文章努力的想张嘴说些什么，但总是失败，他只能嘟嘟着上下两个嘴唇，像鱼一样吧嗒吧嗒的。
“呜呜呜！”
马上连呜呜声都没有了，孔景晖颓废的低着头，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另一只手捂了上去。
“想骂我是吧？”
“你等我准备一下……”
文章猛地从大脖筋开始用力，一直努力到头盖骨，使劲晃了一下，终于勉强挣脱了束缚。
可他这一下子，孔景晖不干了。
“我……唔！”
文章刚说一个字，就被破防的孔景晖再次扑了过来，搂住人的肩膀，死死捂上了嘴。
“都说了让我准备准备！”
文章真的太想说话了，他这会只能一边扭头一边往旁边倒，手上用力扒拉着嘴上的手。
“嘶……”
孔景晖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一排浅浅的月牙，嘴都撇起来了。
“你抠我？”
文章看着那即将消失的痕迹，愧疚的不敢再用力，只能抻着脖子往旁边梗梗。
“我没有……”
孔景晖整个人都跟着压了下来，他伸手把人整个扒拉回来，又捂了上去。
文章也有些急眼了，他下意识的张嘴舔了一口，毕竟按他对孔景晖的了解，这人肯定忍不了。
但他没想到，孔景晖不光忍了，他还趁机把手指伸了进去。
“你别说了，当我刚刚没说。”
他刚刚左思右想，光是在脑海中设想一下那个场景，孔景晖就有些想哭，太丢脸了！
文章想说！
但异物的感觉实在太难受奇怪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刚开始学说话的婴儿，舌头完全不听自己指挥。
“嗯！哦压！”
“什么？你要什么？”
孔景晖先是虚伪的低头侧耳体会了一下，但马上就抬起了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仰躺在身下的人。
“我可以松开，但你要保证不能说话。”
荒谬的要求，但文章还是努力点了点头，连动作都带上了一些讨好的意味。
可孔景晖就跟那阴晴不定的天气一样，马上又反悔了。
“你点头就算保证了？万一我松开你反悔了怎么办？”
到底是谁一直在问一些没办法回答的问题啊？
文章这人的努力就一阵，现在他有些过劲儿了，干脆摆烂的躺着不动了。
但他“听话”孔景晖又不乐意了，他左右歪了歪头，又弯腰凑近观察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文章现在有种荒谬的感觉，那就是：其实自己没文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面前这人也挺不可理喻的。
文章就像是虚弱的叫魂般，给出了幽怨的回应。
没人挣扎，孔景晖很快也失去了兴趣，他抽出手指，想了想在文章身上抹了抹，也向一边仰倒了下去。
今天他也有些累了。
两人就这么并排躺着，唯一的特别可能就是，孔景晖倔强的一定要把腿压在文章腿上。
文章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只感觉终于解放了。
两人一时都没再开口，算是难得的安静了。
但马上这种安静就被孔景晖毁了。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我明天就离开吧，这个酒店我会一直续到你找到新房子，别着急。”
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之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联系我。”
孔景晖说完了，但他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回复，有些不舒服的扭头想看看，身边这人是不是睡过去了，一声不吭的。
这种别离的时刻，就算只是普通朋友，都该说两句吧？
可他一扭头，就只看到了一个后脑勺和蜷缩的背影。
这个场景熟悉到，孔景晖立马想起了之前医院那一晚。
不能吧？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戳了戳那弓起的后脊背。
好硬！
孔景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手，又伸出手去试了试，真的好硌挺，这种诡异的硬度甚至是一根手指都能感受到的。
“文章，你怎么了？”
他边说，边像是上学时惹哭别人的男生一样戳着，直到惹得文章微微抖了抖肩抗议，孔景晖才停手。
“真哭了？不是我都没哭呢。”
他趴上了文章的肩膀，低头去看，就见文章两只手捂住脸，一丝缝隙都没有。
“别哭了，你让我看看。”
孔景晖伸手去扒拉，但被文章整个撅起来了。
为了躲避孔景晖的手，文章直接改侧身为趴下，这次身上甚至摞了个“重物”。
孔景晖能服输？
他立刻双手放到文章身侧，手臂用力，在文章身上做起了俯卧撑。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说。”
“我走也不对，不走也不对，出现也不对，不出现也不对，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正确的。”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文章急了也是。
他一时气急，也不回头，直接撅起屁股，狠狠的顶了身上的孔景晖一下。
“你！”
被顶的孔景晖一下没顶住，直接摔了下去。
这种时刻，孔景晖也不知怎么的了，可能是本能在呼唤，他就跟个精神病一样，伸手拍了文章的“作案工具”一下。
“我说实话，刚刚那一下我不是被顶的，是被弹下来的。”
文章整个人都升温了，他肌肉绷紧，想努力把屁股“压扁”抢回来，并呜呜咽咽的小发雷霆。
“你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
孔景晖可不敢惹正在哭的人，他礼貌的问着。
“除了闭嘴，我还要干什么？要出去呢？”
“哎呦你又撅我！”
文章再次翻面，把身上的人撅了下去，整个人上半身压下，冲着孔景晖的侧脸咬了下去。
“唉唉唉！你别咬我脸！”
孔大小姐立刻疯狂的扒人，但两人好像被黏在一起了，怎么都扯不开。
“你是要毁了我吗！”
“我喜欢你。”
文章嘴里咬着东西，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可孔景晖这会儿根本不想听这个，他只想听——我马上松开你。
“你松开、你松开我就相信你喜欢我！”
“不，咬你是因为喜欢。”
文章倔强的咬着，身体蜷缩成一团，眼睛还水汪汪的，衬得抓狂的孔景晖才是那个欺负人的一样。
“文章！”
“嗯。”
————
孔景晖照着镜子，仔细看着侧脸那圈浅浅的牙印。
“这是不是咬破了！”他指着一个地方控诉。
文章一脸愧疚的站在一旁，闻言赶忙凑近，努力睁大眼睛去看。
“没有，没有破，我肯定不会用力的。”
“你胡说！我整张脸都麻了！”
文章抿了抿嘴，觉得不能这么被冤枉。
“那可能是因为你喊的太大声了，腮帮有些酸。”
孔景晖立刻扭过头，整个人好像都在燃烧。
文章好像被灼到了一般，捂着脸后退了两步，但马上被抓回去了。
“我有你也得有！”
说着孔景晖大张着嘴也咬了下去，给文章左脸留下了同样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