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虽然文章不知道为什么孔景晖会这么及时都出现，但他依旧很感激，就在刚刚他简直要崩溃了。
孔景晖侧过头看向车外，倔强的推着电动车，浑身狼狈，脸上还有血道的人。
“又？”
他嗤笑了一声，“呵！确实是又。”
“与其一直道歉，你就不能想想什么方法，能杜绝麻烦？”
文章当然能想到，所以他头低的更低了。
“我不会再出现……”
孔景晖从没觉得自己情绪这么不稳定过，他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
砰！
剧烈的声响打断了文章的话，他其实没有那么傻，最开始的迷茫过去后，他也能意识到是什么情况。
刚刚的话在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会惹人生气，可……
“咱们真的不合适，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在一起了又能怎么样？”
“生活上，难道让你迁就我？还是我依赖你，我就这么点本事，拼命都赶不上你，我很清楚。”
“而且咱们在一起也没什么好聊的不是吗？你说的东西，我有很多都听不懂，也不敢说什么想法，因为一定是错的。”
“如果我说了，说的的不对，难道你不会不耐烦吗？就像面对刚刚那俩人一样……”
刚刚，警局——
剧烈的拍打声和呵斥声交织。
“你们就是向着他是吧？看他装的一副可怜样？我说了！他擦了我的车，就要赔钱知道吗？”
一个男的脸红脖子粗的指着文章和面前的警察骂，旁边地上则坐着一个女人，不停拍打着地面。
“哎呦！我家好不容易买了个车！结果就被这个死送外卖的划了！我们哪有钱修啊！”
“就是，我这个车明天就要用，现在被这么一整，明天耽误干活儿的钱他也要赔！”
周围三个警察想要安抚他们的情绪，但面对这种无赖的情况，一时也是满脑门汗。
“你们先来冷静点儿，这个车是不是他擦的，要不要赔钱都需要时间去调查。”
“你们放心，如果这里面真的有问题，咱们可以再坐下来商量，肯定是有解决办法的。”
“安静点别吵吵，吵吵能解决问题？”
文章脸上脖子上是那个女人抓的抓痕，身上的衣服也被扯乱了，刚刚的缠斗躲避让他摔了几下，浑身都是印子。
他就这么坐在一旁，看着面前的一切，沉默不语，他已经解释倦了。
背景音下，文章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左右检查了一下，还挺抗摔，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这个好消息甚至让他笑了出来。
“警官你们看，他还有闲心笑！这就是你们护着的人！”
文章收回了笑容，看过去。
他很清楚，面对这种情况，人善被人欺，自己不能表现出好欺负。
“我没有碰到你们的车，只是路过就被你们突然揪住了。”
文章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可面对无赖，警察都没招，他这句话能起到的效果就只能是——激怒对方。
闻言文章再次低下头去，他知道这俩人就是想要钱，而且只要两百，但就是这两百，他掏不出来，所以只能在这坐着。
这一刻，文章承认自己很卑鄙。
他知道，只要自己拨通孔景晖的电话，甚至不用说什么，自己就能拿到十倍不止的钱，逃离这个让人崩溃的状况。
他心动了……甚至手指不受控制的悬停在通话按钮上。
“够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文章耳朵，让他眼睛骤然睁大。
他的第一反应是看手机屏幕，想确认自己有没有拨通电话，可屏幕依旧停留在聊天框上，那就只能是……
孔景晖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整个人瞬间脑充血了一瞬，耳朵也是嗡的一声。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不为别的，他不想赔这些人医药费。
“这200块钱我们可以给，别说200了2万都不算什么，但是！”
孔景晖举起手机，这是520提供的视频。
“你们给我解释解释，隔着这么远，他是怎么擦到你们那破车的？还有你们打人的视频我也有，等我的律师来找你们吧。”
说完孔景晖也不想再跟这些人多说，跟警察说了一声视频已经留下后，就想拉文章离开。
但那对夫妻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你t谁啊！我们的事轮得到你管？谁知道你那视频是不是真的，就这还想唬我们？”
“就是！反正我们就是要钱，不给钱怎么样都不好使！”
……
身后的人还在喋喋不休，孔景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种如同大脑褶皱被抚平般的话了。
他转过身，最后留下一句话。
不是为了跟这俩人理论，孔景晖是非常纯粹的想嘲讽一下，反正他是不可能忍这么一下，什么都不说走的。
“能见到我就是你们人生的极限了，当然也是我人生的下限。”
————
“……我也是你人生的下限。”
回旋镖就这么一直扎，扎到厌倦。
孔景晖此刻就是这个感觉，他甚至觉得自己之前在作孽，熟了之后嘴上就是没个把门的，直接暴露本性。
“对不起，我不是……”
文章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遇到你真的很幸运。”
说完他不再停留，骑上电车走了，哪怕这个行为很像白眼狼，但文章不想再耽误孔景晖了。
孔景晖愣在那，一时有些发堵。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做了那么多，明明每件事都是对文章好的，但就是总失败，还把人越推越远。
还是520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提醒一下，如果你还想追，最好现在开始，文章已经骑远了，根据我的预测，十分钟后就会下大雨。”
孔景晖闻言猛地看了眼文章离开的方向，启动车子追了上去。
文章没有回家，还有时间，他还可以继续送单。
群里有人说要下大雨了，单价会更高。
孔景晖赶过来后，就看到文章停车开始扒拉手机屏幕。
520立刻告状，“他要接单！极端天气单价高！”
孔景晖闻言立刻摁了两声喇叭，吸引了文章的注意。
他把头从车窗伸了出去，大喊道。
“文章你不回家想挨浇？你自己看看身上什么德行了？上车！我送你！”
哪知文章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就收回目光，继续操作手机，接好单立刻开走了。
孔景晖刚迈下车一条腿，见此又赶忙钻进去，他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艹！”
砰！
“他到底想干什么！”
520也回答不出来，只能默默缩在一边陪伴着，时不时替孔景晖指一指路，提醒他注意安全和交通规则。
但即使这样，孔景晖过慢的车速也是让后面的车主不停按喇叭，又不停超车。
孔景晖也是烦躁的不行。
但更让他烦躁的是，十分钟后大雨果然落下，非常突然，瞬间像是小石子一样哗哗落下，迅速在地上积起水，然后开始砸小水坑。
哗啦啦——
文章依旧在接着单，孔景晖默默跟在后面。
唯一好的是，可能是下雨的缘故，后面的车少了不少，孔景晖耳根子清净了，但心不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