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巍峨,白雾丛生、奇峰领秀、仙云飘飘。
在这奇骏的山岭之间,时而有那仙鹤飘然飞过,愈发显得这地,宛若仙境一般。
中年人驾着云雾,在山间穿行,不多时,便见得前方山间悬崖之上,于云雾之间,有一座华丽府邸,赫然浮现。
云雾飘过一条山涧,轻轻地落在那府邸之前,熟门熟路地从旁边侧门入了里边。
不多时,中年人便出现在了一处精致的庭院之内,躬敬地朝着一正在修剪一株奇花的身影礼,道:“胡三,见过。”
“是三儿来了。”
那人头也不回,只是道:“怎么?黑牙的事,查清楚了?”
“,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胡三儿躬敬地应着道。
“恩,是谁吞了我的神性?”那人缓声地道。
胡三儿小意地道:“只怕是散了。”
“散了?”
那人眉头一扬,手中金剪一抖,那原本一支极好看得花儿,顿时少了半片花瓣。
瞧着这残了花儿,那人随手将那金剪一丢,转过身来,只见得竟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宫装少女。
看着这胡三儿,淡声地道:“你的意思是,我这一甲子的功夫,不但白费了,而且连个赔偿的主儿都找不到了?“
胡三儿额头冒汗,这头低的更下了,只是道:“大人.这.这也不完全是至少,咱们还是能找着些主儿的。“
“恩细细说来”
少女缓缓在旁边的一座白玉凳子上坐下,伸手端起旁边桌上的一杯花露儿,缓缓抿了一口。
然后听着胡三儿将这事给小心地说了一遍。
“风盗伏击了敖葵儿的巡游法驾?”
少女一双清亮的眼睛猛地瞪圆,只是稍稍一沉吟,便是眼睛微微一眯:“有人使坏。”
“果然不愧是这眼便看出了其中关键”
胡三儿小小地拍了个马屁,便将后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虽知这胡三儿是拍马屁,但少女还是露出了些许愉悦的表情,想了想便是淡声地道:“我虽不喜这敖葵儿,但她能拼得一身剐,守住了她爹留下来的这龙王之位,我也得敬她三分。”
“虽是她那庙祝灭了,但也算忠可嘉。就不与他计较了。”
“不过,谁使得坏,这事没完”
少女冷笑了一声,道:“别人要畏那敖宝玉几分,但我可不怕他;还有那蛟桂桂
这厮最是阴险不过,说不准就是她使得坏。“
“至于青龙子”
说到这里,少女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凝重:“以他的性子,做不出这等事来。
,“那,您的意思?”胡三儿小心问道。
少女嘴角微微翘了翘,那眼中却是漏出一丝冷意:“敢坏我的事,不付出点代价来,可没那么简单。”
看着少女眼中的冷意,胡三儿缩了缩脖子,他可是知晓,这位姑奶奶可不是好招惹的话说接下来的几日里,李馀一直沉心研究那本古籍册子。
上边的一些术法,他也基本上都尝试过了。
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些术法,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比如那召将术,他只需按照古籍上所说的仪轨做好,然后念完咒文,很快他便感知到了自己似乎连通了某处,只待踏出最后一步,便能请出某位神将临凡。
还有那请神术,也一般无二。
只待最后一步,就能根据自己的请求,借用某位神灵的少许威能。
李馀从未想过,自家竟然有这种天分。
不过,这稍稍地想了想,便知晓,大概率,自家在术法上的天分,只怕是来自那三点珍贵神性罢了。
当然,术法天分归术法天分,这三点神性虽然强化了自家的反应和感知各方面。
但体质方面,却是依然还需要锻炼。
这几日,李馀都让老缪去给将那修炼伏波功的药材,换成了年份药材。
以前一剂两百文,如今一剂便要一两银子。
等于是他喝一剂这汤药,便要喝掉寻常人一月的工钱。
这要换成半个月前,他还真可能有点舍不得。
但前阵子,他可是刚刚将一万多两白银换成黄金,这一月三十两的花销,如今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而且,还让老缪去铁匠铺买了两个几十斤一只大铁锁。
如今,一剂汤药下去,他就算腿上压上两个大铁锁,那马步也能扎上两刻钟。
扎完了马步,洗了澡换上衣服,李馀便是对着老缪道:“老缪,你今日得空,还是去马市与我买一匹马,这没有马,若是要去趟城里,都不那么方便。“
老缪这便是躬敬地应了。
李馀想了想,便是递过去一张银票,道:“对了,不怕贵,只要好马。
“好的,大人。”
见得老缪拿了银票下了山,李馀便是悠哉悠哉地泡了壶茶,在那老槐树下,一边悠闲地喝茶,一边继续看那本术法古籍。
看着那上头的养灵术,李馀手中下意识地便多了一只黄瓷坛子。
里边那五道阴冷气息依然存在。
感知了一下里边那五道气息,李馀不由地轻叹了口气。
那陈四姑,估计一身的本事,基本上都在这里边的五只小鬼身上。
这养了几十年,就算是一只波斯猫都能养成金钱豹了
要想李馀把这五只小鬼给放弃了,李馀还真有些舍不得。
但如果把这五只小鬼,炼制成随身法将的话,李馀又觉得这本不过是五只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普通鬼物,作为炼制随身法将的材料,似乎稍微差了些。
毕竟这古籍之上,说的清楚,要炼制随身法将,最好是查找那些身经百战之战死魂灵,方能达到最佳效果。
李馀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这时,那边有人来拜神了,见得坐在园中的李馀。
那香客精神便是一振,稍稍一尤豫,便是大步上前来,作了个长揖:“见过庙祝大人。”
瞧得来人一身长衫,这看起来是个书生。
李馀笑了笑:“先生,是来找我的?”
“正是。”
这书生点了点头,脸上略微地露出了一丝难堪之色,但旋即便是再次拱手道:“在下家中出现了些许蹊跷之事。“
“本想着不过是巧合罢了,但.这几日,越发地不平静,似乎真有鬼怪,故而来向庙祝大人求助。”
李馀看了看这书生,便看出这书生身上缠绕着一些淡淡的阴怨之气。
不是什么太大问题。
便点了点头,示意道:“请坐。”
书生微微一愣,然后这便是又向李馀一礼之后,才小意地在对面的石凳子上坐下。
李馀提起茶壶,给对方倒了一杯:“喝茶。”
“多谢大人。”
瞧着李馀那平静的动作,原本有些局促的书生,这时也稍稍平静了些许。
双手端起茶杯,缓缓抿了两口之后,才算是彻底的平缓下来。
李馀仔细看了看这书生,这书生身上的那一缕怨气,在他眼中,便渐渐化为了一个妇人的模样。
这妇人时时刻刻跟在书生身后,看着自家那幼女,被新妇欺辱,愤而无力。
渐渐怨气变浓,便有了那新妇夜里被掐脖压床等古怪之事。
“呼”
李馀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对面的书生,便是道:“你原配是如何死的?”
听得李馀这话,书生脸色一白,手也是微微一颤,连手中那茶水都溅出了些许。
书生小心翼翼将手中茶杯放下,尤豫了一下,看着对面那位传说中神威无边的庙祝,终于还是咬了咬牙,道:“浸猪笼死的。”
“浸猪笼?”
李馀倒是微微一愣。
这浸猪笼死的,竟然怨气也不算重,甚至直到看到幼女被欺辱,这才怨气渐生。
这倒是少见了。
“为何?”
李馀端起茶杯,缓缓抿了一口。
那书生脸上的难堪之色愈发浓郁,这迟疑了半响,又端起那茶杯大喝了一口,这才咬牙道:“不守妇道。”
李馀缓缓点头,也不言语,只是端起茶杯,继续慢慢喝茶。
对面书生,此时也咬牙切齿地缓缓将事情一一道来。
书生今年刚过了童子试,成了秀才公。
只是,等他从府城考完回来,才发现自家发妻,已经被族人浸了猪笼。
原由是他母亲到族中举报自家儿媳趁儿子不在家与人私通。
有了婆婆举报,族长自然是带了族人将书生妻子给拿了,在祠堂里审问。
那不过是一寻常妇人,有婆婆举证,又被族长恐吓了一番,便果真承认了。
族长见得这妇人已经承认了,为了不污了书生的声名,便直接带着族人,将这妇人给浸了猪笼,对外只说是暴病而亡。
然后草草用席子一卷,便找个了乱葬岗给埋了。
等书生回来,知晓了此事,又气又恨,但也无法。
加之他已经考上了秀才,族中便是做主又给他找了一个村中豪户家的小姐,让他续了一房。
原本这头两月还平安无事。
但最近半月,那新婚妻子,时常半夜挣扎惊醒,说是有鬼压床。
书生自幼学圣人之言,不信这些,直斥子不语怪力乱神。
但谁知到了近几日,这鬼压床情况愈发严重。
甚至这新婚妻子,还认出那鬼,便是书生的原配。
书生依然都有些不信,只道是新婚妻子乱说。
到了昨夜,这新婚妻子哭诉差点被掐死,那脖子上都有了清淅的黑色指印,今日大早便自行回娘家去了。
书生这时见着那黑色指印也被吓到,但也无奈,只能前来庙里,找这位神威无边的庙祝大人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