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浩明盯着苏南月,“你是不是还在想,江之远那个老不死的会来救你?”
他冷笑,笑容狰狞恐怖。
“你死了这条心吧!他现在自顾不暇,根本不可能来救你。”
苏南月心中一沉。
早在刚才看到史浩明的时候,她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现在,听见这话,她预感成真。
指节微微用力,她压下心中的担忧和恐慌,强装镇定。
唇角轻掀,讥讽地看着史浩明。
“你这样子好像一条狗啊!白眼狗!”
“当初看着爷爷身上有利可图,就巴巴地舔了上来。”
“怎么,现在舔上了别人,又开始狗仗人势了。”
江之远再怎么样,那些年对史浩明父子都不差。
可是史浩明父子两人,一个赛一个的白眼狼。
“只可惜,狗永远是狗,就算披着人皮,也不是人。”
看史浩明脸色变得难看,苏南月幽幽道:“没有一个主人会要一条白眼狗。”
“你与其在这里狗叫,不如想想,你身上有什么值得利用的,等你最后这点利用价值消失殆尽,你的主人还会要你吗。”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表现得特别淡定。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慌得厉害。
心脏剧烈跳动,她挺直着脊背,不让自己露出一丝胆怯。
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要她露出一丝胆怯,只会让史浩明兴奋。
史浩明脸色变了好几变。
最后归于平静。
他扯了扯嘴角,“你还真是牙尖嘴利,希望你跟着江晏和江之远一起被下放的时候,还能这么牙尖嘴利。”
转身,走到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坐下,他看着苏南月。
苏南月也毫不客气地回瞪了回去。
看她这样,史浩明反倒笑了。
只是眼神依旧一片阴冷。
“靠山村你还记得吗?”他突然开口。
“村民们本来背靠着后山的黑猪厂,生活得很安逸,可是两年前,却被你和江晏给毁了。”
“村里人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其实早就恨不得杀了你们。”
“你说,把你们下放到那里怎么样?”
“他们村子严重排外,像你这种长相,到了那里,应该会很受欢迎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毫不避讳地扫过苏南月的脸。
“他们会像对待以前那些女人一样,把你关起来。”
“知道古代的军妓吗?到时候你就是他们村的村妓。”
“你毁了他们的来钱路,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你那几个孩子,听说你又生了两个,真能生啊,不过没关系,我会给他们找个好去处的。”
“你也不用伤心,虽然没了他们,但是你还可以继续生啊!”
他说着,像是想到了那个场景,哈哈大笑起来。
苏南月被钳制在椅子上,瞳孔因为他的话充血泛红。
她死死地掐着掌心,冷冷开口,“既然你了解过这些,那你难道不知道,靠山村的前大队长和他儿子是什么下场?”
“杀鸡儆猴,有了那些人的前车之鉴,你猜他们还敢不敢再做这些事。”
史浩明不以为然。
“他们敢不敢,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他挑眉,看着苏南月。
“不过我这人最是怜香惜玉了,我也见不得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去遭那种罪。”
“只要你去揭发江之远和江晏,我可以让你带着孩子安安稳稳地留在京都。”
他身子前倾,含笑看着苏南月。
“机会我给你了,要不要答应,在你。”
他勾唇,语气缓缓,循循善诱,“想想你那几个孩子,那两个小的才六个多月。”
“还有那两个大的,那么聪明,已经记事了,如果被卖到山沟沟里,你觉得,他们这辈子,还能出来吗?”
苏南月咬牙,眼眶猩红。
看她这样,史浩明心情极好。
“不着急,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他轻笑,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和笔。
起身绕过桌子走到苏南月跟前。
将本子和笔放到苏南月面前。
“想好了就把他们的罪名写在上面。”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纸上是用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成的一封信。
“怕你不会写,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只需要誊抄一遍就行。”
苏南月看着面前拼成的信。
看清信上面的内容后,她瞳孔一颤。
“我苏南月实名举报江之远,假公济私,收受贿赂,结党营派”
“举报江晏,利用职位,强占他人军功,以权压人”
上面的每一条罪证,拿出来都足以毁了江之远和江晏。
她紧紧地咬着牙关,抬头,恶狠狠地瞪向史浩明。
“这些都是假的,他们根本没有做过这种事。”
“爷爷一生光明磊落,从来不屑于结党营派,还有江晏,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全部都是他拿命拼出来的。”
“强占他人军功的是你,像你这种人,就应该被枪毙。”
话音刚落,下巴就被史浩明紧紧掐住。
她被迫仰头。
对上史浩明阴鸷的眼神。
下巴传来剧痛,她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
毫不退缩地盯着他。
如果史浩明没有拿出这份伪造信件让她誊写,她或许还会害怕。
但是现在,她反倒确认了。
史浩明,或者说,史浩明背后的人,根本没有把握扳倒江之远。
所以他才会找上自己。
想要从自己入手。
史浩明手上用力,苏南月感觉自己下巴都要被捏碎了。
她想抬手阻止他。
可是双手被钳制在凳子上,根本抬不起来。
她赤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史浩明。
口齿不清地开口,“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这举报信谁爱写谁写,她不会写。
史浩明看着她这幅样子,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冷笑一声,“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
可见是被苏南月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给气到。
“那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那几个小崽子。”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朝外走去。
他离开后,房间里又只剩下了苏南月一个人。
房间的灯被人关上。
四周不见天日。
她坐在椅子上,脑袋乱得厉害。
心中既担心江晏和江之远,也担心几个孩子。
太过担心,指甲深深镶进了掌心,她却毫无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