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中转站的走廊很静。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在地板上投出长长的影子。
小雅走到医疗区门口。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光。她推门进去。
青岩（小武）坐在床上，背靠着墙。红姨不在，可能被支开了。医疗设备闪着绿光，屏幕上的生命体征数据平稳了很多。
“来了。”青岩睁开眼睛。眼神还是那种成年人的锐利，但比之前柔和了点。
“红姨呢？”小雅问。
“我让她去休息了。”青岩说，“教你的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坐下。”
小雅拉了把椅子坐下。
青岩看着她：“媒介拿出来。”
小雅从口袋里掏出雪花晶体。晶体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七色微光。
青岩伸手，但没有碰，只是隔空感应：“纯度很高，是初代守护者亲自封存的。你运气不错，这种媒介现在很难找了。”
“怎么用？”
“分两步。”青岩说，“第一步，用它提纯你的情绪能量。你现在能量太杂，各种情绪混在一起，用起来效率低还容易反噬。第二步，用它引导能量共鸣，完成升华。”
“具体怎么做？”
青岩指着晶体：“握在手里，闭上眼睛。回想你最强烈的一次情绪体验——开心的，愤怒的，悲伤的都行，但要纯粹，不能掺杂别的。”
小雅照做。她握着晶体，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凯帮她挡攻击，刀疤受伤还冲在前面，小武笑着说要帮忙
太多情绪混在一起，分不清。
“不对。”青岩说，“太杂了。选一个，就一个。”
小雅深吸口气，把其他画面都赶走。她想起重生前最后那一刻——躺在病床上，周围没人，只有仪器嘀嗒响。那种孤独，那种不甘。
很纯粹。
晶体突然变烫。一股能量从手心涌进身体，在血管里流动，像温水，很舒服。她能感觉到体内杂乱的银色能量开始分离，像油和水慢慢分开。
“感觉到了吗？”青岩问。
“嗯。”
“记住这个感觉。以后每次用能量前，先提纯。刚开始慢，练多了就快了。”
小雅继续感受。几分钟后，晶体温度降下来，能量流动也停了。她睁开眼。
“怎么样？”青岩问。
小雅试着调动能量。右手银光亮起，比之前纯净很多，像月光，没有杂色。
“好多了。”
“很好。”青岩点头，“第二步比较难。升华需要你同时控制七种基本情绪：喜、怒、哀、惧、爱、恶、欲。让它们达到平衡，然后用媒介引导共鸣。”
“同时控制七种？不可能。”
“可能，但需要练习。”青岩说，“你可以从两种开始，慢慢加。媒介会帮你稳定。但记住，一旦开始就不能停，停了你自己的情绪会失控。”
小雅看着手里的晶体：“如果失败呢？”
“轻则精神错乱，重则情绪能量暴走，炸成碎片。”青岩说得很平静，“所以别急着尝试。先练提纯，练到能在三秒内完成再说。”
“没时间了。清理者迟早会找到这里，考验也快到了。”
“那也得练。”青岩语气严肃，“情绪能量不是儿戏。我以前教学生，基本功至少练三个月。你虽然天赋好，但也不能跳过。”
小雅没说话。她知道青岩说得对。
“还有件事。”青岩压低声音，“关于那个拾荒者，老刀。”
“你说他像激进派的人？”
“不是像，就是。”青岩说，“激进派高层有种习惯，用一种特殊的香料熏衣服，说是能提神。其实那香料里混了微量情绪稳定剂，长期用会产生依赖。我刚才靠近他，闻到了同样的味道。”
小雅皱眉：“所以他可能是激进派派来的？”
“可能，但不一定。”青岩说，“也可能是从激进派那儿偷了东西，沾上的。但不管怎样，得防着他。”
“怎么防？”
“别让他单独行动，也别让他接触核心设备。”青岩说，“特别是你练习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他看见。媒介的事，激进派要是知道了，会不计代价来抢。”
小雅点头。她想起老刀之前对紫色结晶那么执着，可能早就知道媒介的价值。
“另外，”青岩接着说，“救井里那个守护者，我有办法。”
小雅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媒介不仅能提纯情绪能量，还能稳定空间结构。”青岩说，“井现在是封闭状态，但如果你在井的位置用媒介打开一个临时通道，就能把他拉出来。”
“危险吗？”
“危险。临时通道不稳定，随时会塌。而且井里可能还有污染残留，万一拉出来的是别的东西就完了。”青岩看着她，“所以得先通过考验，拿到完整力量。到时候你有能力控制通道，也能分辨是不是他。”
又是考验。绕来绕去都绕不开。
“考验具体是什么？”小雅问。
“不知道。”青岩摇头，“每个人都不一样。但核心都是情绪控制。你如果能熟练用媒介，过关几率会大很多。”
外面传来脚步声。
青岩立刻停下话头。小雅把晶体收进口袋。
门开了，是红姨。她端着杯水进来：“小武，该吃药了。”
“好。”青岩接过水杯，吞了几片药。动作很自然，像真的小武。
红姨看向小雅：“你们在聊什么？”
“问问怎么帮小武。”小雅说，“青岩说他有办法。”
红姨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但需要时间。”青岩说，“这孩子身体太弱，直接融合心种会撑不住。得先强化他的体质，再用媒介引导。”
“怎么强化？”
“情绪能量温养。”青岩说，“每天用纯净的‘希望’或‘平静’类能量给他调理，慢慢来。急不得。”
红姨点头：“我记住了。”
小雅站起来：“我先回去。青岩，你好好休息。”
“嗯。”
小雅离开医疗区，回到生活区。刀疤和老头在修理一张桌子——之前战斗时打坏的。诺亚在控制室值班。老刀没看见人。
“老刀呢？”她问。
刀疤抬头：“他说去检查中转站的防御系统，刚出去。”
小雅心里一紧。她快步走向控制室。
诺亚在监控台前，看见她进来：“小雅，有事？”
“调出中转站的内部监控，找老刀。”
诺亚操作了几下，屏幕上出现几个画面。走廊，仓库，维修区最后在能源核心室找到了。
老刀站在控制台前，正在查看什么数据。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表情很专注。
“他在干什么？”小雅问。
“在查中转站的能源储备。”诺亚说，“他说想看看够不够我们修船用。”
“别让他乱动。”小雅说，“我去看看。”
她离开控制室，往能源核心室走。走廊很长，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响。
快到的时候，她听见里面传出说话声。是老刀的声音，但很低，像在自言自语。
她放轻脚步，贴在门边听。
“对，找到了媒介在她手里坐标我待会发小心点，她身边有个老家伙，可能是以前的人”
在跟谁通讯？
小雅猛地推开门。
老刀吓了一跳，转身看见她，手里的通讯器差点掉地上。
“小雅？你怎么”
“你在跟谁说话？”小雅盯着他手里的通讯器。
老刀表情变了几变，最后叹了口气：“既然你听见了，我也不瞒了。我在跟激进派的人联系。”
小雅右手银光开始凝聚。
“别急，听我说完。”老刀举起双手，“我不是他们的人，但我在跟他们做交易。用你的情报，换我妹妹的自由。”
“你妹妹？”
“对，我妹妹也被他们抓了，跟诺亚的情况差不多。”老刀苦笑，“所以我才一直跟着你们，想找机会。但我跟你保证，我没想害你们。我只是想救人。”
“你刚才说坐标？”
“中转站的坐标，我得发给他们，不然他们会怀疑。”老刀说，“但我可以发假的，或者延迟发，给你们争取时间。”
小雅盯着他的眼睛。老刀眼神里有愧疚，但更多的是无奈。
“我凭什么信你？”
“你可以不信。”老刀放下手，“但你现在杀了我，激进派立刻就会知道出事了，会派更多人过来。留着我，至少我能糊弄他们一阵。”
小雅脑子飞快转。老刀的话有道理，但她不敢全信。
“把你通讯器给我。”
老刀犹豫了一下，还是递过去。小雅接过，检查了一下。是最新的加密型号，功能很多。
“从现在开始，你所有通讯都要经过我同意。”小雅说，“如果你妹妹的事是真的，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但如果你骗我”
“我明白。”老刀点头。
小雅把通讯器还给他：“继续‘汇报’，但内容我说了算。明白吗？”
“明白。”
离开能源核心室，小雅感觉头更疼了。一个诺亚，一个老刀，都有把柄在激进派手里。团队里处处是雷。
回到生活区，刀疤凑过来：“怎么样？”
“没事。”小雅简单说了情况，“盯着点老刀，还有诺亚也是。”
“知道了。”
深夜，小雅躺在床上，睡不着。她拿出雪花晶体，握在手里，继续练习提纯。
情绪能量像水一样在体内流动，越来越顺畅。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控制力在增强。
练到一半，晶体突然震动起来。
不是她引起的，是晶体自己在震。
她坐起来，看着晶体。七色光芒开始快速闪烁，像在传递什么信息。
几秒后，光芒稳定下来，在晶体表面形成一行小字：
“考验倒计时：十二小时。”
“地点：心灵核心，勇气大厅。”
终于来了。
小雅握紧晶体。十二小时后，一切见分晓。
她正准备继续练习，医疗区那边突然传来警报声。
红姨在通讯器里喊：“小雅！快来！小武不，青岩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