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许大茂真当了一大爷,那以后院里可就热闹了。
傻柱还不得被他整死?
易中海和刘海中估计得气吐血。
这戏,好看啊。
林卫东故意沉吟了一下,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
“大茂兄,你这话……倒也不是没道理。”
许大茂一听有门儿,赶紧追问:
“是吧?
你也觉得我行吧?”
“行是行。”
林卫东话锋一转:
“不过,这事儿你光跟我说没用啊。
咱们院这情况你也知道,那几个老东西虽然下去了,但余威还在。
你要是在院里搞选举,那一帮老顽固肯定不买你的账。
再加上傻柱捣乱的话,你这事儿悬。”
许大茂一听,脸垮了下来:
“那你说咋办?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机会溜走吧?”
林卫东把烟头掐灭,喝了口茶,慢悠悠道:
“大茂兄,你听我的。
这事儿啊,你不能在院里搞,你得往上走。”
许大茂一愣,
“往上走?”
“你是说……街道办?”
“对啊!”
林卫东一拍手,
“你想想,现在外面的形势是什么?
那是提倡年轻人当家作主,破除旧思想!
易中海、刘海中、闫富贵,那是旧势力的代表,是犯了错误的。
街道办王主任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接班呢。”
“你要是直接去街道办,找王主任毛遂自荐。
就说咱们院现在没人管事,乱象丛生,你作为新时代的青年,愿意主动挑起这个重担,帮街道办分忧解难。
再把你那一套整治风气、抓思想建设的理论一摆。”
林卫东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你觉得,王主任会怎么想?”
许大茂听得一愣一愣的,嘴巴微张,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这……这能行吗?
王主任能听我的?”
“怎么不能行?”
林卫东继续忽悠,
“你许大茂是咱们红星轧钢厂的放映员,那是宣传阵地上的排头兵!
这身份就是金字招牌。
你去跟王主任表个态,哪怕不给你个一大爷当,先给你个代理组长干干,那也是名正言顺的管事儿人啊!”
“到时候手里有了尚方宝剑,你回了院里,那还不是想整谁就整谁?
那三个老东西敢不听街道办的安排?
傻柱敢跟组织对抗?”
许大茂越听越激动,呼吸都急促起来,猛地一拍桌子,竖起大拇指。
“卫东兄弟,还得是你啊!
这一招‘借刀杀人’……哦不,这一招‘借力打力’,真是绝了!”
他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兴奋得满脸通红。
“没错!
我就得去找王主任!
我是积极分子,我是去帮街道办解决困难的!
这理由太硬了!”
许大茂转过身,一把抓住林卫东的手,用力摇了摇:
“兄弟,我要是真当上了这一大爷,以后这院里,除了我,就是你说了算!
咱们兄弟联手,我看谁敢炸刺儿!”
林卫东笑着抽出手,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
“那我就提前祝你马到成功了。
不过这事儿宜早不宜迟,那闫富贵刚才还在我这儿磨叽,想让我去帮他说情把副组长要回来呢。
你要是去晚了,没准王主任心一软……”
“他敢!”
许大茂眼珠子一瞪,
“闫老抠想复辟?
门儿都没有!
我现在就去街道办!
正好我这还有两张电影票,顺道给王主任送过去!”
说完,许大茂也不耽搁了,转身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又停下来,回头冲林卫东喊道:
“卫东,蘑菇你先吃着,不够我再去乡下给你弄!
等好消息吧!”
看着许大茂风风火火跑出去的背影,林卫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许大茂要是真拿着鸡毛当令箭,这95号院那就又有意思了。
林卫东回过身,走到柜子前,重新拿了个新的白瓷缸子出来。
重新接水,坐壶,点火。
不一会儿,水开了。
林卫东抓了一撮茉莉花茶扔进去,滚水一冲,那股子熟悉的茶香再次飘满小屋。
他端着茶缸,轻轻吹去浮沫,抿了一口,舒坦地长出了一口气。
这院里,总算是清净了。
……
闫家。
闫富贵黑着一张脸,背着手推门进屋,反手就把门给关得严严实实,生怕外人听见自家的动静。
杨瑞华正坐在那儿纳鞋底,见老头子这副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着?
卫东没答应?”
三大妈停下手里的活儿,试探着问道。
闫富贵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往桌上一扔,气呼呼地坐在凳子上。
“答应个屁!”
“这林卫东,现在是眼皮子浅得很,根本不把我们这些老人放在眼里!”
“我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那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我说卫东啊,这也是为了咱们院的集体荣誉,为了大伙儿年底能多分点煤球。”
“你猜怎么着?”
闫富贵一脸的愤愤不平。
“他居然跟我打官腔!”
“说什么他在街道办没面子,说我闫富贵脸大,让我自个儿去!”
“你说说,这是人话吗?”
“我好歹也是看着他住进这院里的,以前也没少帮衬他吧?
现在稍微有点出息了,就翻脸不认人!”
三大妈一听这话,手里的针在头皮上蹭了蹭,叹了口气。
“唉,我就说嘛,这事儿悬。”
“也就是你,还做着美梦。”
“没了就没了呗,反正那副组长也没给家里多挣一分钱,还得搭功夫。”
闫富贵一听这话,眼珠子瞪得溜圆。
“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那是钱的事儿吗?
那是地位!是名声!”
“再说了,要是评上先进大院,那年底分的东西能少吗?”
“咱们家这一大家子,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能省一点是一点,这账你会不会算?”
就在老两口在那儿互相埋怨的时候,里屋的门帘子一挑,闫解放走了出来。
他刚才在屋里躺着,把外头的话听了个大概。
闫解放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个窝窝头啃着,脸上带着几分不屑。
“爸,我说您就别在那儿怨天尤人了。”
闫富贵正在气头上,一看二儿子这副吊儿郎当的样,火气更大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闫解放也不恼,咽下嘴里的窝头,慢条斯理地说道:
“爸,您以前不是总教育我们要审时度势吗?”
“您不是总说着要抱紧林卫东的大腿吗?”
“怎么今儿个碰了钉子,回来就改口了?”
“您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