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中区的这条街上,住着的人非富即贵,行动二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劲,找了两处监视点。
房主狮子大开口,每天租金要三百元,陈向诚咬咬牙付了钱。
朱青云用望远镜看了一会,对陈向诚说:“把跟踪的人叫来,我来问话。”
这两个人是三天前入住这间宅子的,坐着滑竿来,中文似乎不太流利,而且是东北口音,偏偏还不是东北大汉的模样,两个小矮子。
轿夫立即向轿行总管何长林汇报,换了两百块赏钱,丁小五为了协助办案,拿出十万块钱,只要提供靠谱点的线索就给两百,如果抓到日谍奖励一万。
情报科两个人却是语焉不详,唯一的可疑之处是其中有一个人外出时,做了一个反跟踪动作。
国党最大的问题是腰杆子太软,一个普通的外国人住所,就和大使馆差不多,中国警察无权进入。
朱青云只是让陈向诚以警察分局的名义上门了解户籍情况时,外交部就给侍从室打去电话。
戴老板接到电话后,马上做了安排,毛主任亲自赶过来。
“青云,不得鲁莽,英国人那得罪不起,这事,你要体谅老板。”
朱青云笑了笑,说:“没关系,大不了我就费点事,多派些人,盯死这两个人。”
话虽这么说,可朱青云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等下去,轿夫说,两个疑似日本鬼子的人,手里拎着一个很沉的箱子。
如果这里面装的是细菌弹或是毒气弹,人赃俱获,英国人总不至于还要包庇吧。
朱青云对陈向诚说:“我再调两个小队来配合监视,你去查这个英国人的底细。”
他决定换个思路,从这个英国人入手,日英两国近两年是不太合作的,此人的行为背后一定是有原因。
刚回到处里,段建功来汇报,说:“柳下正太吵着要见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兑换承诺,放了他。”
“没那么便宜,既然他想谈,我就去见见,看看他还有什么本钱?”
朱青云是会放了他的,柳太正太是铃木千代的亲信,回去后,有助于巩固铃木在特高课的地位。
但在放他之前,还是要想办法,再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来,朱青云总感觉他隐瞒了些东西。
朱青云直接来到他的监舍,有八间单人监舍,关押重要人犯,柳下正太喜提一间。
柳下正太本是在大吼大叫,见到朱青云却是一言未发,接过他递来的粗瓷碗,满满一大碗的杂粮饭,还有些榨菜有几片香肠。
他早饿的前胸贴后背,每天都感觉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这碗杂粮饭简直是平生吃到的最好美食。
只几分钟就全扒拉下肚,又接过一支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朱处长,你太小气了,应该给我带一只烧鸡来。”
日本人喜欢吃鸡,在中国村庄里烧杀抢掠时,鸡是他们的一个目标之一。
朱青云冷冷的说:“这碗粗粮来之不易,九成的中国民众都吃不到,原因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别以为我好说话,你如果想逞英雄,第二批名单里,我可以把你的名字添加上去。”
前一批处决日谍和汉奸,在押的犯人都是知道的,柳下正太这时不敢犟嘴,去指责朱青云不讲信用,而是舔着脸讪笑着说:
“朱处长,我又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日本人谄媚起来,比那些汉奸都没有底线,他讨好的模样,正是日本人欺软怕硬本性的显露,朱青云不禁心生厌恶。
“说吧,还是那句话,想不想回去,并不在我,而在于你的态度。”
柳下正太眼珠转了转,说:“我们进入重庆,都是空着两只手,来了之后,有人给我们送武器弹药,用的是死信箱,在指定的安全屋。”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安全屋会弃用。”
“我想过这个问题,安全屋离码头很近,当时我的人去取物资的时候,里面至少还有一倍有余,起码当时这个安全屋还在用。
我在想,即使这个安全屋放弃了,那租这个房子的人,会不会在附近再租一间?”
朱青云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这个码头是日本人运输线的终点,安全屋相当于一个小仓库,仓库不会舍近求远,如果知道这个安全屋弃用的时间,再去找相应时间租赁的宅子,极可能找到日本人窝点。
他正思考着,柳下正太又说:“当时,死信箱的落款是一个叫‘吴先生’的,听说这个人很厉害。”
朱青云心中一动,想了想,说:“这条线索也许有用,你等着,如果你的运气足够好,抓到人,就放了你。”
说着,把手中的烟递给看守,说:“每天给他发五支,作为奖励,从明天起,给他加一个窝头。”
带着段建功和孙秋白来到柳下正太所说的安全屋,这处宅子退租后房东自用,问了退房时间,朱青云指着这一片居民区,说:
“这里住户不多,而且除了老住户外,外来户很少,我给你们三小时,找到那个时间段租的房子,再一一核实。”
中午过后,一辆国党运输统制局运务处的小车驶入码头,过了一会,又开出来,到了居民区。这里巷道狭窄,车子只能停在外面,从车上下来一人,走向安全屋。
来人是运务处的审验科科长王多才,每个月总有一次外快要挣,码头上会有一批走私货进来,他开了单子,等进了小仓库,就能分三根金条。
王多才从一个科员干起,升到科长位置用了十年,阅历丰富的人都不算太笨,快到小仓库时,他放慢脚步,想了一会,决定放弃今天的单子。
于是,他没有开门进入,而是径直向前走去,准备绕个圈子,取车回去。
原因是这条巷子原本是人来人往,而今天居然一个人没有,冷清的让他感到不自在。
“他发现了,抓。”朱青云下了命令。
孙秋白马上摇着一块红布,队员们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把王多才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