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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兄弟同心守本分. 双肩共担践初心(1 / 1)

姬永海转身踏出会议室,脚步比来时沉了几分,却也稳得扎实。

秋夜的晚风带着洪泽湖的湿气,吹得他衣角微扬,心里那些盘桓的杂念,倒像是被这风涤荡得清明了许多。

回到空旷的副县长办公室,他没开顶灯,只借着窗外城市霓虹映进来的朦胧光亮,径直走到办公桌前。

手指拉开抽屉最深处,摸索片刻,便触到一个硬硬的物件——那是个边缘已经磨损起毛的牛皮笔记本,跟着他整整五年了。

他把本子拿出来,摊在桌面上,借着微光翻开第一页。

上面是他初任三集乡党委书记时,用钢笔重重写下的两行字,墨迹早已褪去浮躁,沉淀成一种庄严的深褐色:

“为官者,若家不齐,何谈治乡?若亲不正,何谈服众?”

笔尖悬在微微泛黄的纸页上方,他凝思片刻,仿佛又看见五年前在三集乡老槐树下。

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说“做人要实,做事要稳”的模样。

手腕微微用力,带着千钧般的笃定,在那两行誓言下面,又添上一行新的墨迹,笔锋如刀,力透纸背:

“永洪守乡,如守咱家的责任田,田不荒,心才安。”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掘出的滚烫矿石,带着江淮大地特有的厚重。

就在这时,桌角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幽幽的蓝光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格外醒目。

是弟弟永洪发来的消息,点开一看,是张照片。

画面里,姬家集乡的河滩地被晒得滚烫,一座漫水桥的桥墩正在打桩,浑浊的泥浆溅得四处都是,十几个穿着粗布衣裳、裤脚沾满泥点的村民围在四周,眼神里满是热切的期盼。

照片正中央,姬永洪站在没膝深的泥浆里,半截裤腿和胶鞋早已被泥水浸透,和脚下的泥潭融为一体。

他攥着拳头,正用力挥舞着手臂,跟身旁的老工匠大声交代着什么,额头上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黝黑的脸颊往下滚,在午后毒辣的阳光下,亮得像一粒粒滚动的碎钻,看得人眼眶直发酸。

照片下面,配文只有短短一行字:“哥,你当年说桥要修在百姓心坎上,我记着呢。”

“这臭小子,还是这么实心眼。”

姬永海凝视着照片里弟弟那张被汗水、泥浆和阳光共同涂抹的脸庞,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无声的、带着泥土般厚重欣慰的笑容,在他脸上缓缓绽开。

窗外,清冷的月光不知何时已悄然漫过窗棂,像流水般铺满了宽大的办公桌面,恰好落在那本摊开的旧笔记本上。

月光温柔地浸润着新旧两行墨迹,那些关于家训、关于责任、关于泥土本色的誓言,在月光下纤毫毕现,闪烁着永恒的光泽。

他想起五年前离开三集乡时,兄弟俩在路边小店喝了一瓶二锅头,永洪红着眼眶说:

“哥,你去县里当官,我就在家守着咱姬家集,不让你分心。”

如今,他从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书记,变成了此刻手握权柄的副县长,变的是位置,是称呼,是抬头看见的风景;

不变的,是当年那句对至亲、更是对自己灵魂的叮嘱——就像父亲一辈子在黄土地上弯腰耕耘的姿势,只有春播时手掌插入泥土的实在,秋收时镰刀割断麦秆的利落,从来容不下半点虚浮和取巧。

夜色如同南三河上弥漫的雾气,越来越浓稠。

县政府大楼里,一盏盏宣告着工作结束的灯火次第熄灭,沉入黑暗。

唯有三楼东头那扇窗户,依旧固执地亮着,像洪泽湖深处一座不眠的航标。

宽大的办公桌上,那份摊开的全县秋季水利项目汇总表,在台灯的光圈下格外醒目。

姬永海的目光,如同精准的犁铧,再次深耕过“姬家集乡”和“姬永洪”那几个字。

他拿起批阅文件的红笔,笔尖饱蘸了朱砂般的浓墨,悬停在“姬家集乡漫水桥项目”那一行旁边。

凝神,屏息,手腕沉稳有力地落下,四个棱角分明、力透纸背的红字跃然纸上:“速办,从快。”

落笔的瞬间,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竟与记忆中五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寒冬,在三集与姬家集交界处,兄弟二人合力用铁镐砸在封冻路面上的铿锵声,惊人地重合在了一起。

那声音,穿透岁月,敲击在灵魂的冻土上,宣告着一种永不妥协的坚硬与承诺。

月光穿过窗棂,在办公桌上流淌,也漫过姬永海心头的沟壑。

他凝视着那四个朱红的批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镇纸,镇纸下是张泛黄的全家福——

父亲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母亲紧攥着衣角的手,弟弟沾着田泥的裤脚和咧开的憨厚笑容,在月华下无声地诉说着八十载光阴里。

姬家在洪泽湖水的涨落、河东河西的轮回中,如何死死攥住“本分”二字,如同攥住一根救命的缆绳。

他想起更久远的事,久远到姬家集乡还叫“下滩集”的时候。

那年父亲还是个精壮后生,跟着公社的队伍去几十里外修淮河大坝。

一个工段突然塌方,邻村的老杨被压在了土石下面。父亲和几个汉子疯了一样用手刨,指甲翻裂,血肉模糊,硬是把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事后公社要表彰他,父亲却把那张印着“治淮模范”的大红奖状悄悄垫了箱底,只在喝醉时对母亲念叨:

“力气是老天爷给的,救人是该应份的事,哪能图名声?”

这朴拙得近乎笨拙的念头,像一粒倔强的种子,深埋进姬家血脉的土壤里。

如今,它在永洪那沾满泥浆的裤腿上、在父亲当年放归野生甲鱼的背影中、在母亲执意退回邻居三毛钱菜钱的执拗里,抽枝展叶,长成了参天大树。

姬永海心里清楚,这“本分”不是懦弱,不是守旧,而是深知权力就像洪泽湖的水,既能载舟滋养万顷良田,也能顷刻覆舟吞噬一切。

河东的繁华楼台,河西的衰草寒烟,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

唯有握紧祖辈传下来的、沾着泥土腥气的“规矩”犁铧,深耕脚下这块名为“责任”的田亩,才能在这无情的轮回中,立定脚跟,守住心魂。

他再次望向窗外,县政府大楼前的广场早已空寂无人,政务公开栏在清冷的月光下反射着微光,像一块巨大的、沉默的界碑。

界碑这边,是他此刻身处的“河东”——象征着权力、秩序与发展的坚硬水泥丛林。

界碑那边,月光无法完全照亮的朦胧暗影里,是广袤的、沉睡的乡土,是他和永洪的根脉所系,是姬家集乡正在泥浆中打桩的漫水桥,是三集老屋院坝里飘散的炊烟。

“没有河西泥土的托举,河东的高楼不过是无根的浮萍。

没有河东灯火的照耀,河西的田埂也终将湮没于荒芜。”

他在心里默念着,缓缓靠进藤椅深处,闭上眼睛。

脑海里,弟弟在泥浆中挥汗如雨的身影,与父亲当年在塌方处徒手刨挖的血手,渐渐重叠在一起。

一种深沉的疲惫与安宁同时席卷了他——疲惫,源自肩上这副沉甸甸的担子,源自对脚下这条“为民服务”之路的步步惊心。

安宁,则来自血脉深处那不可撼动的确信。

无论河东河西如何变幻,只要姬家的男人,一个在县府执印时不忘摩挲镇纸下的泥土气息,一个在乡野扶犁时始终记得额顶汗珠的分量。

那么,这条在时代轮回中沉浮的渡船,就永远不会倾覆。

桌上的手机屏幕又幽幽地亮了一下,这次没有照片,只有姬永洪发来的一行简短信息:

“哥,桩打好了,砸得实实的,你放心睡。”

姬永海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月光里,再次缓缓向上弯起。

他拿起笔,在那本摊开的旧笔记本上。

在“永洪守乡,如守咱家的责任田。

田不荒,心才安”的旁边,又添上两个力透纸背的字:“共守”。

夜更深了,县政府大楼那最后一盏孤灯,终于也融入了洪泽湖平原无垠的夜色里。

而洪泽湖下游的万顷土地上,一种比月光更沉静、比灯火更坚韧的力量,正穿透八十年的风霜,在新翻的泥土气息中,无声地勃发。

漫水桥的桩已经打好,可姬家兄弟的路还长,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考验等着他们?

这份“共守”的承诺,还将经历怎样的淬炼?

故事将如何延续本章情节……请继续进入第313章的精彩听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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