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而下的附身,和自下而上的涌现,明显是不一样的。
自上而下时,其中经过的诸多工具,换起来自然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理所当然的行为而已,而自下而上涌现的时候,更多的负担便会压上来。
这与切换工具根本不是一码事,稍有不慎,便是自取灭亡。
虽然被同一个思维所笼罩,但他们之间的同步率,比起之前就如同被改写记忆一样的,明显的相互影响,已经淡化到基本上不存在互相直接的偏转。
“你这样,很像有阴谋的样子啊。如此,到时候背锅的时候,怕不是首当其冲。”
已经被招安,但不代表这个有大功的邪神,会因此被接纳。
这话对那邪神来说,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可言。
“你们还会继续变化,各司其职,各自发挥自己的作用……我也是。强运虽然似乎没有正常运作,但是不论如何……我从不指望被接纳。”
并没有涉及任何真正的想法,这邪神答得心不在焉。
在他眼里,这些修士,他们因为自己完全不同的思维结构,而成为了相对比较特别的零件。
但是不论如何,这些自下而上的修士,他们的任何进步,都可能自取灭亡。
但这邪神,他正在完全不同的地方,独自迷路。
“你真的做好准备,在亲手让我们内外翻转,质变得更强,更夸张的情况下,再事后硬碰硬吗?你真有那个底气?”
这邪神到底有何计划,对这修士们来说,显然还不是很明了。
按理来说,这邪神应该尽可能避免威胁的存在,但他却似乎亲手给自己搭起难以克服的危机。
既然如此,这邪神不可回避地如此做,必然是有原因的吧。总不至于,实际上是在某些时候,意志动摇,结果犯下了低级错误吧。
但是以此为基础,他们完全看不出来。
“我不知道强运有没有发挥作用,但很明显,你们不见得是为我服务的。”
这种小事,邪神却也不打算遮遮掩掩。
之前他给这些修士们的机会,做出遗患无穷的选择,并非他计划中不可回避的一部分。
“我有我自己,现在看起来和你们毫无关系的路可走。我们完全不是同路人,正常来说,会互相顾不上,继而互相忘记。如此才正常。”
如此,才算回答了问题。邪神认为,他们的道路,偏移实在巨大,并且由于逐渐脱离人类的身份,他们会逐渐变改变,变得前所未有地专注。
什么首当其冲,不见得会发生。
就算退一步,真的发生了,这邪神也完全不觉得,自己会因为这些随时有可能自取灭亡的修士,而陷入什么甩不掉的危机。
“所以,你感觉到了吧。”
这边的交流,又介入一个新的修士。
“那正在对我们产生干扰的源头。”
其实确实如此。
虽然,这种影响的源头,其实是被困在那边的源流,和骨架有关系,但和源头的关系更大,但却是也和这邪神的道路,完全脱不开关系。
“这事与源头有关系。和被选作骨架的,那个矫正钢印有关系。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唯一做的事,只有按照你们早有的准备,进行几乎只是放行的协助,仅此而已。”
这些否决中,没有包含自己对此的感应。
不论如何,导致这干扰源彻底变化,彻底成为干扰源,而不是协作的信物的,正是那体修修士,正是那追求强续,被他正在共鸣,感应到的目标。
只不过,这些使用随心所欲的修士,他们终究无法找到真正能反驳他的理由。这个理由,他们并不能感觉到,就算感觉到不对,也无可挑剔。
“你为什么急着为自己开脱?我还没有提此事与你有关。我甚至是来求援的,而不是来问责的。”
但没有直觉,并不影响。此时,他已经识别到了什么。
这新来的修士,非常准确地锁定了邪神,作为线头。
说是两个,但其实是扮演着两个。一直在关注邪神这边,不厌其烦地在这里说话的,一直都是同一个修士。只不过,不同的念头,扮演不同的个体,此时想要无损套出更多信息。
只不过,这种把戏,其实是正好撞上邪神的强项了。
“你不用假装两个人。没必要。到时候咱们都忘了谁是谁。浪费认知资源。”
就像体修修士,他让那理智之海,变得更加名副其实一点,着邪神也是相对这些修士的模拟而言,更加名副其实的东西。
这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不需要什么别的证据,从他自己的特殊视角来看,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对被戳穿的修士而言,这就很尴尬了。
“你在说什么……”
“你只是在回避问题。”
虽然想要通过同时说话的方式,证明自己不是在伪装什么,但实际上只会越描越黑。
邪神懒得重复第二遍,浪费时间证明自己是对的。
从朱珏的视角,他看不出来这体修修士,他到底有什么计划,因为,这个计划,实际上完全在这邪神身上,等待激活。
邪神是从上至下的,这体修修士,他虽然是自下而上诞生的,但是,在自己也借助智能细胞,利用其占山为王的特化的衍生下,体修修士的半步自上而下,也逐渐成形,能被这邪神冥冥之中感应。
这体修修士,他不需要花时间开拓,在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之间选择。邪神会找到他。
“就算正常来说……你也不该会说出什么‘你只是在回避问题’这种话的……为了同时说话,证明自己……你的纰漏只是更大了。”
虽然干扰与源流有关,但源头也不会因此就看得明白。只不过,纰漏确实太大了。
“别再想着无损地套什么信息了。要扬长避短。”
虽然,这些修士是自下而上产生意识的,但这不影响他们走向自上而下。
就像昆虫的动作,其根据各种感觉信号,把动作打磨得再好,也依然是虫子。他们必须从上至下,才算有意识,没有被周围近在咫尺的信号彻底裹挟,沦为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