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棉棉捂住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来到床边,颤斗着手想要摸摸孩子的脸,却又怕碰坏了他身上的管子。
这就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啊。
虽然她没有记忆,但那种血脉相连的痛楚,此刻清淅得让她窒息。
跟着进来的萧钧儒和夏如梦看到这一幕,脸上却没有什么心疼的表情。
夏如梦嫌弃地用手帕捂住鼻子,哼了一声:
“哭什么哭?谁家孩子没生过病?至于搞得跟哭丧一样吗?真是晦气。”
萧钧儒也背着手,冷眼看着床上的孩子,语气冷漠:
“要是实在救不回来,就别折腾了。这种先天带病的孩子,本来就活不长,硬救回来也是个拖累。”
正在调节输液速度的护士听到这话,手都抖了一下。
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这两个衣着光鲜的老人。
这是亲爷爷亲奶奶能说出来的话吗?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
护士忍不住开口,“孩子虽然情况危急,但我们正在全力抢救啊!做家属的怎么能先放弃?”
“你个小护士懂什么!”萧钧儒不耐烦地摆摆手,“闭嘴!做好你的事!”
江棉棉猛地回头,那眼神冷得象是一头护崽的母狼。
“滚!”
她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你们不救,我救!你们不疼,我疼!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或许是江棉棉此刻的眼神太过冰冷,或许是萧凌寒一直站在她身后散发着低气压。
萧钧儒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冷哼一声,没再继续说难听的话,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站在那冷眼旁观。
看他们不走,江棉棉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跟这群人渣吵架的时候。
救小满要紧。
她转头看向护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护士同志,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物理降温试过了吗?”
护士同情地看着她:
“都试过了。酒精擦浴、冰袋都用了,但是体温一直维持在40度以上。
再这样烧下去,恐怕会烧坏脑子,甚至引发心衰……”
江棉棉的心沉到了谷底。
就在这时,凌锐走上前,伸手探了探小满滚烫的额头。
他眉头紧锁,转头看向护士,语气严肃。
“这边的医疗设备有限。如果我现在调专机,带他回国外治疔,能不能撑得住?”
护士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太冒险了。孩子现在生命体征很不稳定,根本经不起长途飞行。除非……”
“除非什么?”江棉棉急切地抓住护士的手。
护士看着她充满希冀的眼神,有些不忍心地说:
“除非先把烧退下来,把各项指标稳住,才有转院的可能。但这烧……太顽固了。”
病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监护仪那单调的“滴滴”声,象是在给生命做倒计时。
江棉棉看着小满痛苦的样子,手心里全是冷汗。
退烧……
如果退烧就有希望。
那她空间里的灵泉是可以给小满退烧的!
想到用灵泉水,江棉棉松了口气。
她扫了一眼众人,微微蹙眉。
这些人都在,她根本没机会凭空变出灵泉水来。
必须让他们都出去。
江棉棉想着,她转过身,视线落在萧凌寒和凌锐身上。
“我有办法给小满降温。”
这话一出,护士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一脸错愕地看着江棉棉。
还没等她说话,旁边的夏如梦直接笑出了声。
“你有办法?”
夏如梦踩着高跟鞋走近两步,眼神里全是鄙夷:
“人家医生护士都没办法,连那个假洋鬼子想转院都不行,你能有什么办法?跳大神吗?”
萧钧儒也沉着脸,冷哼一声:
“胡闹!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赶紧给我闭嘴,别在这丢人现眼!”
在他看来,江棉棉这就是在哗众取宠。
江棉棉根本不理会这对公婆的嘲讽。
“萧凌寒,凌锐。”
江棉棉看着两个高大的男人,眼神坚定:
“我要给小满做特殊的物理降温,这个过程不能受任何打扰。你们能不能帮我守着门口,让所有人都出去?”
“所有人?”凌锐挑眉,看了看萧钧儒夫妇,“包括他们?”
“对!包括他们,还有护士。”
江棉棉回答得斩钉截铁。
“简直是笑话!”
夏如梦气得跳脚,指着江棉棉的鼻子骂道:
“凭什么让我们出去?我是孩子亲奶奶!万一你在里面害我孙子怎么办?我们绝对不出去!”
萧钧儒更是脸色铁青,威严地喝道:
“江棉棉,你少在这装神弄鬼,你要是敢乱动孩子一下,我饶不了你!”
面对两人的胡搅蛮缠,江棉棉心里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刚才还在那说什么放弃治疔,现在又成了亲爷爷亲奶奶了?
江棉棉握紧了拳头,刚要怼回去,萧凌寒宽厚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的肩膀。
男人掌心的温度通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让人安心极了。
萧凌寒看着她,黑眸深邃:
“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江棉棉没有任何尤豫。
“好。”
萧凌寒点点头,转过身,看向满脸怒容的父母:“爸,妈,请你们出去。”
“你说什么?”
萧钧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为了这个女人,要赶你老子出去?”
“孩子现在情况危急,棉棉有办法救他,任何人都不能在这里碍事。”萧凌寒面无表情地挡在父母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凌锐在旁边看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也没闲着,几步走到护士面前,礼貌却强势地说:
“护士小姐,麻烦你也先回避一下。”
护士有些为难:“可是病人现在随时需要观察……”
“出了事我负责。”凌锐直接打断她,“请吧。”
护士看了看这架势,又看了看满脸自信的江棉棉,虽然心里觉得荒唐,但这两个男人的气场实在太强,她只好端着托盘退了出去。
但这下彻底惹恼了萧钧儒。
他在军区大院那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尤其还是被自己的亲儿子当众驱赶!
“反了!真是反了!”
萧钧儒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桌子:
“萧凌寒!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我是你父亲,更是你的上级!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给我让开!否则我就以违抗军令处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