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江棉棉刚跨出院门,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就粘了上来。
为首的刘素芳抱着骼膊,那双倒三角眼闪着光,象是要把江棉棉身上戳出个洞。
但是还没等江棉棉开口,旁边的江明珠却先开口了。
“姐姐,你总算出来了!”
江明珠的眼泪扑簌簌的就往下落,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
她哭几声还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装作怕被打一般的缩了缩脖子。
“其实我跟爸爸大老远过来,就是想陪陪你,跟你团聚几天的。
可你为什么要这么绝情,连门都不让我们进呢?”
说着,她又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显得委屈极了。
“姐姐,你是不是……是不是嫌弃我们这些娘家人给你丢脸了呀?”
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军嫂们眼神都变了。
在这个年代,嫌弃娘家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所以刘素芳立马接茬,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她好意思嫌弃娘家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要不是嫁给了萧营长,她这种女人,连给她娘家人提鞋都不配吧!”
江棉棉冷眼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刚要开口。
突然,旁边一道身影猛地冲了出来。
一声闷响过后。
刚才还骂得起劲的刘素芳,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整个人往前一扑,差点在那全是土的地上摔个狗吃屎。
“哎哟喂!”
刘素芳捂着屁股跳起来,疼得五官乱飞,回头一看,指着来人就骂:
“张秋花!你个泼妇!你敢踢我?”
张秋花收回脚,双手叉腰,那气势比刘素芳还凶。
“踢的就是你这个欺负棉棉妹子的蠢货!还有,你这张破嘴要是不会说话,就说出来,我帮你缝上!”
刘素芳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张秋花:
“张秋花,你一口一个棉棉妹子,护的跟小鸡仔一样,该不会有什么算计吧!”
张秋花都要气笑了:
“我维护棉棉妹子是有算计?啊呸!我觉得棉棉妹子好,我乐意跟她亲近!”
“呸!”
刘素芳狠狠啐了一口,眼珠子滴流乱转,大声嚷嚷起来给周围人听。
“她张秋花家里三个小子,住那个小破院子都要挤爆了!她一定是盯上了江棉棉这个大院子,才故意跟她亲近!”
刘素芳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拔高了八度。
“萧营长这个级别的院子多大啊,咱们谁不眼红?我看你就是想巴结江棉棉,好让她把这院子腾出来跟你换吧!
张秋花,你这算盘打得,人家在北城的人都听见了!”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别说,张秋花家确实挤得慌。”
“萧营长这院子确实宽敞,要是能换,谁不想换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张秋花一听这话,脸涨得通红,急得直跺脚。
她转头看向江棉棉,手足无措地摆着手:
“棉棉妹子,你别听她胡咧咧!我真没那个想法!我就是看不得她们欺负你……”
她是真心喜欢江棉棉,也是真心感激江棉棉之前帮过她家孩子。
要是被误会成贪图房子,她这张脸往哪搁?
江棉棉当然了解张秋花的为人。
这个军嫂虽然嗓门大,脾气爆,但心眼实诚,绝不是那种算计人房产的小人。
江棉棉伸手拍了拍张秋花的肩膀,“秋花姐,我信你。不用跟这种人解释。”
说完,她转头看向刘素芳,眼神淡漠得象是在看一堆垃圾。
“刘嫂子,你自己心里全是算计,就觉得全天下人都跟你一样?这院子是部队分给萧凌寒的,谁也没资格换。”
江棉棉说完,也没给刘素芳反驳的机会,就直接将视线锁死在江知鹤和江明珠身上。
“你们闹够了就滚。这是我家,不欢迎你们。”
“让我们滚?”
江知鹤象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背着手往前走了一步,老脸上满是轻篾。
“江棉棉,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你还想把你亲老子赶出去?”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中山装,又指了指江棉棉。
“我是什么身份?我是国家干部!你呢?”
“你一没工作,二没职位,吃喝拉撒全靠男人养着。说难听点,你在这个部队大院里,就是个没权利的闲人!
你凭什么赶我走?你有什么资格赶走我这个干部?”
江明珠也立马反应过来,赶紧擦干眼泪,顺着杆子往上爬。
“是啊姐姐,先不说咱们是一家人。就是按照级别,爸爸也是领导。
你一个没工作、要靠男人养的寄生虫,怎么能对爸爸这么无礼呢?”
周围有些人听了,虽然觉得这话难听,但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毕竟在这个年代,身份和级别压死人。
江知鹤见舆论倒向自己这边,腰杆挺得更直了。
他鼻孔朝天,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道:
“棉棉,只要你现在跪下给我认个错,答应帮明珠把工作的事办了,我就不跟你计较刚才打我的事。
否则,我让你在这个军区待不下去!”
而江知鹤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道低沉浑厚,带着十足威压的男声,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身后炸响。
“江知鹤,你好大的官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