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很安静。
萧凌寒声音落下后,就只有两个孩子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而江棉棉确实是困了,眼皮直打架,但看萧凌寒杵在那儿跟个黑面神似的,她也不好直接睡过去。
她看着男人一脸的严肃。
就猜他大概还在想医院里的破事。
“过来坐。”
江棉棉往床里侧挪了挪身子,空出一块位置,拍了拍床沿。
萧凌寒走过来,就在她身侧坐下。
床垫微微下陷。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属于男人身上那股强烈的荷尔蒙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一下子钻进了江棉棉的鼻子里。
并不难闻,反而让她觉得有点莫名的安心。
江棉棉打了个哈欠,身子歪歪斜斜地靠在枕头上,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你要跟我谈什么?”
因为刚才哄孩子睡觉,她在床上滚了几圈,睡衣的领口有些松垮。
这一歪身子,领口敞开得更大了。
昏黄的台灯光线下,那片细腻得如同羊脂玉般的肌肤若隐若现,锁骨线条精致无比,再往下……是一抹令人脸红的风景。
萧凌寒刚一侧头,视线就不偏不倚地落了进去。
他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差点断了。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放在膝盖上的大手猛地收紧。
非礼勿视。
他强迫自己别开眼,盯着墙上的挂历,调整呼吸。
江棉棉看萧凌寒一直不说话,只是盯着墙壁发呆,还以为他在纠结怎么开口。
毕竟今天沉若初闹那一出,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心里估计都得膈应。
何况萧凌寒这样的军人。
“你是不是想问沉若初的事?”
江棉棉索性主动挑破了窗户纸。
她撑起上半身,稍微坐直了一些,神色认真地看着他的侧脸。
萧凌寒身子一僵。
沉若初?
说实话,他现在还真没把那个断了腿的废物放在心上。
在手术室里,江棉棉毫不尤豫地让医生截了沉若初的腿,那种冷漠装是装不出来的。
所以对于沉若初,萧凌寒早就放一百个心了。
但江棉棉既然提了,他也转过头,看向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恩。”他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声,声音低沉沙哑。
江棉棉叹了口气。
她伸出手,主动握住了萧凌寒放在膝盖上的大手。
男人的手掌宽大粗糙,掌心全是厚厚的老茧,那是常年摸枪训练留下的痕迹。
被她柔软无骨的小手一包,萧凌寒只觉得一股电流顺着指尖直窜心口,酥酥麻麻的。
“萧凌寒,你听好了。”
江棉棉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虽然我失忆了,忘了过去五年发生的事,但我这人什么脾气我自己清楚。”
“我江棉棉就算眼瞎,也不会看上沉若初那种虚伪的小人。”
“之前我要跟他走,或者是闹离婚,肯定是有人恶意造谣的。”
说到这,她顿了顿,眼神更加坚定:
“反正,我现在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觉得他很恶心。以后我也绝对不会跟他有任何牵扯。”
“你能相信我吗?”
她说完,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其实江棉棉心里也没底。
毕竟按照别人的说法,她这几年作天作地,信用度估计早就在萧凌寒这里透支了。
萧凌寒看着她。
灯光下,女人的眼神坦荡、真诚,没有一丝躲闪。
“信。”
萧凌寒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掌心的温度滚烫,“只要你说的,我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