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啊!”
砚堂院,荣显整个人瘫痪在药桶里面,双目无神,就这么盯着房梁。
太难了,这不是努力就能达成的,苦练一个月,他也不过九斗弓连开五十次,还不敢保证百发百中,气的杨温韦不想教了,让他自己私底下练习。
也是,弓箭基本的技巧他学会了,剩下的可不就是勤加苦练,也没什么可教的,杨温韦答应明天会教他持兵。
是的,持兵,而不是搏杀技巧,持兵训练能使人熟练掌握武器的使用方法,如弓弩的射击技巧、枪刀的格斗技法等,从而在战场上有效杀伤敌人。
另一方面就是训练体力和耐力,通过长期的训练,可以增强身体素质,使其能够适应战场上的高强度作战。
虽说听起来有些枯燥,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摸刀枪了,荣显莫名有些兴奋,果然,男人还是要扛枪,病秧子算什么个事。
一旁春梅用力拍打着他的骼膊,不仅可以加速身体恢复、缓解肌肉不适,还可以帮助吸收药力。
这药浴的法子当然也是杨温韦带来的,可以快速缓解骑射、格斗后腰背、手臂的酸痛与僵硬,让身体更快从疲劳中恢复。
药浴中常用的艾叶、红花、当归等药材,能起到通络、消炎的作用,可减轻训练时轻微磕碰、肌肉拉伤引发的炎症,降低后续因肌肉劳损导致的受伤风险。
若是长期坚持药浴,药材的滋养成分能渗透肌肤,辅助养护筋骨、增强肌肉耐受力,让他更好地适应长期高强度的训练,维持身体机能稳定。
穷文富武,古人诚不欺人。
“好了,我差不多了,让承砚回来吧!”
他如今每天都要训练,作为他的小斯,承砚自然也是需要训练的,承砚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只能用他泡完的药浴。
做出这种安排,原因真的是富昌伯爵府负担不起嘛…还真是,用到的药材太贵了,支撑他自己还可以,再多就不行了。
春梅摆了摆手,一旁的小丫头快步朝着马场走去,她也一边擦拭,一边说道:
“大娘子那边让您收拾收拾,待会要去宁远侯府。”
“顾家?怎么了?”
“顾家七姑娘的周岁宴,宁远侯府递了帖子,您去了可千万不要再打架了…”
春梅千叮万嘱在荣显耳朵里过了一遍,感觉什么也没有留住。
顾家七姑娘,那不就是顾廷灿嘛!
“少爷,少爷!”新来的锦书脚步轻捷地进来,敛着衣角福了福身,语气带着几分利落的恭谨,
“杨公子来了,此刻正在前厅奉茶呢,特来请您过去。”
杨文远!平阳侯独子。
“我马上过去。”
杨文远是原身唯一的朋友,也是地位最高的一个朋友。
不同于齐国公府跟宁远侯府,人家平阳侯府并没有看不起富昌伯爵府,反而是杨文远第一个接纳了荣显当朋友,就冲这一点,他就觉得杨文远值得一交。
穿戴整齐,他快步来到客厅,但见一年方十五六的少年,身量已抽得颀长挺拔,穿着一身月白锦袍,腰束玉带,料子是顶好的,衬得他肤白如玉,眉宇间带着未脱的少年清朗。
端是生得一副好皮囊,眉眼开阔,鼻梁高挺,唇线分明,笑起来时眼角微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爽朗,可那双眼睛亮得很,顾盼间藏着几分机敏通透。
“扬兄!”
荣显拱手了拱手迎了上去,杨文远起身一礼,语气颇为不满。
“荣二郎最近为何不见人,害我以为你被张大娘子责罚了,要不是问过我母亲,今天我都没打算登门。”
“扬兄,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荣显还在想怎么敷衍过去,结果杨文远也没客气,显然还是有些生气。
“哈哈哈…我没钱了。”
“就这么点事?”杨文远愕然。
不过想想上次“广云台一战”,他跟荣显,顾廷烨三人没少砸钱,就连他也把下个月的月例砸了进去,为此也是老实了许久。
正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他反而跟荣显更加亲近了几分,毕竟一起冲过…咳咳!
他们两个还算正常,顾廷烨可是凭借一己之力砸的韩五郎脸色发黑,那才叫一个痛快。
杨文远虽非张扬乖戾之人,却也正是少年意气的年纪,骨子里藏着几分未经世事打磨的轻狂,偶尔会在言谈间露些出来。
譬如与荣显闲聊时,说起勋贵子弟的做派,话里带着点不驯的傲气,却又不过火,反倒衬得少年人鲜活不刻板。
“是我误会二郎了,我还以为上次的事之后,张大娘子不愿你跟我来往。”
“没有的事,只是单纯没钱了,不过广云台那种地方,还是少去比较好。”
看着荣显一本正经的模样,杨文远一愣。
不是,这几个意思,我不去广云台你非让我去,现在好不容易体会到个中滋味,你又不去了,玩呐?
荣显也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说道:“我母亲去你家请了一位老师,如今正在习武,过段时间还会请一位夫子,扬兄,你是家中独子,以后会接替家中爵位,可我家情况你也知道,我如果不努力…”
“明白明白,我就是觉得神奇,跟顾二郎齐名的纨绔,居然真的浪子回头了。”
“去去去,你这什么话,要不是顾廷烨那斯,我怎么可能学坏,你也离他远点吧!”荣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倒不至于,”
杨文远哈哈一笑,“走吧,去宁远侯府。”
两人正值年少,压根不想跟着家中长辈一起走,索性结伴而行。
荣显让春梅去秉了张初翠,跟着杨文远便出了门。
“对了,教你武艺的是哪位,我认不认识。”
“杨温韦杨师傅!”
“是他啊!”
杨文远似乎想起来什么,满脸肯定,“堂兄本事极大,叫我父亲都夸赞过,你跟着好好学。”
“恩嗯!”
荣显似乎也想起来什么,勾肩搭背的询问:“杨兄,平阳侯能急射张弓多少次?”
“我父亲他不善急射,七八十次吧!”
不善急射只是他的谦虚之词,哪有将军不会急射的,这都是基本功。
平阳侯到底本事怎么样他不知道,毕竟他没有确切的感受过,但架不住底下亲兵爱吹牛,杨文远约么着说道。
嘶!
荣显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不善急射都能张弓七八十次,他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挫败感。
“玛德,回头就加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