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主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问道,“她的学历背景呢?”
“是初中毕业。”林远如实答道。
“恩,学历是稍微低了些。”
杨主任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觉得她工作表现确实不错,而我们接下来要推动的这项工作,涉及面广,有些内容也需要一定的保密性,让一个临时工长期接触内核事务,从组织程序和保密要求上看,确实不太合适。
这样吧,给她解决一个正式的工作名额。
安排她入职红星轧钢厂厂部办公室,然后立即以工作需要为由,借调到我们冶金部这边来协助工作。
这样,她就算是体制内的正式职工,也有相应的组织关系,工作开展起来更顺当,也符合保密要求。
你回去跟她谈谈,如果她本人和家庭没有其他问题,我下午就让秘书跟轧钢厂那边沟通协调,走个流程,争取明天上午她能先去轧钢厂办完入职手续,下午就回来上班。”
林远闻言,心中一动。
他之前确实考虑过于莉身份的问题,也想过找机会帮她解决正式工作,没想到杨主任观察入微,主动提了出来,并且安排得如此周到。
“好的,主任!我代表于莉同志谢谢您的关心和培养。
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光想着用人之便,没及时把人员编制问题处理好,还让主任您费心了。”
“诶,这不能全怪你,办公室人手紧张也是实际情况,我也有责任没给你配齐班子。”
杨主任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行了,去忙吧。
先把于莉的事落实好,然后集中精力,把‘华研’联合厂的方案作为头等大事来抓。”
“是!”林远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林远立刻将陈明宇和于莉叫到跟前,开了个简短的内部会议。
“小陈,于莉,我们下一阶段的内核工作,是全力完成《‘华研’特种金属材料与精密仪器制造联合厂可行性研究报告与引资实施方案》的撰写与筹备工作。”
林远开门见山,布置任务,“我负责整体框架设计、利用既有渠道获取和研判关键信息、并主导与潜在合作方及上级部门的沟通协调。
小陈,你主要负责相关产业数据、国内外技术资料的搜集、整理与分析,并承担方案主体文本的起草与修订。
于莉,你的任务非常关键,负责所有项目资料的分类、整理、归档保管,做好每次内部讨论和外部连络的详细记录。
同时兼顾办公室日常后勤保障与内外连络,确保我们整个工作流程有条不紊,每一步都留下清淅、完整、经得起查验的工作痕迹。
这项工作的保密要求会提高,大家务必注意。”
他停顿了一下,对于莉补充道:“于莉,另外有个事,你的工作表现,杨主任也注意到了。
鉴于后续工作的需要,部里和红星轧钢厂协调,决定给你一个正式的工作名额。
明天上午,你需要先去红星轧钢厂厂部办公室办理入职手续,成为轧钢厂的正式职工,随后立即借调到我们这边继续工作。
这意味着你将成为国家正式编制内的工作人员,享受相应的待遇,同时也需要承担更严格的组织纪律和保密责任。
你个人有什么想法或困难吗?”
于莉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震住了,眼睛瞬间睁大,脸上闪过惊喜难以置信,随即化为坚定。
“没……没有困难,谢谢林副主任,谢谢组织上的信任和培养。
我一定更加努力工作,绝不姑负这份信任。”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微颤。
陈明宇也由衷地为于莉感到高兴,“恭喜你啊,于莉同志!”
“好了,具体手续和注意事项,于莉你稍后详细记一下。”
林远将话题拉回正轨,“时间紧迫,任务重大。
从现在起,我们三人就是一个攻坚小组。
大家齐心协力,把‘华研’项目的前期基础打牢。都清楚自己的任务了吧?”
“清楚了!”陈明宇和于莉异口同声,眼中都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办公室里的气氛,因一个明确而富有挑战性的目标,以及团队成员身份的明确与提升,而显得格外凝重且充满干劲。
下班铃声响起,于莉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四合院,匆匆换了身干净衣服,跑到前院跟正在做饭的婆婆三大妈打了声招呼:“妈,晚饭让解成来家里吃,我回趟我妈那儿,有点要紧事说。”
不等三大妈细问,她就拎着个平时舍不得用的布兜,兜里装着一包糕点和一小包水果糖,风风火火地出了门,直奔娘家。
于莉娘家也在南锣鼓巷这一片,隔着几条胡同,是个普通的大杂院。
她刚进院门,正在公共水池边洗菜的于母就看见了,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迎上来,脸上带着惯常的担忧:“小莉?你怎么这个点跑回来了?没出啥事吧?是不是……又跟解成闹别扭了?”
在母亲印象里,女儿但凡不是年节时候突然回来,多半是在婆家受了委屈。
屋里正在休息的于父也闻声抬起头,推了推老花镜。
刚下班回来的于海棠也从屋里出来,挽住于莉的骼膊,小嘴噼里啪啦:“姐!是不是那个闫解成又欺负你了?还是你那个抠门公公给你气受了?告诉我,我找他们去!”
于海棠性格泼辣,最见不得姐姐受委屈。
于莉看着家人关切又带点紧张的神色,心里一暖,连忙摆手,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没有没有!爸,妈,海棠,你们都想岔了!我好着呢,我跟解成现在挺好,他的工资都交我管着。我公公婆婆……每个月还额外给我们五块钱补贴呢!”
“啥?” 于母愣住了,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公婆?阎埠贵?他……他每个月给你们五块?”
这简直比听说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让人难以置信。
阎埠贵的抠门,在这片胡同都是出了名的。
于海棠也瞪大了眼睛,“姐,你没发烧吧?阎老西能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