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金砖的瞬间,林婉晴的呼吸骤然停滞,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
昏黄的灯光下,那块金砖泛着沉甸甸的金属光泽,表面打磨得还算平整,边缘却保留着浇铸时留下的粗粝痕迹。
上面隐约可见几道模糊的刻印与符号,透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感。
它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林远掌心,沉甸甸的分量仿佛能把光线都压弯。
“这是”
林婉晴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斗,不自觉地压低,“金子?远哥,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么大一块?”
她不是没见过金首饰,可这般实实在在的金砖带来的冲击力截然不同。
这年头,谁家能有这样压手的硬通货?
林远将金砖轻放在炕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婉晴,我前几天不是跟你说,咱家要发一笔横财,要给你打最大最亮的金首饰吗?”
林远唇角含笑,“昨晚我就是捡金子去了。”
“远哥,我还以为你逗我开心呢!”
林婉晴又惊又喜,上前轻轻抚摸金砖冰凉的表面,“这么大一块,得有多少斤啊?”
“正好十斤。”
林远说着,手指轻点金砖,“不过婉晴,这东西现在见不得光,也用不得。
我给你看,是让你心里有个底,知道咱们家压箱底的宝贝多着呢。
往后不管遇到什么风浪,都不用慌。这物件,以后就交给你收着。”
林婉晴的心依旧怦怦直跳,她清楚这块金砖背后的分量和风险。
深吸一口气,她郑重地点头,“好,我替你收着,除了你我,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她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该把它藏在哪儿最稳妥。
林远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恩,眼下咱们的日子照旧,该怎样还怎样,就当这东西不存在。等将来时机到了,它自然能派上大用场。”
他没有细说将来是什么时候,也没解释大用场所指为何,但林婉晴默契地没有追问。
她的指尖再次轻轻拂过那块冰凉坚实的金砖,真实的触感让她确信这不是梦境。
抬眼望向丈夫,眼中除了全然的信任,更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愫——有忧虑,但更多的是对丈夫能力的重新认知,以及一种奇异的安心。
她隐隐觉得,自己的丈夫,比她想象中走得更远,也藏得更深。
“我会把它藏得妥妥当当的,你放心。”林婉晴轻声说道。
夜色渐深,四合院里大多数人家都已熄灯入睡。
中院贾家的窗户却还透出一点微弱的光,厚厚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贾张氏(如今虽名义上是易张氏,但她骨子里从未认同这个身份)趁着易中海睡熟,便溜回了贾家老屋。
秦淮茹正坐在炕沿上就着煤油灯补衣服,见她进来,连忙放下针线。
“妈,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秦淮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知道,婆婆深夜来访,必有要事。
贾张氏没吭声,先是在屋子里逡巡了一圈,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安全后,才一屁股坐在炕沿另一边,阴沉着脸,压低嗓子开口,“我能不来吗?再不来,咱们娘几个就得喝西北风了。”
秦淮茹心里一紧,没接话,等着婆婆的下文。
“你看看现在这院里!”
贾张氏语气带着怨毒,“傻柱那个缺心眼的,都要当爹了!
自从他结婚以后他那点好东西,就没有咱们的份。
易中海那个老东西,也抠搜得很,指头缝里漏那三瓜两枣,够干什么的?
棒梗正在长身体,小当和槐花也得吃饭穿衣。”
她越说越气,胸口起伏着,“指望你厂里那点工资?够塞牙缝吗?我听说,你现在还跟那个李怀德……”
秦淮茹和李怀德搞上,还是傻柱那张大嘴巴私下抱怨说,厂里的副厂长李怀德经常找秦姐,被贾张氏听个正着她一个寡妇一分析,事情不就清楚了吗?
秦淮茹猛地打断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羞耻,“妈,您小声点!”
贾张氏嗤笑一声,浑浊的老眼里闪着精明的光,“都这时候了,还怕丢人?能弄来钱和票才是正经。
可我告诉你,李怀德那人靠不住,他那位置身边女人也不少,你能捞多久?
等他腻了,你怎么办,咱们家怎么办?”
这话戳中了秦淮茹内心最深的恐惧。
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有些发涩:“那……那您说怎么办?我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贾张氏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傻柱是指望不上了,但食堂这块肥肉,不能就这么丢了。”
她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开始重新谋划,“傻柱有李红月那贱人看着,咱们是占不到便宜了。
但食堂里你都得给我把关系处好了。”
她具体指点道:“第一,跟管库房的人把关系处好,平时多说点好话,帮点小忙,让他们放松警剔。摸清楚他们那点猫腻,到时候,不怕他们不分你一杯羹。”
“第二,傻柱这边,关系还不能真断。”贾张氏语气转冷,“他虽然要当爹了,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多在他面前卖卖惨,说说咱们家的难处,说说棒梗他们多不容易。他现在高兴,说不定手一松,还能多给你点。但记住,别让他媳妇起了疑心。”
“最重要的是第三,你得在厂里,在食堂,站稳脚跟,看看能不能混个小组长,哪怕是个管事的名头!有了点小权力,别人要求你办事,自然就得给你上供,到时候,还用得着天天盯着那点剩菜?”
秦淮茹听得心跳加速,婆婆的算计比她想的更狠,也更实际。
她确实每天都在食堂,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可是……妈,这太冒险了,要是被抓住……”秦淮茹还有顾虑。
“怕什么!”
贾张氏厉声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手脚干净点!这年头,饿死胆小的!
你看院里那林家,凭什么吃香喝辣?不就是林远有本事?咱们没他那本事,就得用咱们的法子。
记住,在食堂里,眼睛放亮,手脚麻利,嘴巴要甜。
该装傻时装傻,该伸手时别尤豫,李怀德那条线也不能断,你得抓紧时间,能多捞一点是一点。
但脑子要清醒,别陷进去,拿到手里的实惠才是真的。
食堂,才是你现在的根本!”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婆婆的话象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里那扇充满欲望的门。
看着熟睡的三个孩子,她用力点了点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又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厉。
“我知道了,妈,我会……好好把握住食堂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