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道之道——混!沌!开!天!”
对於莫凡的犹豫,盘祖似乎並不在意,直接便开始讲道。
“以『开天之力』,化开天巨斧,斩劈混沌”
“混沌开时,以上为天,以下为地,天地之间,道生万物,哺育眾生”
“然,天地弱而混沌重,其有反覆,若无支撑,必重归混沌”
“故,天地之间,当有顶天,当有立地”
“顶天如神,立地似魔,神魔为柱,十二都天”
“如此,天地可成,可久,可强”
“生命不息,开闢不止”
“非混沌有尽时,非吾命有终时,天地无极,吾道无极”
“”
不知不觉间,莫凡便听入迷了。
恍惚间,他仿佛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手持一柄古拙斧头,对著四周混沌,不断劈砍。
或直劈,或横劈,或斜劈,或竖劈,或甩劈,或弧线劈,或左右劈,或连续劈,或极速劈,或缓慢劈,或集中劈,或散乱劈,或
百种、千种、万种、万万种,数不胜数的劈砍方式。
而不管哪种劈法,每一次劈下,都可於蒙矇混沌中,劈出些许痕跡。
这痕跡,由小而大,由细而粗,由少而多,由短而长,由微而广
渐渐地,莫凡周身不再混沌,有了一方空荡,一片净土。
然后,他身躯隨著长大,手中斧头亦跟著变大,继续劈砍,继续为自己开闢出更大范围的空荡,更广阔的净土,更多的生存空间。
如此,时间流逝,开闢不断
在这过程中——
他的劈砍,越发纯熟,越发精炼,效果也越发明显,越发巨大。
他的身躯,越发高大,越发伟岸。
他的斧头,越发巨大,越发古拙。
他所开闢出的生存空间,越发广阔,越发浩瀚,开始造化万物,哺育眾生。
但,同时,他所承受的来自混沌的压力,却越发巨大和沉重。
为此,他以自身精血为基化十二神魔之柱,立地而顶天,以分担无边压力,好让自己专心於开闢。
或是千年,或是万年,或是千万年,又或更久。
天高已不知几许,地深已不知几厚。
广阔无垠,几乎无边无际的天地,可以说已经够大了。
可,他並不满足。
他依旧继续开闢,不断地开闢。
不再是为了生存,为了广阔的天地,而是为了——
彻底劈开这混沌,不再受这混沌束缚,不再被这混沌压制,以获得真正的自如、自由、自在,也即是『超脱』!
而在莫凡『恍惚』之际,大约二十万里外的一块暗黄土地上,接受了三斧传承的盘斧,在面对第四斧时,心神意志失守而崩溃,被传送了出去。
“本道之道,在於开闢,在於斧,在於力,在於肉身”
“然,本道之肉身有缺,纵心有余,却力不足!”
“未能一睹混沌之上,甚憾”
盘祖悠悠一嘆,將莫凡自『恍惚』中唤醒,而后再继续说道。
“莫凡,你之肉身基础,远胜本道,更合混沌”
“你之心性,亦不坏”
“故,可承本道之道,亦可纳本道之道於你自身之道”
“本道有一请一愿一盼——”
“一请,请护盘域生灵不绝”
“一愿,愿本道之道不断”
“一盼,盼本道之名——『盘力』,能於未来某一刻,於混沌之上有音”
当最后一个『音』被道出后,盘祖的身躯开始点点消散。
“盘祖!”
莫凡脸色微变,心绪颇有些复杂难言。
明明他还未作出回答,对方就这么把传承给他了,且是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
而在传授之后,没有提任何一个强制性的要求,仅仅只有那没有半点约束性的一请一愿一盼。
眼看著盘祖的身躯就要彻底消散,莫凡不再犹豫,直接躬身一礼,郑重道:“弟子莫凡,拜见盘祖师尊!”
“哈哈好!”
伴隨著大笑之声,盘祖身躯彻底消散。
而就在这时,一灰濛濛的心形光团,凭空而现,悬浮於莫凡面前。
“『磐石圣心』!” 得了传承的莫凡,自然识得眼前之物,心头不由一震,莫名大动,本能的传出极其强烈的渴望。
虽说,看上去,『磐石圣心』就是一团普通的光芒,不带任何特殊气息、异象,但——
正如传说,这『磐石圣心』就是盘祖以自身心臟,融合宇外混沌奇石而成就的,拥有超乎想像的神奇妙用。
莫凡此番前来盘域的主要目標,就是它。
当即,他不带半点犹豫,直接伸手,触及。
如此,非是他鲁莽,而是——
一来,盘祖以自身最后残存之力,为他暂时破开了『四极书山』和『八方苦海』的镇渡,让他得以暂时恢復清明,並毫无保留、无有要求的传承於他——可以信任!
二来,『磐石圣心』悬浮在他身前,就是要让他选择:要,或者不要。甚至,这可以算是,盘祖对他的最后一点考验。
若无『四极书山』和『八方苦海』的威胁,他可能会有犹豫,但现在——他只能如此。
就在他手指触及的一剎那,『磐石圣心』便如熔化的流光般,没入他之手心,並继续在他手臂內流动,穿梭。
不多时,它便来到莫凡心臟处,然后一点点渗入、融合。
“嘶——”
莫凡感觉整个心臟仿佛被狠狠捏住了般,痛极,而后本能的开始剧烈跳动。
“咚!”
“咚!”
“咚!”
“”
几乎每一点『磐石圣心』的渗入和融合,都让他的心臟痛到窒息,仿佛隨时隨刻都可能因承受不住而蓬的一声——炸掉。
不过,这种程度的痛,虽然剧烈,但对他而言,並不算什么。
一息,两息,三息
整个过程,持续了足足三个时辰。
此时此刻,他的心臟,形状依旧还是原来模样,不过,顏色却是完全变成了灰色,沉沉的灰,亦蒙蒙的灰。
並且,在心臟之內,最中心处,多了一枚比米粒还要小数百倍的,如同尘埃般的灰色石子。
莫凡忍不住暗暗鬆了口气。
而后,他便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前所未有的轻鬆了。且轻鬆的同时,还稳固得不行,仿佛世间万事万物,再也无有任何能撼动其心者。
与此同时,他之『內心』,那一抹由灰濛小斧头撑起的透亮,光芒大盛,瞬间驱散掉了其中近乎六成的黑暗。
还有剩余四成的黑暗,则无法驱散——
“四极书山!”
第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內心』的四座巨山,各自占据著一方区域,每一座巨山內,都有无数龙影若隱若现,且龙吟不断。
不过,这四座巨山,已经无法让他感到丝毫压力,那龙吟之声,也无法让他之心,再动摇半分。
只是,虽然如此,他却难有喜意。
不仅因为『四极书山』还在,更因为——明知道至高龙祖在算计他,他却毫无反击之力。
“至高龙祖”
“为什么要算计我?”
“算计我什么?”
“具体还会如何算计?”
“”
这些,他都半点推算不出来,无比被动。
暗嘆一声,他不再多想,目前来说,只能兵来將挡,水来土掩。
“接下来,我首先要做的是——”
“在盘祖师尊所遗留的『十二都天神魔柱』消散之前,参悟並修炼成功此道神通。”
“唯有如此,我之意志,才能继续保持清明!”
“不过,想要修炼『十二都天神魔柱』,必须先让肉身凝链出『开天之力』”
“所幸,之前在外面,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基础』,正是『盘皇古碑』所暗暗念叨的——『力之穷极化源,力之妙极生灵,力之战极有神』。
肉身之中,匯聚了力之『源』、『灵』、『神』,三者合一,便能凝链出一种极其特殊的肉身之力——『开天之力』。
而这『开天之力』,正是盘祖『混沌开天道』的专属道力。就像莫凡的『系统之力』之於『系统之道』。
之前,在『无敌路』上,莫凡的肉身虽已经进入了蜕变阶段,但也只是『源』、『灵』、『神』三者初步的交融。
想要真正完成融合,成就『开天之力』,那就必须修炼盘祖的《混沌开天法》。
“《混沌开天法》”
虽说,已经得到传承,並且是盘祖『醍醐灌顶』似的亲传,其中所蕴藏的奥妙,以他的超绝悟性,已经明晰了七八成,但——
“磨刀不误砍柴工,且再参悟一番”
“再者,这《混沌开天法》,虽极其不凡,但与我自身的《混沌宇宙真身法》相比,还是要逊色——许多的!”
“所以,於我而言,它只能是辅助之法。”
“所以,不能全部照搬修炼,当以借鑑为主,提炼出適合我自身的修炼之法”
“如此,便也就是没有完整继承盘祖师尊的道。所以,日后若有机会,当为盘祖师尊选择真正的传承者。”
念罢,他便开始回忆传承內容,並直接进入『我为太初』之混沌妙境,进行参悟和提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