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夫人自是不会推辞,领着赵驱的亲信,领着两艘船离开船队径直往松奉而去。
其他船队则齐齐掉头,在夜幕下朝着锦州浩浩荡荡而去。
……
自开海后,锦州的码头时常有船队来往,百姓与驻军早已见怪不怪,因此在瞧见海面出现一排船队时,只以为是锦州护送的商船返航了。
待船队越来越近,终于有人瞧出不对劲。
锦州水师的船多是百料船,少有千料大船领航,可海上的船尽是千料大船,且气势迫人,瞧着便是来者不善。
守在码头的人不敢大意,各自去上禀。
越靠近锦州,船队的速度越快。
领头那艘船稳稳停在码头上,一名身穿甲胄的威武男子领着十来个民兵立在甲板上,压着刀对岸上的人大声喊道:“松奉民兵特送锦州水师归来!”
码头的人听傻了,底下的人可不敢在此时出头,便当没听到,只等着上头的人过来担担子。
威武男子等了片刻,没人前来,便又是一声高呼:“松奉民兵护送锦州水师归来,速速前来迎接!”
码头的人仿佛此话烫脚,纷纷往锦州方向退,离得远远的。
很快,码头便空了,连运货的劳力都不敢靠近。
朱子扬本要再喊,陈茂从舱房走出来,对他道:“大人让朱连长先歇着,不用再喊了。”
朱子扬指着空荡荡的码头道:“码头的人都跑光了,咱被晾在这儿了,这可怎么办?”
“大人说了,我等只管安静等着,自会有人出面。”
朱子扬本想在码头好好造造声势,闹出点动静来,谁料是这个结果,心情那叫一个郁闷,此时也只能按照陈砚的吩咐,安静地等着了。
“是不是海寇来袭?”
锦州府衙,张润杰听到衙役的禀告,呼吸便是一窒。
水师大多都派出去护送货船了,若此时袭击锦州,就只能让卫所军来抗敌。
一旦此地出现如此战事,锦州的声誉便要大大受损,大好的开海局势可就要败坏了。
张润杰坐不住了,在签押房来回走动。
那衙役赶忙道:“只瞧见是许多大船靠近,并不知是不是海寇。”
张润杰心稍定,脚步停下,又问那衙役:“有多少艘船?”
衙役不知,再问是不是两个商队汇合一同归来,又是不知。
张润杰恼怒:“既不知,还不赶快去打探清楚。”
衙役赶忙应了一声,转身便下去了。
张润杰又走回自己的椅子坐下,心说下边的人实在经不住事,只是一些大船靠岸,就如天大的事般跑来禀告,让他险些以为是海寇来袭。
不过还是得提前给卫所打声招呼,让其做好戒备。
真要是海寇来袭,卫所若能将海寇赶走,倒是能为锦州扬名,还能为他的政绩再添上一笔,倒也不定是一件坏事……
张润杰当即就派了人前往卫所,还不待他再有动作,又有一衙役急匆匆前来禀告。
“什么?!”
张润杰再次猛地站起身,又惊又怒。
衙役被吓得一哆嗦,讷讷不敢言语。
张润杰却快步冲到他面前,急忙追问:“锦州的民兵为何会来我锦州码头?”
“小的……小的不知……”
“你们可曾看锦州水师了?”
“小的不知……”
“松奉的民兵怎会有如此多千料大船?”
“小的不知……”
张润杰的攥紧了拳头,憋着满肚子的气怒道:“备车!”
马车领着一班衙役在城内狂奔,一路鸡飞狗跳。
待众人气喘吁吁赶到码头,日头已然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