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顾诀提问了。
所有人都盯着他，那眼神复杂得让齐晟觉得后背发凉。
“那个……”齐晟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其实我也是上周五。”
“晚上。”齐晟似乎嫌刺激不够，又补充了细节，一脸甜蜜的回忆，“在我的机车上。”
林诗瑶坐在地毯上，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刑架上烤。
她甚至不敢抬头。
那只握着她的大手已经松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
“呵。”
一声轻笑打破了沉默。
赵云霆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丝绸镜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的动作很慢，很优雅，却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疯劲儿。
“看来，除了我。”赵云霆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眸子冷得像是一潭死水，直勾勾地盯着林诗瑶，“大家都在上周五，度过了一段很愉快的时光啊。”
他说得轻描淡写，每一个字却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赵总。”顾诀拖长了尾音，语气里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调侃，却听得人牙根发痒，“看来今晚这局，咱们俩是难兄难弟啊。”
他指了指那只仿佛被诅咒了的空酒瓶，又指了指自己和赵云霆，“这么好的日子，怎么就没人提醒咱们一下？搞得好像全世界都在谈恋爱，就咱们俩在加班似的。”
赵云霆没有立刻接话。
他慢条斯理地将擦拭干净的金丝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上。
镜片遮住了那双狭长眼眸中翻涌的暗潮，让他看起来又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赵氏掌门人。
只是，他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怎么看怎么冷。
“顾二少说笑了。”赵云霆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像是在谈论明天的天气，“我和你不一样。”
他端起面前那盏还没动过的红酒，轻轻摇晃，目光越过红色的酒液，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男人——顾明渊、李子逸、齐晟、南宫烨。
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敌意。
“我只是没想到，现在的世道变了。”赵云霆抿了一口酒，语气里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道德审判，“不要脸的小三越来越多。为了破坏别人的感情，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真是……世风日下。”
“当啷——”
齐晟手里的叉子掉在了盘子上。他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说谁是小三？！”
“谁急了，谁就是。”赵云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淡淡地补了一刀。
“你——！”齐晟气得差点跳起来，却被身边的李子逸按住了肩膀。
李子逸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少年气的狗狗眼，此刻却透着一股子与其年龄不符的锐利。
“云霆哥。”李子逸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字字珠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拿‘先来后到’那一套说事儿？大家都是成年人，公平竞争不懂吗？”
他把玩着手里的限量版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火苗在昏暗的灯光下跳跃，映照着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
“再说了，”李子逸挑了挑眉，目光挑衅地看向赵云霆，一字一顿地说道，“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李子逸吹灭了火苗，青烟袅袅升起。他笑得恶劣又张扬：“在感情的世界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哈哈哈哈哈哈！小李总杀疯了！！】
【这一句“不被爱的才是小三”简直是绝杀！赵总血条瞬间清空！】
【顾总：虽然他在骂赵云霆，但我怎么感觉我也被内涵了？】
【只有我觉得他们在为了瑶姐争风吃醋的样子很带感吗？打起来！打起来！】
【瑶姐：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装逼，不说话。】
赵云霆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他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那层温润的面具裂开了一条缝，露出了底下森然的獠牙。
顾明渊缓缓抬起眼皮，目光深邃如渊，冷冷地看向赵云霆。
“赵云霆。”顾明渊的声音低沉磁性，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你说谁是小三？”
赵云霆毫不示弱地回视过去，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火花带闪电。
“顾总何必明知故问。”赵云霆推了推眼镜，语气尖锐，“趁虚而入，横刀夺爱，这不是小三是什么？顾总在商场上巧取豪夺也就罢了，怎么，在感情上也想用这种手段？”
“巧取豪夺？”顾明渊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揽过林诗瑶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了带。这个动作霸道、占有欲十足，且充满了宣示主权的意味。
“只有弱者才会抱怨手段。”顾明渊淡淡道，手指轻轻摩挲着林诗瑶的圆润的肩头，“强者，只看结果。”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林诗瑶有些苍白的脸上，语气瞬间从冰冷转为温柔，“吵到你了？”
林诗瑶没说话，也没敢动，只是将那双水雾弥漫、充满了无助和恳求的桃花眼，投向了角落里的南宫烨。
那眼神里写满了：阿烨，救我。
“云霆哥。”
少年清冷干净的声音，突兀地切入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你在生气。”南宫烨抬起头，那双浅褐色的眸子直视赵云霆，眼神清澈得近乎残忍，“因为你发现，你在竞争中处于劣势。”
赵云霆脸色一僵：“阿烨，你在胡说什么？”
“我在陈述事实。”
南宫烨歪了歪头，神情认真得像是在进行一场学术答辩。
他指了指顾明渊，又指了指李子逸和齐晟，最后指向赵云霆。
“上次我就和诗瑶姐姐说过。自然界里，雄性为了争夺雌性的交配权，会展示肌肉、羽毛、领地，或者直接搏斗。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南宫烨的声音平缓，没有起伏，却字字诛心。
“赢家获得一切，输家退出领地。这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