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基,在何处?”
它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狂喜,“在人族脚下?在你们那可笑的‘天道’之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力从墟的指尖蔓延开来,开始深入这个世界的底层。
轰轰轰!
世界末日!
法则层面的撕扯。
“跑啊!”
裴青衍赶紧抓住了宋柚,道:“别看了,待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祝卿好惊恐地发现,他们引以为傲的“道”,世界正在变得模糊、虚弱,仿佛被抽走了最核心的养分。
“跑!”
“还来……还来……”
墟的口中反复念叨着,试图打开这个世界最底层的封印,将神族被剥夺的大道,从人族构建的“现实”中硬生生剥离出去。
它要的不是讨要补偿,而是掠夺,是复仇。
“我要证明,即使被囚禁万年,神族的“大道”也从未真正消亡,它只是蛰伏,等待着一个复仇的时刻,一个将窃贼连同其建立的一切,彻底碾碎的时刻。”
“窃贼,盛灵渊,给我出来!”
天空彻底暗了下来,不是夜晚,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绝望的黑暗。
人族世界的根基,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那被夺走的、属于神族的大道,此刻正在墟的召唤下,开始反噬这个它曾经孕育、却被背叛的世界。
而人族,都将面临来自远古的、最为残酷的清算。
“啊!”
墟”的怒火,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吞噬了人间。
它不再隐藏,不再试探。
那庞大到无法形容的阴影覆盖了数个州郡,所过之处,如纸糊般破碎,山川河流被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它不需要动手,仅仅凭藉它那对混沌般的“眼”。
扫过之处,生灵便如同被晒干的草木,瞬间枯萎、气绝。
灵魂的尖叫无法传出,因为它们的意识在瞬间就被碾碎,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
带着极致怨毒和嘲弄的毁灭。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新生’?”
墟的声音嘶鸣,回荡在死寂的天地间。
“这就是你们那位‘人王’换来的世界?看看啊!看看这满地的蝼蚁!它们的生命如此短暂,如此脆弱,如此……无聊!”
它悬浮在一片被夷为平地的废墟之上,脚下是还在冒着热气的、属于百万生灵的残躯。
它贪婪地吸收着死亡带来的负面情绪,憎恨、恐惧、绝望……
“人王……人王……”
它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病态的执着。
“你躲在哪里?你藏得很好啊,把大道据为己有,把神族赶尽杀绝,然后建立这个……这个虚假的乐园?”
它随意地伸出一根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手指”,点向一个方向。
“那边!”
一道无形的力量瞬间锁定了那里。
一个小村庄,刚刚躲过直接冲击,还剩下些断壁残垣和哭喊声。墟的指尖轻轻一弹。
“噗嗤”一声,仿佛刺破气泡。
整个村庄瞬间被某种无形的、绝对的力量包裹,然后……消失。
没有爆炸,没有火焰,擦掉一样,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在墟的感知中短暂地划过,然后归于死寂。
“又一个!又一个!”
墟狂笑起来,笑声震得残破的天空都在颤抖,“你们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长一茬。很好,很好!”
它享受着这种绝对的、无可匹敌的力量。
人族的一切反抗,无论是弓箭、法术还是符咒,在它面前都如同尘埃。
它甚至故意放走一些修士。
“告诉你们的人王,”它对着逃窜的背影吼道,声音如同实质的枷锁,将他们定在原地,“他欠我的,我会一件一件讨回来!我会把他的头颅,挂在我的‘日轮’上,慢慢烤干!”
它开始进行毁灭。
它不再是无差别地扫荡,而是开始追踪那些可能隐藏着人王信息的痕迹。
它像一个在玩弄蚂蚁的恶魔,一边肆意地踩死它们,一边又试图通过观察它们的反应,找到那只传说中的“蚁后”,人王。
人族的世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
天空是灰败的,大地是焦黑的,空气中弥漫着死亡和绝望的味道。
“盛灵渊,出来!”
它的愤怒,它的恨意,已经超出了理智的范畴,只剩下最原始、最暴虐的毁灭冲动。
而盛灵渊,那个被整个神族诅咒的名字,此刻成了这个末日时代,所有人心中最深的恐惧。
“哦?”
那空间棋室,超脱于时间的河流,游离于现实的框架之外。
它既不在天上,也不在地下,甚至不在任何星域之中。
嗡嗡嗡!
室内,只有一张古朴的木桌,桌面上摆着黑白两色的棋子,棋局进行到一半,布局玄奥,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淡,两个身影对坐,一个是须发皆白,眼神却深邃如星海,另一个年轻男子面容清秀,嘴角总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似乎透过虚空,看到了世界,站在了一旁观棋。
“有趣,许夙愿,你居然召唤出了最原始的旧神之一,那可是盛灵渊都无法杀死的存在,只能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