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不大，却收拾得一丝不苟。东墙根种著一排草药，西侧葡萄架下摆著石桌石凳。
正房门前掛著半旧的竹帘，隨风轻轻摆动，
柳听泉笑道：“原来更漂亮，这些是我这几天刚收拾出来的。”
林哲看到他，仔细的感应了一下，笑著点了点头。
竹帘一挑，屋內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进来吧，別在门口磨蹭！”
林哲和雨水走进屋內。房间不大，却异常整洁。靠墙是一排药柜，上面摆满了各式瓷罐和木盒。
正中央是一张红木书桌，上麵摊开著几本古籍和笔墨纸砚。
一位白髮老者正坐在桌后，手里捧著一本线装书。
古老抬起头来，一双眼晴却炯炯有神，穿著灰色的对襟褂子，袖口已经磨得发白，却洗得乾乾净净。
“古老好。”雨水恭敬地行礼。
古老的目光在雨水身上停留片刻，然后转向林哲。当看清林哲的面容时，他明显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你就是雨水的老师？”古老的声音里带著几分怀疑，“比我想像中年轻许多。”
林哲笑道：“晚辈林哲，我都是照葫芦画瓢，拿些旧书教她的。”
接著上前一步，双手奉上那个红木盒子：“古老前辈，初次见面，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古老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五十年的野山参？好东西啊。”
隨手交给了旁边站著的柳听泉，看样子好东西见的也不少。
古老示意二人坐下，柳听泉端来了茶水和点心后，也坐在旁边。
“雨水告诉我，她的医术基础是你教的？”古老开门见山。
林哲点头：“家父已经学过一些道医，后来做了工人，雨水是我的邻居妹妹，看她淘气，就教了她这些。
没想到还有点天分，不过三五年，学得挺快的。我们其实也就懂个皮毛。”
古老说道：“哈哈，她做的那个安神定志丸，配伍精妙，炮製得法，做的挺好的。有点道家炼丹之术。”
雨水在一旁听得脸红，低著头不敢插话，但是还挺开心的。
林哲笑道：“这个方子是我提的建议，我也没想到她能自己配的这么好。的確是用炼丹的方法做的。
我是学机械的，我自己做了一个新式的丹炉。东西太大，下次我让雨水带过来给您看看。”
古老仔细看了看林哲，突然说道：“你练过內家功夫。”
“的確会一点。”
“也教过雨水。”
“是，教过她一些五行养生拳法。
古老笑道：“好，基础打的非常好，听泉也很喜欢，你们以后也可以交流。”古老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林哲笑道：“刚才看到柳兄，就知道柳兄的武学境界很高，以后要多教教雨水，我总不忍心教。”
柳听泉点头道：“我可能打不过你，但是我学的一些东西，雨水学习正好可以养身体。”
“哈哈，现代社会了，武功没有用了，功夫只是养生健体，追求生命的更高层次。”
古老听到这话，点头道：“听泉，你这个要好好的和小林学习这个態度，现在社会，功夫不再是好勇都狠了。” 柳听泉不说话，明显是不太服气。古老嘆气的摇摇头。
说道：“罢了，不说这个。我今天请你们来，主要是想谈谈雨水的事。”
雨水立刻坐直了身子，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古老看向她，目光变得温和：“丫头，我看过你做的药，也观察过你在医院的表现。你有一双巧手，心思细腻，记忆力也好，是学医的好材料。”
雨水的眼晴亮了起来：“谢谢古老夸奖。”
“但是，你现在的基础还不够系统。中医讲究理法方药，你现在只会方药，不懂理法，这样下去难成大器。我想正式收你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雨水看了眼林哲，林哲生气的道：“这么好的机会，还不上前拜见师父。”
雨水立刻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师父！我一定努力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
古老笑哈哈的把她扶了起来，“现在，也不讲古礼了，我这次也是看开了，什么这个礼，那个礼，都是屁话，就应该扫进歷史的垃圾堆。”
林哲道：“是的，医术是门科学，我们最重要的还是要讲医学的理。”
古老对林哲道：“我今年已经八十多了，本来收徒的事情，我直接和雨水说就行，但是叫你来，也是有事想拜託你。”
林哲正色道：“古老，您请说！”
古老道：“学医者，先背《內经》《伤寒》，再学脉诀药性。白天在医院实习，晚上来我这里听课。三年入门，五年小成，十年方可独立行医。”
林哲道：“正该如此。”
『我不是老古董，西医我也懂一点，我个人比较讲究西为中用的，但是將来中为西用，我也不会奇怪，就是看谁研究的更透彻了。
小丫头在医院里，我会让她跟在几个好的西医身边，实习见识，可惜就是这个操蛋的年代，留下来的好医生太少了。”
林哲道：“会变好的，您不是也回来了。”
柳听泉突然说道：“哼，那是因为他们怕我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古老摇摇头，林哲点点头，“忍无可忍，何必再忍。”
“你们两个啊。”古老摇摇头继续说道，“我从小丫头的描述中，就知道你聪明绝顶。
我年纪大了，別的也都无所谓，但是这身医术如果没有传人，有点对不起先人。
所以我最近已经在整理书籍和脉案，如果万一不幸，还想拜託你帮我教教雨水。”
林哲看了看古老的脸色，“您老的这个身体和面相，我觉得还有三十年阳寿，您放心吧。”
“哈哈，借你吉言。但是这些日子，弟子们的背叛，老友们的离去，我不免感慨。”
“您是大医，这些身外之物也可以放下。”
古老看到柳听泉的脸色，对他道：“你放心，我还会继续好好养生的。”
后来两人又开始討论起，《上古天真论》。
说道：“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说的就是古人的养生之道”
雨水听这些有些无聊，柳听泉看著这个虽然20多岁，但还是小姑娘的样子，偷偷的又拿了些点心和她分享。
“所以医道通於天道，治病如同治国，都要顺应自然之理。”
林哲和古老聊的开心，听泉和雨水两人吃的开心。
时间有点晚了，林哲起身道：“我前些日子收集了不少宫里的医案，我看您这里也有，到时候我让雨水带过来，我们互通有无。”
“小友天资聪颖，干什么都是一等一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