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珠投影的电子音消散时，控制室的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星舰残骸外传来金属撕裂的锐响，透过透明墙壁望去，三艘银白色的飞船正破开无界之海的水面，舰首的星河联盟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与观察者记忆碎片中的星舰如出一辙。
“回收小队来了！”阿澈的机械眼捕捉到飞船的能量波动，脸色骤变，“他们的武器系统比主核心强十倍！湮灭雾的浓度足以瞬间净化半个新空间！”
阿夜已经冲到控制台前，手指在虚拟面板上飞快操作，星舰残骸的防御系统开始启动，紫黑色的湮灭雾管道转向外部，准备用同归于尽的方式阻挡飞船：“我能暂时封闭无界之海的空间通道，但撑不了一刻钟！必须想办法毁掉他们的能量核心！”
老守林人握紧守界刃，剑身上的三色光与心核的双生纹产生共鸣：“飞船的能量波动和观察者同源，普通攻击对他们无效。念念，你的界心能不能像吸收湮灭雾那样，吞噬他们的能量？”
我刚要尝试调动心核力量，为首的飞船突然射出一道金色光束，精准地击中控制室的透明墙壁。墙壁应声出现裂痕，金色能量顺着裂缝蔓延，所过之处，三色花的藤蔓瞬间枯萎——这能量与观察者的数据流同源，却带着更强的破坏性，显然是专门针对“变量”的武器。
“第734号容器，放弃抵抗。”飞船的扩音器里传出冰冷的男声，与观察者的声音几乎一致，只是多了几分命令的口吻，“你的变异已超出实验预期，必须强制回收。”
随着话音，飞船的舱门打开，一队穿着银白铠甲的士兵飞了出来。他们的面容被头盔遮挡，唯有胸口的编号暴露了身份——从001到007，每个编号对应的铠甲上，都刻着与我相似的三色纹，只是纹路更规整，像被精确计算过的程序。
“他们也有界心？”守痕者叔叔的金红色魂丝绷得笔直，“不对，那是人造的！纹路里没有魂灵的温度！”
001号士兵率先落地，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与观察者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神里没有丝毫疲惫，只有绝对的冰冷。他看向我的目光，像在审视一件不合格的产品：“实验体情绪波动过大，启动强制收容程序。”
他抬手一挥，身后的士兵同时举起武器，金色的能量束在枪口汇聚，瞄准了我们所在的控制室。
“快走！”阿夜猛地按下控制台的红色按钮，星舰残骸的紧急通道打开，通往新空间的传送门在我们身后亮起，“我和阿澈留下断后，你们带着光珠里的资料去寻找对抗他们的方法！资料里肯定有联盟的弱点！”
“要走一起走！”我抓住阿夜的手臂，心核的双生纹突然爆发出强光，金色能量束在靠近我们的瞬间被三色光吞噬，“我的界心能吸收他们的能量！我们可以合力毁掉飞船！”
观察者残留的晶体突然颤动起来，里面的人影变得清晰了些，他的声音在我脑海中急促响起：“回收小队的核心是001号，他是联盟用我的基因克隆的战斗体，体内有‘虚空风暴’的样本！千万别让他的血液接触到界心，否则你的双生纹会被污染，变成新的风暴源头！”
这个警告来得及时，001号已经冲破防御，金色的能量刃直指我的心核。我侧身避开，同时调动界心力量，三色光顺着能量刃逆流而上，试图吞噬他的能量。可就在接触的瞬间，一股极寒的力量顺着能量刃传来，心核的三色纹突然冻结，像被强行停止的程序。
“果然有缺陷。”001号冷笑一声，能量刃猛地推进，“你的界心无法兼容虚空能量，这就是强制回收的原因。”
危急关头，阿澈突然扑过来，用机械臂挡住了能量刃。金色的能量瞬间熔化了他的金属手臂，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但他没有后退，反而用另一只手将一颗齿轮种子塞进我手里——正是之前开出共生花的那颗，只是现在种子表面，刻满了机械族的自爆符文。
“这是……”我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种子吸收了主核心的能量，能在接触虚空样本时产生定向爆炸。”阿澈的机械眼闪烁着决绝的光芒，“001号的能量核心在左胸，和我的机械心脏位置一样！”
阿夜已经拖着受伤的阿澈后退，他的机械翼展开，挡在我们身前：“我们会缠住其他士兵！念念，只有你能接近001号！”
老守林人和守痕者叔叔同时出手，守界刃的三色光与金红色魂丝交织成网，暂时困住了002到007号士兵。金色的能量束与魂丝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整个星舰残骸都在震颤，随时可能崩塌。
我握紧齿轮种子，心核的三色纹在虚空能量的侵蚀下越来越黯淡。001号显然看穿了我的意图，他的能量刃转向阿夜，逼得我不得不正面迎上。
“放弃吧，实验体。”001号的能量刃划破我的手臂，金色的血液从伤口渗出，滴落在地的瞬间，地面被腐蚀出细小的孔洞——那正是观察者所说的虚空风暴样本，“你的反抗只会加速新空间的毁灭。”
“你不懂。”我忍着剧痛，将齿轮种子藏在手心，故意露出破绽，让他的能量刃逼近心核，“界域不是实验场，我们的每一次挣扎、每一次牺牲，都不是你们的程序能计算的！”
就在能量刃即将触碰到心核的瞬间，我猛地侧身，将凝聚了所有界心力量的齿轮种子，狠狠按进了001号的左胸！
“虚空能量……引爆！”
种子接触到金色血液的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三色光与虚空能量剧烈反应，产生的冲击波将001号的身体撕开一道口子，人造界心从伤口飞出，在空中爆成无数碎片。
001号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伤口，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程序……没有计算到……变量的勇气……”
随着他的消散，其他士兵的动作突然停滞，身上的金色能量开始黯淡——他们果然是靠001号的核心控制的！
为首的飞船失去能量支撑，开始下沉，撞向星舰残骸的瞬间，引发了巨大的爆炸。阿夜及时关闭了空间通道，将爆炸的冲击波封锁在无界之海，新空间的光膜虽然剧烈震颤，却终究没有破裂。
硝烟散尽时，控制室里一片狼藉。阿澈的机械臂彻底报废，阿夜的铠甲布满裂痕，老守林人和守痕者叔叔也消耗了大量魂丝，每个人都疲惫不堪。
我看着手心残留的金色血液，心核的三色纹正在缓慢恢复，但刚才接触虚空能量的地方，留下了一小块黑色的斑点，像无法清除的污渍。
“结束了吗？”婴孩抱着源珠跑进来，珠面映出的星河中，回收小队的飞船残骸正在消散，“光珠里的资料显示，虚空风暴还有九十九年就要来了！”
阿夜瘫坐在地上，苦笑着摇头：“没结束。001号只是先遣队，他最后的信号肯定已经传回联盟总部。用不了多久，更强的回收部队就会来。”
他看向我手心的黑色斑点，脸色凝重：“而且，虚空能量已经污染了你的界心。如果不能彻底清除，你可能会变成新的风暴源头……”
话音未落，心核里的黑色斑点突然扩散，一股熟悉的冰冷感顺着血管蔓延——那感觉与001号的能量同源，却带着更古老、更恐怖的意志，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斑点里苏醒。
光珠突然自动投影，这次显示的不是资料，而是一段模糊的影像：在虚空风暴的中心，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黑色心脏，心脏表面的纹路，竟与我心核里扩散的黑斑一模一样！
观察者残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它醒了……虚空风暴的本体……一直在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