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纸人(1 / 1)

那个在他噩梦中反复出现、身穿红色嫁衣的恐怖身影,此刻就坐在那顶大红花轿里。

相隔不过半座桥的距离。

这还是苏远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如此近距离面对鬼新娘。

看这架势,她莫非是专程在等我?

堵桥?

我的刀也未尝不利!

她应该不会打我吧?

苏远慢慢停下脚步。

这不是怂,而是战略性谨慎。

按理说,婚期未到,鬼新娘应该是不会对他动手的。

这是他身为“未婚夫”的特权,也是他敢一个人闯进来的最大底气。

换做任何其他人,别说走到这儿,恐怕刚踏上桥头,就会被鬼新娘直接弄死。

“嘎巴”一下,死得干脆利落,死的毫无价值。

所以他这次连鸿子都没带。

虽说草间人不怕死,但也没必要白死。

苏远的目光越过那顶大红花轿,望向后方那座破败不堪的城市。

那就是已经沦陷的江城市。

“我要做的是攻略鬼新娘灵怨的主线任务,有主线任务的地方就一定有石碑,这是上天的馈赠。”

“所以一切流程还是照旧,先找石碑,再根据上面的内容前往指定地点,开启主线任务。”

苏远在脑海中把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快速过了一遍。

这套流程对他来说很熟悉,并不算难。

可现在问题在于他得若无其事地从那顶轿子旁边绕过去吗?

这心理压力可不小,就象你刚从悬崖爬上来,却发现面前趴着一只正在打盹的老虎

是转头跳回悬崖,还是赌它睡的死?

苏远没有轻举妄动,只隔着大半座桥的距离,举着油灯,静静观察着那顶轿子。

那顶静立在桥头的大红花轿,帘幕低垂,悄无声息。

一分钟

两分钟

直到五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什么异常。

看新娘没有走出来的意思,谨慎的苏远这才迈开步伐,朝着迎亲队伍走去。

可是没走出多远,他的脚步再次变慢,最终又是停了下来。

“不对劲。”

苏远盯着前方那支迎亲队伍,眉头微皱。

轿子没有动静,但轿前那八个描着夸张腮红的纸人,却僵直地立在原地,本该空洞的眼睛正随着他的移动,缓缓转动。

那目光象是黏在了他身上。

一股凉意悄然爬上脊背。

鬼新娘没有动作,但是八个抬轿的纸人却盯上了我这些纸人到底算什么样的存在……鬼新娘的傀儡吗?

这时,耳边传来细微的异响。

咔咔咔咔

苏远立刻转头,看向自己的右侧方。

烛光映照下,只见桥栏的缝隙中,一只惨白的纸手慢慢从下面伸了上来,抓住护栏。

然后是另一只,接着是抹了红印的纸脸。

一个纸人就这么从桥下探了出来!

咔咔咔。

咔咔咔。

更多的摩擦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苏远心头一紧,立刻环顾四周。

只见一个接一个的惨白纸人,正从桥栏的外沿、从桥底的阴影中攀爬上来。

它们的动作僵硬,速度却快得惊人,转眼之间,两侧的桥栏上就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纸人。

等最后一个纸人从镇口那边的屋檐下探出身子,所有纸人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他。

“啊偶。”妹妹的声音从半空中飘来,“哥,你好象被包围了。”

不用她说,苏远也已经发现了。

不光是桥的两侧,就连他的身后也出现数道惨白纸影。

退路已被封死。

呼!

一阵阴风毫无征兆地吹过桥面,苏远手中的血灯烛火剧烈地晃了晃,几乎要熄灭。

火光摇曳下,他看清了这些纸人的脸。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制作很粗糙,每一张脸上都涂着一团猴屁股一样的夸张红腮红,五官是用纸钱烧成的灰混着墨汁画出来的,每一张脸都是笑脸,嘴角高高翘起,眼角弯弯。

喜庆、诡异,纸人本就是用来配阴婚或陪葬用的阴物,普通人盯着看久了很容易心里发毛。

“搞什么鬼。”身处包围圈中的苏远脸色微变,陷入短暂思考中。

八抬大轿是旧时显贵人家嫁娶的规格,讲究的就是一个气派与排场。

鬼新娘作为“希”级厉鬼,有八个纸人抬轿很合理,再加几个敲锣打鼓开路的也不过分。

可是现在这数量未免也太多了,皇帝的女儿出嫁也不过如此。

鬼新娘没有动作,这些纸人却虎视眈眈地将自己包围起来。

要说这是什么欢迎仪式,苏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可是现在怎么办?

后退?

可是退回云影镇,如果这些纸人也跟进去,那里的环境更加复杂,到处都是人头怪和鬼绳,只会更被动。

那股阴风还是没停,血灯上那簇微弱的火苗拼命摇曳,纸人们脸上的表情在忽明忽暗间,给人一种似乎就要活过来的感觉!

这诡异的变化让苏远心中警铃大作,缓慢的伸出一只手刚要去背包里拿东西最前排的纸人却突然动了!

它右臂朝着苏远一甩,那骼膊竟然飞速延长,象一条鞭子朝苏远抽打过来。

“操!”

这一言不合就开打的行为让苏远不禁骂了一声,矮身侧滑躲开,手掌顺势按在腰间的黑刀上,“路飞?”

什么情况,一个纸人竟然用橡皮枪攻击?

“哥,小心左边!” 妹妹的虚影飘到他身侧,手指向一旁。

那有一个纸人正鼓着腮帮子,嘴里喷出漫天纸钱灰,灰屑像针一样扎向苏远的眼睛。

“妈的,那就来吧!”苏远并不慌乱,左手拇指猛地擦过燧石边缘,带起一溜火星,顺势抹过狭长的黑刀刀身。

呼!

金黄的火焰瞬间缠绕上冰冷的刀刃,将周围的阴冷瞬间驱散。

打不过鬼新娘,还打不过你们这些喽罗吗?

在他完成附魔的同时,又有三个纸人动了!

它们没有走路,而是贴着桥面滑行过来,如同鬼魅一般,六只惨白的手臂从不同角度抓向苏远的头、颈、胸腹。

苏远随手挥刀,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半圆,几条手臂瞬间化作焦黑的碎片!

但断臂的纸人没有痛觉,其中一个反而朝他张开嘴,一股黑色气体从中喷涌而出。

这口气一看就很臭苏远屏住呼吸后退,黑气擦过他的左肩,衣料瞬间腐蚀出破洞,皮肤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他反手一刀刺入喷气纸人的“嘴”里,火焰从内部爆开,将它炸成一团燃烧的碎屑。

“能力竟然还都不一样。”他心念急转,脚步不停,朝着桥的另一端,也是花轿侧方的空隙猛冲。

后方退无可退,那么他只能前进,反正鬼新娘暂时不会对他出手。

伴随着他的冲锋,场面瞬间暴动起来。

两侧桥栏上攀附的纸人纷纷扑下,如同惨白的雪崩,苏远挥刀横斩,火焰刀光逼退一片,但更多的涌上来。

一个纸人在空中身体诡异折叠,象一张纸片般贴地滑来,欲对他进行一记滑铲。

苏远跃起躲过,落地时却发现鞋底一片胶黏,仿佛踩到了什么液体,并且正飞快向上蔓延,带来刺骨的冰寒。

他很快做出应对,黑刀划过自己小腿,鲜血顺着小腿流下。

“燃!”

鲜血瞬间蒸腾,化为漆黑的火焰附着在鞋底,将不明液体连同蔓延的寒意一同焚烧殆尽。

嗤啦!

背后一凉,剧痛传来。

一个不知何时绕到身后的纸人,它的手指竟然变得如同薄而锋利的裁纸刀,划破了他的外套和皮肉。

可是没等它的手指继续深入,苏远后背流出的鲜血倾刻间化作一道电光,贯穿纸人的头颅。

这就是千机在战斗中的全能之处,打我等于打自己。

纸人没了头颅,也象失去生命,缓缓向前倒地。

苏远朝身后瞥了一眼,本想确认偷袭者死没死,但当他看到纸人背后那一闪而逝的红色字迹时,顿时愣住了。

名字?

没时间细想,更多的攻击接踵而至。

一个纸人双手拍地,地面竟泛起水波般的纹路,让苏远脚下打滑。

另一个纸人发出高频的尖啸,音波直刺脑海。

还有的纸人身体膨胀,像充气的皮囊般撞来

苏远将黑刀舞得密不透风,火焰在身周跳跃,不时以鲜血为引,将千机用作攻击或防御。

但纸人数量太多,能力又诡异莫测,他身上的伤口在不断增加,逐渐感到一丝压力。

“这样下去不行!得突围,去找石碑!”

“但是在这之前,我得先确认一件事!”

苏远咬牙,再次挥刀逼退两个纸人,趁机抓住一个扑上来的纸人手臂,发力将它掼倒在地,用膝盖死死压住。

这次他刻意去看它的后背。

果然!

在惨白的纸张上,用暗红如血的颜料,写着一个工工整整的名字:“王海”。

不是编号,不是符咒,是一个普通的人名。

每个纸人都有一个名字,每个纸人都有不同的能力……

一个大胆又恐怖的猜测浮上苏远心头……

这些纸人,好象都是天眷者。

曾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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