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使臣到了。
赵王在宫中接待,也听了使团详细的遇袭经过。
本来之前赵王多少有些怀疑,但听到燕使澹台旦的讲述后,确认真的有数百名伪装成赵军的秦人,潜入了境内。
那么现在就有两个问题,一是这些秦人究竟是怎么潜入进来不被发现的?
二是真的只有数百秦军潜入进来吗,会不会这只是暴露出来的呢?
赵王跟澹台旦保证,一定会抓到杀害使团的人,替他们报仇,同时挽回赵国的颜面。
之后,就安排澹台旦下去好好修养了,至于谈判的事,只能往后延迟。
更何况现在对于赵王来说,眼前还有一件更大的事需要上心,那就是处理一堆匿名的检举信。
赵王根本没有想到,庄渊的这个方法见效居然如此之快。
第一天的时候,赵王就收到了一堆检举信,他看都看不过来,结果第二天更多了。
这些信中检举谁的都有,而且罪名也是五花八门,给赵王看到无名火起,又觉得一阵头大。
因为这么看下来,好象他这朝堂之上,没有一个是忠臣,全特么是奸臣啊!
这要是全烹了,赵国也可以宣布脑死亡了,系统集体崩坏。
虽然说可以既往不咎,甚至戴罪立功,但由于信件太多,赵王一个人根本看不过来,于是找来了庄渊,询问解决办法。
“大王,其实这些检举信,你不用全部看完,只需要抽一些,然后让人去调查,只要证据确凿即可。”
赵王好奇道:“可是这样的话,不会错过那些奸臣吗?”
庄渊笑道:“大王,臣还有一个法子,想来只要一用,奸臣不久之后就会自己跳出来了。”
“哦?卿又有什么法子?”
“大王只需要一一召见大臣,当着他们的面,告诉他们受到了群臣检举,但大王信任他们,因此没有相信,之后只需要当着他们面,将举荐的他们的&039;罪证”烧毁即可。”
“这就能让奸臣自己跳出来?”赵王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是。”庄渊拱手。
“那寡人第一个该找谁呢?”
“自然是从上到下,由相国大人开始。”
“这样啊,也行,寡人且信卿一次。”
“多谢大王信任。”
其实这件事也不难,只是装装样子演演戏罢了。
这几天,赵国朝野上下,可谓人心惶惶,自从大王要风闻言事之后,所有人都顿感压力山大。
因为这些天来,被烹杀的官吏加起来已经足足有二十多名了!
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煮成肉汤,也不知道究竟谁会举报自己,弄得人与人之间一点信任也没有,全是戒备和提防。
但也有人凭借着检举有功,真的升官发财的,毕竟杀了不少人,空出来的职位总得有人补上。
这些天,就连郭开都深居简出,完全不敢招摇过市。
因为现在民间他的名声很不好,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大奸臣,甚至有什么为民请愿,要赵王烹杀他的。
郭开没事就缩在府里,吃饭睡觉骂庄渊—主要是骂庄渊。
自从对方来了邯郸之后,是几乎一天好日子没有,最近更是弄得朝野上下不得安宁,血雨腥风。
这家伙特么就是个瘟神啊!
然而这种低调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赵王忽然召见郭开进宫,却没说什么事。
那一刻,郭开甚至想托病不去,最近宫内飘着浓郁的肉香,他闻了直反胃犯恶心,而且心里藏着的鬼太多了,他是真有些怕。
他不想跟别人煮在一口鼎里啊!
但稍微思忖之后,郭开还是鼓起勇气,准备进宫看看情况再说。
到了内廷后,郭开发现廷内一群人正在忙碌的翻看什么,虚眼一扫,显然正是各类的举报信。
而此刻赵王脸色不太好,正坐在位子上,阶下还摆着一口大箱子。
不过在看到郭开之后,赵王的脸色还是松了少许,“相国来了啊,一旁坐下吧。”
“不,臣还是站着就行。”郭开忙道,“不知大王召臣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商议?
赵王笑了笑,指了指下方的箱子,“这些天,寡人收到了不少检举的信件——以前不知道,这满朝文武大臣,竟然有这么多贪赃枉法,内心奸诈之辈。”
“不过这些信中内容,有真有假,寡人也不会全信,比如下面这口箱子就是跟相国你有关的各种&039;罪状”了,说什么都有,什么侵占良田,陷害忠臣,勾结外敌——”
郭开脸色瞬间煞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喊道:“大王明鉴,这些全是污蔑之言,臣对大王一直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啊!”
赵王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郭开反应这么大,于是连忙伸手虚扶道:“快起来快起来,寡人自然不会相信这些构陷之言,因此这才叫你进宫,就是为了表示信任。”
说完,赵王赶紧对一旁的谒者使了个眼色。
谒者了然,召来两名武士,将箱子抬了出去,随后用火点燃焚烧。
看着燃烧起来的箱子,赵王表示了对郭开的信任,笑道:“相国尽管放心,无论是何人的检举,寡人都不会相信你会背叛寡人。”
“谢大王!”郭开立马伏地叩拜,感激涕零。
“唉,起来起来,你我君臣相知多少载,岂会轻信他人流言,寡人可不是昏聩之君呐ei
”
“大王英明!”
郭开做出一副受感动的样子,但藏在袖子里的手却在微微颤斗。
大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真是为了表达对我的信任?
如果是这样的话,完全可以将对自己不利的罪状直接丢到一边,没必要把自己叫过来演一出这样的戏码。
先把自己的罪状摆出来,然后再说什么我信任你这种狗屁话——太可笑了。
莫非大王已经不信任他了,担心他真的会勾结外敌谋反,因此用这样的把戏来先稳住他?
“啊”
就在郭开忐忑不安之时,殿外忽然远远传来一声惨叫。
他知道,肯定是又有人被烹杀了——
那么自己也会沦为这种下场吗?
不行,无论如何,自己绝对不想死,而且死的这么痛苦!
郭开低着头,眼眸中阴之色浮动一看来他得做一些准备了。
自己的性命,绝不能任由他人掌握,即便那个人是君王也不行!
回府之后,郭开立马行动起来,他私下召集幕僚以及部下,开始谋划一件改天换地的大事。
庄渊,你不是要抓奸臣吗?
那么自己也会沦为这种下场吗?
不行,无论如何,自己绝对不想死,而且死的这么痛苦!
郭开低着头,眼眸中阴鸷之色浮动—看来他得做一些准备了。
自己的性命,绝不能任由他人掌握,即便那个人是君王也不行!
回府之后,郭开立马行动起来,他私下召集幕僚以及部下,开始谋划一件改天换地的大事。
庄渊,你不是要抓奸臣吗?
我就让你看看,谁忠谁奸可不是由你的嘴皮子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