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钰没有开口,但外头已然响起了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以纶在外头抵抗。
而此刻那车帘也被一把染血的大刀给挑开,随着外头的光线越来越刺目,萧景钰看准了时机,侧过身,而后又快又准的刺了出去,眨眼间,那执剑之人的手腕便被挑断了。
而后,他又跳出了马车,在那之前还将自己手里的利刃递给宋知韫,声音沉声叮嘱道:“待会儿不对劲就自己策马先跑,拿着这匕首,若非紧急情况,不要跳下马车!”
宋知韫无不担忧,“那你呢?”
“夫人放心,我没事儿的!”话落,萧景钰就拿起方才刺伤山匪的大刀朝着最近要进攻的人砍了过去,手臂落地,鲜血喷洒在他面上,他抬手简单抹去,又复砍一人。
他的身手也是练过的,而且还几乎天天锻炼,如今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从容不迫。
那些山匪看着他这招招致命的模样,不由得都吓退了半步,尤其是瞧见那张冷峻面容上那双含着杀意的眼眸,如寒冰刺骨,不敢上前靠近。
胆子大的拼了命,朝着萧景钰就是一阵乱挥舞,可人还没近身,就看到残影从眼前闪过,而后自己的头发被揪住,整个人被提起,直接被甩起来将其余几个山匪给绊倒了。
谁都没想到,像萧景钰这样长得和玉面书生似的人,力气还这样大。
敢于挑衅他的人更是少的可怜了。
而此时,马的嘶鸣声响起,却见不远处宋知韫策马朝着萧景钰的方向赶了过来,“夫君!”
山匪以为只是个小女子,不足为惧,想要挡在马前将人掳下来,可没料到这看着娇小的女子,那眼里的狠绝和萧景钰竟然是如出一辙,丝毫不怕让马踏死山匪。
有的人纷纷让出位,而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则是朝着马蹄挥刀砍了过去。
马受惊,宋知韫死死抓住缰绳,随即不大受控地要往旁边跌落。
就在她以为要摔下去时,又落入了坚实的怀抱之中。
耳畔传来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心跳更是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她死死揪住萧景钰的衣襟,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萧景钰看到了方才砍马的那个瘦小山匪,他也好不迟疑地砍下了那山匪的双腿,他粗喘着气,将人紧紧护在自己怀里。
而那些山匪自然不全是愚笨之人,很快就有四五个人将他和宋知韫围在了中间,萧景钰并未松懈,目光死死盯着那些随时要朝他们进攻的人。
也是在这时,身后传来簌簌风声,那声音带着弓箭出弦的‘咻咻’声。令人听着不自觉的背后发寒,他下意识地拉着宋知韫要躲避,却没想到那箭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
很快,箭矢刺入血肉的声音传来。
离他们最近的山匪被射中胸口,随即捂着伤口就倒了下来。
宋知韫循着箭矢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不远处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骑在马上,身上那银色铠甲在日光下散着冷锐的光,身上那股子带着的肃然杀气直叫人无法忽视。
此人正是三皇子。
而不远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萧颂延带着一群家丁呼啦啦跑了过来,看到这情形也不禁顿住脚步。
那些士兵立刻将山匪尽数都抓了起来,几息间,山匪全部都被按压在了地上。
萧景钰丢下手中的刀剑,朝着三皇子作揖行礼,“多谢殿下搭救我和我夫人。”
“举手之劳罢了。”三皇子语气淡淡的,“不过我记得萧三公子并不会武功。”
“也不过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遇到这事儿,就算不会武,也得护住我的夫人。”萧景钰谨慎回话。
“之前可是听你说不大会武功,没想到为了自己的夫人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三皇子的目光落在了宋知韫的身上,“你倒是挺疼自家夫人。”
萧景钰闻言,挡在了宋知韫的面前,“敢问殿下可知今日这些土匪是如何进城的?”
三皇子有些意外萧景钰竟然敢直接问出这个问题,毕竟这山匪能放进来,有部分也是因为他管理不当,不过想到自己方才那话……想来的确是有些冒犯人家夫人了,他也如实回道:“哦,昨日那守城门的恰好有一人病重,能管事又能镇住场子的人没了,下面的人乱了套,给些银子就见钱眼开,那山匪乔装打扮一番便混了进来,若非这样巧,也不会让那群渣滓进城啊。”
“多谢殿下告知。”萧景钰语气淡淡的。
宋知韫也只是垂首,没有说话。
她自然能感受到来自头顶那道极具有压迫感的视线,但她并未选择开口,而是立在那儿静静等待着萧景钰和三皇子聊天。
三皇子拍了拍衣袖上沾染的落英,策马往前了几步,居高临下道:“我听闻你上次还参加了会试,感觉如何?”
这话就是个坑,要是他说很好,三皇子肯定会抓住漏洞追问问他之前的纨绔形象难不成是他故意所为,为的就是蒙骗大众;要说他自己考的很不好,等到成绩出来,人家会觉得自己虚伪撒谎。
他深吸一口气,回道:“回殿下的话,好与不好,都是圣上和各位大人裁决,我这个赶考的学子自然不敢轻易置喙。”
三皇子轻嗤一声,“原先以为你是块不成器的朽木,没想到大智若愚。对了,上次在法陀寺你说那刺客究竟是谁呢?”
萧景钰抬起头,日光落在他脸上,眉目如画,如雕琢好的美玉似的,他牵住宋知韫的手,语气坦然,“殿下那样厉害的人物必然能查出来,要是查不出来,我这样的更是不知道了。”
三皇子叹了口气,“萧三爷很是聪明,答话都很是滴水不漏,看来我之前是小看你了。只是萧景钰,你可要记住,有时候太过聪明也是会招惹是非的。”
萧景钰丝毫不惧,他就是知道过于聪慧会导致什么,所以起初便开始装傻的。
接下来,三皇子清点了下人数,便带着自己的人尽数离开了。
宋知韫望着那人的背影,心中惴惴,“这三皇子明显是发现了你上回在寺庙……”
“他没证据。”萧景钰垂眸拿着帕子给她擦拭手上沾染的血渍,动作慢条斯理,语调慵懒,“没有证据,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妄自揣测罢了,夫人大可不必担忧。”
宋知韫眨了眨眼,说:“其实我有件更担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