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福通和钟文静看在眼里,不禁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怪物?灯火飘到军营上空,忽然变成白色带蓝绿色的火焰,闪烁在夜空中,极为耀眼,恍若神仙下凡,鬼怪显灵,伴随着附近村庄的阵阵犬吠声,阴森可怖,让人不寒而栗。见此情景,郑福通和钟文静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怦怦”直跳,均想:“今晚是不是闹鬼呀!可得小心了。”
忽闻得对方军营也是惊慌声一片,想必对方军营的官兵已被惊醒。
忽见天空中升起一道红色火焰,紧接着黄蜂谷内锣鼓喧天,呐喊声大起,这是宋琳发出的出征信号。打开城门,郑福通和钟文静率众高吼着直冲对面军营,虽人数不多,却是个个士气高涨,虎虎生威,气势如虹。
与此同时,宋琳亲率三百余众从南小门出发,从南向西直冲过去。三堂主和六堂主率三百余众从北门出发,从北向东包抄。一堂主和四堂主率数十人在谷内擂鼓呐喊,壮其声威。黄蜂教虽只有千余教徒,经宋琳如此巧妙布置,声势上决不压于邝堡主率领的万余大军。
军营的官兵有人沉浸在朦胧的睡意中;有人被惊醒,揉着惺忪的双眼。眼见天空中闪烁不定的火光向他们缓缓飞去,以为是鬼神显灵,无不胆颤心虚,惊慌失措。忽又见黄蜂教的人从天而降,慌乱中各自纷纷躲闪,顷刻间军营惊叫声大起,一片混乱。
郑福通和钟文静领着众人在军营中东奔西窜,一阵冲杀。
此刻一军官领着数百人迎面赶来,郑福通见来势汹汹,不禁吓了一跳,钟文静一声大喝,直冲过去,狭路相逢勇者胜,兵士们转身就跑,那军官战刀一挥,叫道:“冷静,冷静,不要慌,不要慌。”慌乱中哪有人肯听他的指挥?兵士们的惊呼声早已把他的声音掩盖了下去。那军官见钟文静杀到,自己手下已溃不成军,无心恋战,转身就跑。
郑福通率人猛追,如入无人之境。
宋琳率众在军营中横冲直撞,同样没受到任何阻挡,所到之处,官兵们纷纷避让,不一会儿,便冲到军营腹地,与郑福通和钟文静率领的人马相汇合。
宋琳长剑一挥,高声道:“依计行事,乘胜追击!”带领众人向北冲去。
郑福通和钟文静则领着众人向东行,不久,两人在西北首与三堂主率领的人马相汇合。两军对峙,没听到兵器的碰撞声,只有军官的喝骂声和兵士的惊呼声回响在夜空中,有人心酸,有人兴奋,感到心酸的是宋琳,感到兴奋的是郑福通和钟文静,她们看着混乱不堪的军营,正在兴头上,又要冲杀,却听宋琳道:“撤退。”
“撤退?”郑福通和钟文静不禁一惊。
郑福通道:“士气正旺,何不乘胜追击?彻底将他们赶走?”
钟文静也道:“现在撤退岂不是前功尽弃?”宋琳笑道:“已经决出了胜负。”笑得从容自信,象是在庆贺胜利。
郑福通和钟文静不知她在搞什么鬼,只好依言收兵。回到黄蜂谷,清点人数,一个不少,只是有少数教众受了点皮肉之伤。
郑福通心存疑问,询问宋琳为何不一鼓作气将官兵赶出黄蜂谷。
宋琳笑道:“天亮之前,黄蜂谷外保证见不到一兵一卒。”
郑福通见她神秘兮兮,不知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好奇心起,想打破砂锅问到底,钟文静道:“罗罗嗦嗦象个妇道人家,宋姑娘足智多谋,神机妙算,她自有她的办法。”
官兵乱着一团,局面已无法控制,果然缓缓退去。凌晨,黄蜂谷外再也看不到兵士们的影子,留下的是一片狼籍的杂物,象是在向上天控诉邝堡主的罪行。
宋琳紧蹙眉头,感慨万千。郑福通却是份外惊喜,连声赞道:“宋姑娘神机妙算,以少胜多,四两拔千斤,真不愧女中帅才。”
宋琳淡淡笑道:“不是我神机妙算,是他们自己打败了自己。”笑容是苦涩的。
郑福通和钟文静愕然不解,看着宋琳,希望她能解释明白。
宋琳道:“你们看到了,官兵纪律松散,毫无凝聚力,没有气势,没有斗志,与一群乌合之众没有区别。我们的人马一到,不是想办法应战,而是乱作一团,各自逃命,指挥官已经无法控制局面。行军作战,最忌‘乱’和‘慌’,‘乱’,就象丢了灵魂,请来神仙也回天无力。我们何须多此一举?”听了她的解释,郑福通和钟文静这才默默点点头。
郑福通道:“奇怪,怎么没碰上童毅和丁鹏?”
钟文静格格笑道:“童毅中了我的‘水淹龙王庙’,元气大伤,还敢在我面前撒野么?”
郑福通嘻嘻一笑,道:“臭美!”
宋琳道:“在万余官兵面前,童毅和丁鹏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恐怕他们早已趁乱溜了。”
郑福通道:“边关有宋姑娘这样的女中英才,瓦刺人一定不敢南侵。”
宋琳摇摇头道:“对付骠悍野蛮的瓦刺人,用这样的办法可不行。其实瓦刺人并不可怕,怕的是我们自己,奸人专权,不把边关的安危当回事;缺兵少将,军无士气。”
郑福通道:“这么说来你已有对付瓦刺人的办法了?”
宋琳点点头,苦笑道:“有办法又能如何?”
郑福通道:“能说来听听吗?让我也学学行军作战的道理。”
宋琳心想:“郑公子长在武林世家,虽豪情万丈,不缺侠义之心,可对政事和军事了解甚少,何不给他说说?”便道:“对付瓦刺人,是想治标还是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