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雁归城的断壁残垣染成一片猩红,粮仓的废墟还冒着袅袅黑烟,焦糊的粮草气息混杂着血腥味,在朔风里弥漫不散。林微立在废墟前,玄色劲装沾着烟灰与血渍,原本束起的长发散了几缕在肩头,可那双眸子依旧亮得惊人,锐利如寒刃,扫过眼前垂首肃立的士兵,声音没有半分疲惫,依旧沉稳得能安人心神。
“剩下的粮草清点清楚了?”她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负责清点粮草的小吏连忙上前,单膝跪地,脸色发白:“回林大人,粮仓烧毁大半,仅剩三千石粗粮,勉强够两万守军支撑三日,若是算上城中百姓,怕是连两日都撑不住。”
话音落下,周围的士兵皆是脸色一变,连日苦战本就耗损心力,粮草告急的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有人忍不住低声叹气,眼底的绝望又添了几分,北狄大军虽退,可谁都知道莫顿单于绝不会善罢甘休,三日之后若是援军未至,粮草断绝,雁归城便是死城一座。
林微指尖轻叩腰间短剑,眉头微蹙却并未慌乱。前世职场上无数次绝境翻盘的经历,让她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粮草短缺虽是难题,却绝非死局。她抬眼看向苏墨,沉声道:“你带人去城中富户家中募粮,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说雁归城守得住,他们的家财方能保全,若是城破,北狄铁骑踏过,再多金银也留不住。”
顿了顿,她补充道:“许以承诺,待援军赶到,朝廷定当加倍奉还,若有主动捐粮者,事后可免半年赋税,若是推诿藏私……”她眼中寒光一闪,“以通敌论处,抄家充公。”
“属下遵命!”苏墨抱拳领命,当即点了一队精悍士兵,转身朝着城内街巷而去。
林微又吩咐其余将领,加固城门,修补城墙,将受伤士兵送往城内医馆,再抽调人手巡查全城,严防奸细趁乱作祟。待一众将领各司其职离去,她才缓缓松了口气,后背的伤口传来一阵钝痛——方才救火时,被掉落的横梁擦伤,伤口不算深,却也渗了不少血,此刻被汗水浸湿,疼得钻心。
她抬手按住伤口,缓步朝着临时搭建的营帐走去,沿途百姓见了她,纷纷驻足,有人面露敬佩,有人满是担忧,还有老人牵着孩童,对着她深深作揖。林微脚步微顿,看向那些衣衫褴褛却眼神恳切的百姓,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从前她步步为营,不过是为了在这乱世活下去,可如今,看着这些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的人,她忽然明白,她要的早已不只是活下去,更是要护住这一方土地上的无辜生灵。
“大人,您受伤了,快让属下为您包扎。”一名亲兵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林微微微颔首,跟着亲兵回到营帐,刚坐下处理伤口,外面便传来一阵喧哗声,夹杂着争执与呵斥,她眉头一皱,沉声道:“外面何事喧哗?”
话音刚落,一名士兵快步闯入,神色焦急:“林大人,苏统领带人去城西募粮,被人拦了下来,城西首富赵万贯闭门不出,还让家丁放话,说家中粮草也已短缺,无力相助,城中其他富户见状,也纷纷闭门藏私,不肯开门相见。”
“赵万贯?”林微眸色一冷,指尖猛地收紧,银针刺入伤口,疼得她指尖泛白,却浑然不觉,“此人在雁归城经商数十年,垄断北境盐铁生意,富甲一方,府中良田千顷,粮仓何止万石,竟敢说粮草短缺?分明是欺我雁归城危难,想坐收渔利!”
这赵万贯她早有耳闻,此人精明狡诈,趋炎附势,从前便与三皇子宇文铭有过往来,想来今日这般态度,定然是得了宇文铭的暗中授意,故意刁难,想让她在粮草断绝的绝境中一败涂地。
“备马!”林微猛地起身,不顾亲兵阻拦,将伤口简单包扎好,翻身上马,“随我去城西赵府!”
马蹄声急促,穿过拥挤的街巷,城西赵府门前早已围得水泄不通。苏墨带着士兵守在府门外,府门紧闭,门内传来家丁的叫嚣声:“我家老爷说了,粮草确实不够,你们别再纠缠!再敢闹事,休怪我们不客气!”
苏墨见林微赶来,连忙上前:“大人,赵万贯闭门不见,属下怀疑他家中藏有大量粮草,只是不肯拿出。”
林微勒住马缰,目光落在朱红大门上,门楣上的“赵府”二字鎏金闪闪,透着一股暴发户的张扬,与城中百姓的困苦形成鲜明对比。她冷笑一声,声音洪亮,穿透府门:“赵万贯,你可知雁归城如今危在旦夕?北狄铁骑虎视眈眈,城破之日,你这满府金银粮草,皆是北狄囊中之物,你以为闭门不出,便能保全自身?”
府内鸦雀无声,显然是赵万贯在门内听着,却依旧不肯露面。
林微眼神一厉,抬手道:“来人,撞门!今日若是赵万贯不肯开门,本大人便拆了这赵府大门,倒要看看,他府中究竟是真无粮草,还是故意藏私!”
士兵们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气,闻言立刻上前,合力撞击府门。“咚咚咚”的撞击声震耳欲聋,朱红大门本就不算坚固,不过片刻便摇摇欲坠,门内传来家丁的惊慌尖叫,却再无人敢叫嚣。
就在大门即将被撞开之际,“吱呀”一声,大门忽然从内打开,赵万贯穿着锦袍,满脸堆笑地走了出来,肥肉横生的脸上满是谄媚:“林大人息怒,息怒,老朽并非有意闭门不见,实在是家中琐事缠身,怠慢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林微翻身下马,目光冰冷地扫过他,语气不善:“赵老爷倒是好兴致,雁归城全城百姓都在为粮草发愁,你却在家中处理琐事?方才你家丁说府中粮草短缺,不知赵老爷可否容我带人入府清点一番?”
赵万贯脸色一变,眼神闪烁,连忙摆手:“大人说笑了,老朽怎敢欺瞒大人,只是近日家中人口众多,粮草消耗过快,确实所剩无几,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他一边说,一边暗中朝身后家丁使了个眼色,那名家丁悄悄退了下去,神色诡异。
林微何等敏锐,岂能看不出他的小动作,心中冷笑更甚。她没有戳破,反而淡淡一笑:“哦?如此说来,倒是本大人误会赵老爷了。只是雁归城危在旦夕,赵老爷身为城中首富,若能挺身而出,百姓定然感念你的恩德,朝廷也定会重重嘉奖,反之……”
她话未说完,可那威胁之意不言而喻。赵万贯额头冒汗,眼神游移,支支吾吾道:“这……老朽自然愿为守城出力,只是粮草之事,确实为难……”
就在僵持之际,苏墨忽然快步上前,附在林微耳边低声道:“大人,方才属下看到赵府后门有动静,似有人偷偷运粮出城,方向竟是北狄大军撤离的方向。”
林微眸色骤沉,杀意瞬间弥漫开来。好一个赵万贯,不仅不肯捐粮,竟还敢通敌,将粮草送给北狄,这是要置雁归城两万守军于死地!宇文铭的手段,果然狠毒,竟连这种卖国求荣的小人都敢用!
“赵万贯!”林微厉声喝断他的话,声音如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通敌叛国,将粮草送往北狄大营!你可知通敌之罪,株连九族!”
赵万贯脸色惨白,浑身一颤,强作镇定道:“大人休要血口喷人!老朽忠心耿耿,怎会通敌?大人可不能冤枉好人!”
“冤枉?”林微冷笑,抬手示意,“苏墨,带人封锁赵府前后门,仔细搜查,若是搜出粮草,便是铁证如山!”
苏墨领命,立刻带人冲入赵府。赵万贯见状,急得跳脚,想要阻拦却被士兵死死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士兵们在府中搜查。不过半个时辰,士兵们便押着几名家丁,抬着数十袋粮草走了出来,粮草上还沾着泥土,显然是刚从地窖中挖出。
“大人,赵府地窖中藏有粮草万余石,还搜出了北狄的腰牌,想来是与北狄联络的信物。”苏墨将腰牌呈给林微,语气冰冷。
铁证如山,赵万贯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再也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周围百姓见状,皆是义愤填膺,纷纷怒骂:“赵万贯这个卖国贼!亏我们平日里还去他的商铺买东西,他竟然敢通敌!”“杀了他!这种小人留着也是祸害!”
林微看着百姓们愤怒的神情,心中微动。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落在赵万贯身上,沉声道:“赵万贯通敌藏私,罪无可赦,本该就地正法,株连九族。但念在城中粮草告急,本大人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赵万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求生欲,连忙磕头如捣蒜:“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老朽愿戴罪立功,任凭大人差遣!”
“你府中万余石粮草,全部充公,供应守军与百姓。”林微语气坚定,“另外,限你一日之内,联络城中所有富户,让他们尽数捐出藏粮,若是有一人推诿,便唯你是问!事成之后,饶你一命,若是不成,你便等着与北狄叛军一同赴死!”
“老朽遵命!老朽遵命!”赵万贯连忙应下,生怕林微改变主意。
林微冷哼一声,让人将赵万贯押下去,又命士兵将搜出的粮草运往临时粮仓,百姓们见状,纷纷拍手叫好,看向林微的眼神,敬佩之意更浓。解决了赵万贯的事情,城中其他富户听闻消息,再也不敢藏私,纷纷主动捐粮,不过半日功夫,便募得粮草两万余石,足够支撑十日有余,粮草危机总算暂时解除。
夜色渐浓,雁归城渐渐安静下来,白日的战火痕迹被夜色掩盖,可城中的戒备却丝毫未松。林微回到营帐,刚拿起地图查看援军路线,亲兵便匆匆来报:“大人,城东巡查的士兵发现异常,有人在城墙下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已经被我们拿下,只是那人嘴硬,不肯开口,还请大人亲自审问。”
“带进来。”林微放下地图,眸色深沉。她知道,赵万贯之事绝非偶然,宇文铭既然安插了奸细在城中,定然不会只这一处后手,今夜怕是不会太平。
很快,两名士兵押着一名黑衣人走了进来,黑衣人蒙着脸,手脚被绑,眼神阴鸷,看到林微,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林微端坐在案前,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黑衣人。此人身材挺拔,双手虎口处有厚茧,显然是常年习武之人,腰间虽无武器,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绝非寻常奸细。她缓缓开口,语气平淡:“你是宇文铭的人,还是北狄的奸细?”
黑衣人依旧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林微,眼中满是恨意。
林微见状,并不着急,反而淡淡一笑:“你以为你不说,我便查不出来?你方才在城墙下徘徊,想来是在查看城墙破损之处,为北狄大军引路吧?赵万贯已经招供,他与北狄勾结,便是受了宇文铭的指使,你若是识相,便如实招来,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黑衣人身体微颤,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可依旧咬牙不肯开口。林微见状,眼中寒光一闪,对苏墨道:“此人骨头硬,寻常审问怕是无用,你带他下去,用军中酷刑,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到几时。”
苏墨领命,正要将黑衣人带走,黑衣人忽然开口,声音沙哑:“林微,你休要得意!三皇子殿下早有安排,雁归城迟早会破,你就算守住一时,也守不住一世!你一个女子,竟敢干涉朝政,执掌兵权,简直是牝鸡司晨,逆天而行,迟早会遭天谴!”
“天谴?”林微冷笑一声,起身走到黑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林微从侯府弃女走到今日,一路披荆斩棘,见过的阴谋诡计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宇文铭这点手段,也配在我面前叫嚣?所谓天谴,不过是你们这些无能之辈,面对强者的自我安慰罢了。”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女子为何不能执掌兵权?为何不能干涉朝政?天下百姓要的是太平盛世,不是男尊女卑的迂腐规矩!我若能护得这天下安宁,让百姓安居乐业,就算被骂牝鸡司晨,又何妨?”
黑衣人被她的话噎得说不出话,眼神中的恨意更浓,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林微看着他,冷声道:“说吧,宇文铭还有什么安排?城中还有多少奸细?北狄大军何时会卷土重来?”
黑衣人闭上眼睛,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我口中得到半点消息!”
林微眼神一冷,正欲开口,营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惊慌失措地闯入:“大人,不好了!城西粮仓突然起火,火势极大,怕是……怕是又要重蹈覆辙!”
“什么?”林微脸色骤变,猛地起身,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刚募来的粮草都存放在城西粮仓,若是再被烧毁,雁归城便真的回天乏术了!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故意让黑衣人吸引她的注意力,暗中派人去烧粮仓!
“苏墨,你带人看好此人,严加审问!”林微厉声吩咐,转身朝着营帐外跑去,“所有人,随我去城西救火!”
夜色如墨,城西方向火光冲天,染红了半边夜空,浓烟滚滚,隔着数里都能看到。林微翻身上马,策马狂奔,耳边风声呼啸,心中焦急万分。她能猜到,这次纵火的定然是宇文铭安插的死士,目标明确,就是要断绝雁归城的粮草,让她彻底陷入绝境。
沿途的士兵与百姓见状,也纷纷拿起水桶,朝着城西跑去,火光中,无数人影穿梭,呐喊声、救火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林微赶到城西粮仓时,火势已经蔓延开来,熊熊烈火吞噬着粮仓,噼啪作响,粮草燃烧的焦糊味刺鼻难闻,士兵们奋力浇水,可火势太大,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控制。
“大人,粮仓周围发现了几名死士,他们身上带着火种,被我们当场斩杀,临死前还说,这是三皇子殿下的旨意,要让您粮草断绝,死无葬身之地!”一名将领快步上前,脸色悲愤。
林微看着熊熊燃烧的粮仓,眼中杀意沸腾,宇文铭!又是宇文铭!此人阴狠毒辣,为了除掉她,竟然不惜一次次铤而走险,置全城人性命于不顾,这笔账,她记下了!
“弓箭手准备,封锁粮仓四周,严防再有奸细作乱!”林微厉声喝道,“所有人分成两队,一队继续救火,尽量保住剩余粮草,另一队随我巡查,务必找出城中所有奸细,斩草除根!”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忽然拉着一个孩童跑到林微面前,孩童约莫五六岁,小脸脏兮兮的,吓得浑身发抖,亲兵道:“大人,这孩子说,他看到有几个黑衣人,在粮仓起火前,偷偷将油倒在了粮仓周围,还说那些人身上有特殊的标记,是一朵黑色的莲花。”
“黑色莲花?”林微心中一动,黑色莲花是宇文铭的贴身暗卫标志,看来这些人果然是宇文铭的心腹死士。她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着孩童的头,轻声道:“好孩子,你还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孩童怯生生地指了指城北方向:“他们……他们往城北破庙去了。”
“好样的。”林微笑了笑,让人将孩童带下去安置,随即对苏墨道:“你带一队精锐,立刻赶往城北破庙,务必将奸细一网打尽,一个都不能放过!”
“属下遵命!”苏墨抱拳领命,立刻点兵,朝着城北疾驰而去。
林微转身,继续指挥救火,火光映在她的脸上,一半是炽热的火光,一半是冰冷的寒意。她知道,今夜这场火,注定会烧毁不少粮草,可她更知道,这是一场与宇文铭的心理较量,若是她乱了阵脚,便正中了宇文铭的下怀。
士兵们见林微临危不乱,心中的慌乱也渐渐平息,一个个更加奋力地救火。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火势终于渐渐被扑灭,粮仓虽保住了一半,可依旧损失惨重,剩下的粮草只够支撑七日,援军若是七日之内不到,依旧是死局。
林微立在粮仓废墟前,满身疲惫,眼中却没有丝毫退缩。她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朝阳,心中暗暗发誓,宇文铭,莫顿单于,你们欠我的,欠雁归城百姓的,我林微定当百倍奉还!
就在这时,城北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苏墨策马归来,脸上带着喜色:“大人,城北破庙的奸细尽数被歼灭,还搜出了一封密信,是宇文铭写给莫顿单于的,约定三日后深夜,里应外合,攻破雁归城!”
林微接过密信,拆开一看,信上字迹凌厉,果然是宇文铭的手笔,信中不仅约定了攻城时间,还详细标注了雁归城城墙的薄弱之处,甚至写明了城中守军的布防情况,字字句句,都透着置她于死地的狠辣。
林微将密信捏在手中,指节泛白,眼中杀意凛然。三日后深夜,里应外合,好一个周密的计划!可惜,天不遂人愿,这封密信落到了她的手中,这场仗,胜负已定!
她抬眼看向远方,仿佛能看到宇文擎率领援军疾驰而来的身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她轻声呢喃:“宇文擎,我等你,七日之内,你一定要来。”
朝阳升起,驱散了夜色,也驱散了些许阴霾,可雁归城的危机并未解除。三日后的决战,注定是一场生死较量,林微站在晨光中,身姿挺拔如松,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的眼神坚定而炽热,那是对生的渴望,是对胜利的执着,更是对天下太平的期盼。
她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守住雁归城,更是为了她的帝王之路,为了那些信任她、追随她的人,她只能胜,不能败!
夜色再次降临,雁归城的戒备比往日更加森严,士兵们枕戈待旦,百姓们也自发组织起来,协助守军修补城墙,运送物资。林微坐在营帐中,手中握着那封密信,脑海中飞速推演着三日后的决战部署,现代兵法与古代战术在她脑海中交织,一个大胆的计划渐渐成型。
她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宇文铭和莫顿单于,为他们的阴谋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营帐外,朔风依旧呼啸,仿佛在预示着三日后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而帐内的灯火,却亮得如同不灭的星辰,照亮了林微前行的路,也照亮了雁归城的希望。她的帝王攻略,在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正朝着更波澜壮阔的方向,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