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赵轩,眉头不自觉地皱紧——这么晚了,钱家父子突然造访,而且偏偏选在他刚回府的这个时辰莫非这些日子,赵府外一直有人盯着?
这个念头一起,赵轩的眼神骤然锐利,脱口问道:\"父亲,我们府上近日可有人盯梢?
赵老爷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和冷意。
这些日子,赵家的一举一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赵轩心中一沉,拳头在袖中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几息过后,赵老爷突然挥手,语气决绝:\"去告诉他,就说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来商议。
赵老爷冷冷打断,眼神如刀。
若真有什么要事,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刘管家见家主态度坚决,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终是硬着头皮躬身道:
话音刚落,书房内骤然一静。
几息过后,赵老爷猛地起身,案几上的茶盏被衣袖带翻,茶水在竹简上无声漫开。
刘管家吓得低下头颅,不敢直视。
赵老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赵轩立即上前扶住父亲颤抖的手臂,转向管家时却语气平稳:\"请钱世伯和钱兄到前厅用茶,我们随后就到。
赵老爷如鹰爪的手指突然扣住赵轩手腕,力道之大竟让年轻力壮的儿子都感到一阵刺痛。
赵老爷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窗外树影婆娑,投在赵老爷沟壑纵横的脸上,将那双浑浊的眼睛衬得愈发深不可测。
赵家嫡次子失踪的消息,就像春日里捂不住的柳絮,迟早要飘满整个安业镇。
赵轩凝视着父亲,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底盘旋——莫非二弟的失踪,会不会与钱家有关。
赵轩眼睫低垂,在烛光下投出两片阴翳,将眸中翻涌的疑虑尽数遮掩。
那声音平稳得像是结冰的湖面,底下却暗流汹涌。
赵老爷闻言,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了松。
抬手整理了一下仪容,转眼间,那个虚弱颓唐的老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安业镇赵氏说一不二的家主。
赵老爷一甩袖袍,率先迈出书房。
赵轩紧随父亲身后,穿过幽深的回廊。
前厅的灯火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还未进门,就听见钱有财洪亮的笑声:\"赵老弟,深夜叨扰,实在是事出有因啊!
赵老爷跨过门槛时,脸上已挂起得体的笑容:\"钱兄说的哪里话,咱们两家何须见外?
厅内,钱家父子已然落座。
钱有财一身靛蓝锦袍,手指上的玉扳指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其子钱昊站在父亲身后,目光却直勾勾盯着刚进门的赵轩,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赵轩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规规矩矩行礼:\"见过钱世伯。
钱有财虚扶一下,目光在赵轩脸上打了个转。
赵老爷在主位坐下,不动声色地接过话头。
钱有财突然打断,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茶杯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