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三号,周一上午,轧钢厂广播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经上级部门调查核实,原代理书记杨国栋煽动工人引起动乱,现已移交司法机构,择日宣判!”
“经上级部门调查核实,原后勤处副厂长李怀德煽动工人引起动乱,现已移交司法机构,择日宣判!”
““经上级部门调查核实,原后勤处主任王河北”
“”
广播一连持续了二十分钟,包括杨国栋,李怀德在内共计二十余人先后被通报了罪责不一的处罚结果,作为领头羊的两人不用说,连通报中都没有提及革职与开除,摆明了就是表明他们俩的问题已经不是开除d籍跟革职就能解决的。
剩下的那些人,大多数都被开除了d籍与厂籍择日宣判过后就会乘坐上通往黑龙江某地的劳改农场进行长达十至二十年的劳动改造。
级别低的,在罪责上程度较轻的一些科级干部一律开除厂籍沦为了“批判大会”上的工具人,在经过一连三天的大会批判,这二十来号人才狼狈不堪的被放了回去。
刘岚,钟秘书,姚秘书三人戴罪立功表现良好,前者侥幸的留在了厂里沦为了一名清洁工,后者两人则是连城市户口都被取消,直接发回了原籍农村。
其中最为凄惨的杨为民与向家两兄弟,因强迫于海棠以及与多名从业于暗门子的女人为伍,还被拍摄了众多赤身裸体的相片,事情爆出来以后,当天上午就直接被送往了靶场。
“太吓人了。”
“杨为民这家伙真是丧心病狂啊,还强迫女同志,简直就是畜生。”
“是啊,于海棠也是够惨的,我听人说,她不光陪了杨为民,还陪了好几个人,甚至还一块滚被窝呢。”
“真是没脸见人了,我要是她,早就上吊了,还活个什么劲。”
吃饭时间,食堂里排着队打饭的工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块,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才发生的重大事件,不过话题上讨论最多的依旧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毕竟zz话题过于敏感,乱说话可能会惹祸上身,再说了,zz话题哪有炕头上的那点事更具备聊下去的欲望嘛。
原本的工作量就已经让他苦不堪言,没成想现在于海棠一被开除,她负责的那几个旱厕又被罗三炮扔到了他的头上,这活儿多得简直忙不过来,大粪掏得是没完没了。
“为啥?”
“因为我是队长,你是犯了错误的工人,咋了?你不乐意啊?”
“行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要么把我安排的工作做完,二,要么我立马就上报,说你不服从工作安排,拒绝通过劳动改过自新,让纠察组的人把你带去开两场批判大会?”
清洁队长罗三炮一脸坏笑的伸着手指着戳在傻柱的胸口上一字一顿的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想吃苦头,别说掏大粪,我让你吃,你都得往下咽,懂了吗?”
现在轧钢厂一三五各有一场问题工人的批判大会,换而言之,傻柱这种曾经犯了错误被调岗下放清洁队的问题工人,只要厂里领导一不顺心就得拿他撒撒气,更别说他家里还有一个“搞破鞋”的媳妇儿跟“少管所”毕业的继子,一家子buf已经叠满了,要不是他还勉强有着一个工人身份,恐怕都得被打上黑五类的成分标签。
“还有你,别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昨天卫生没有打扫干净就敢下班,我看你是活拧歪了吧?”
“今天再干不完,后天周三的批判大会就有你受的!”
傻柱垂头丧气认命一般的低下了头乖巧的不再吭声,罗三炮一扭头再次语气严厉的朝着站在角落里举着一把崭新扫帚的刘海忠一通训斥。
“罗”
“罗什么罗?滚去打扫旱厕去!”
刘海忠欲哭无泪的走出了休息室,嘴里全是苦涩,前脚他兴高采烈的听了袁副处长的话,一马当先带着徒弟们冲去“酒驾”,当时心里那叫一个兴奋,在办公楼底下拳头挥得那叫一个卖力,还幻想着事后杨书记肯定会对他另眼相看,保不齐他就能凭着这次的事情当上梦寐以求的车间主任。
万万没想到,功劳没捞到,反倒是被事后追究了责任,从车间下放到了清洁队当上了一名“光荣”清洁工,继承了杨为民负责打扫的区域与两个旱厕。
“哟,这不是刘海忠刘胖胖吗?”
“傻柱,你俩怎么闷闷不乐的啊?”
“笑一个嘛,待会老乡来运大粪,你俩要是不给老乡好脸色,我可得向罗队长投诉你们!”许大茂扶着腰出现在刘岚清洁队休息室门外,专门在这儿等着两人,一瞧见两人出现立马就阴阳怪气出声嘲讽。
“顾好你自己的腰吧,一个光打鸣下不来蛋的公鸡。”
“绝户!”
“死绝户!”傻柱与刘海忠同一时间统一战线,在办理出院手续那会前者恰好看到了对方的检查报告,无蝌蚪症,一开始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症状,在经过打听之后才得知,原来许大茂这么多年跟娄晓娥都没有子嗣的主要原因就是自身的问题。
闻言,在听见“绝户”两个字入耳之后,许大茂的脸色一会黑一会白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死死的攥着拳头,那张鞋拔子脸刷的一下憋得涨红。
“谁,谁绝户了?”
“傻柱,刘海忠,我告诉你们,你别不能瞎说,你这是造谣,这是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