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林翊却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的动作下意识一顿。
张无忌回头，眼中带着询问。
林翊摸了摸下巴，慢悠悠地道：“张教主，你就打算这么直接冲出去？”
“不然如何？”周颠急躁道，“难道等他们把总坛拆了吗？”
“我的意思是，”林翊身影一晃，拦在了张无忌身前，脸上带着一种“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你现在出去，是打算跟灭绝师太讲道理，还是跟空智和尚论禅？
信不信你刚露个头，那老尼姑手里的倚天剑，可不管你是不是宅心仁厚，保准一招‘灭剑’或者‘绝剑’就朝你脑门劈过来，嘴里还得念叨着‘除魔卫道，不死不休’？”
他模仿着灭绝师太那古板严厉的语气，惟妙惟肖，让紧张的气氛莫名多了几分滑稽。
张无忌一愣，他确实存了尽力斡旋、减少伤亡的心思。
但林翊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
以灭绝师太对明教的成见之深，的确不可能听他解释。
“林大哥，那依你之见？”张无忌虚心求教。
“先看看情况，找机会再出手。”
林翊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哥带你见识场面”的模样，“现在出去，你就是众矢之的。
让他们先打一会儿，消耗消耗体力，也让我们看看，这所谓的名门正派，到底有几分成色。”
杨逍目光一闪，立刻明白了林翊的意思。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虽然他们是“鹬蚌”之一，但若能借此观察敌情，寻找破绽，确实比贸然投入全部力量硬拼要明智。
“教主，林……林公子所言有理。”杨逍沉声道，“我们先上总坛观察形势，再定行止。”
张无忌虽觉此举有些不够“光明正大”，但也知这是当前最稳妥的办法，点了点头。
一行人迅速离开密道，通过隐秘路径，登上了光明顶总坛议事厅的屋顶。
这里视野开阔，能将下方那条蜿蜒险峻、此刻却已沦为血肉磨盘的“光明正道”尽收眼底。
光明正道，名不副实。
这是一条依傍陡峭山脊开凿的石阶路，宽仅容数人并行，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云雾缭绕。
此刻，这条路上已挤满了厮杀的人群，刀光剑影，血雨纷飞。
喊杀声、兵刃碰撞声、临死前的惨嚎声，混合着山风的呼啸，奏响了一曲残酷的死亡交响乐。
只见一名身穿灰色僧袍、手持精钢禅杖的老僧，正是少林空智大师。
他每踏出一步，地面似乎都微微震颤，手中禅杖挥舞间，带着沛然莫御的巨力，明教弟子挨着即伤，碰着即亡，如同金刚怒目，清扫着前进的道路。
武当派在宋远桥的带领下，剑阵严谨，步伐如一。
武当剑法讲究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往往数名明教弟子围攻，却被他们轻易引偏力道，互相残杀，或是被寻隙而入的剑尖点中要害，软软倒地。
宋远桥本人面色沉静，剑光如绵绵流水，却暗藏杀机，彰显着宗师气度。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冲杀在最前方的那个身影！
灭绝师太！
她手持那柄名震天下的倚天剑，剑身闪烁着森寒刺目的流光。
她整个人仿佛与剑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无坚不摧的死亡旋风。
剑光过处，无论是明教制式的钢刀，还是匆忙架起的盾牌，皆如朽木般被轻易斩断！
剑气纵横，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偶尔有悍勇的明教弟子试图近身，尚未靠近，便被那凌厉无匹的剑气撕成碎片！
她眼神冷冽如万载寒冰，口中厉喝不断：“魔教妖人，祸乱苍生！今日便是尔等伏诛之日！杀！”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刺人耳膜。
在她身后，峨眉派的女弟子们组成了一个剑阵，周芷若赫然在列。
她剑法轻灵，身姿曼妙，在混乱的战场上如同一朵清莲，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与挣扎。
她偶尔会下意识地看向武当派的方向，那里，一个相貌英俊、但眼神总带着几分算计和炙热的青年——宋青书，正“恰好”将一名试图从侧翼攻击峨眉弟子的明教教徒刺倒，并投来一个自认潇洒的笑容。
明教众人看得目眦欲裂，尤其是看到教中兄弟不断倒下，白眉鹰王殷天正怒吼一声，白发飞扬，便要纵身跃下参战，却被杨逍死死按住：
“鹰王！稍安勿躁！此刻下去，只会陷入混战！”
韦一笑脸色青气更盛，那是愤怒与运功至极点的表现，他身形微微颤抖，仿佛随时会化作一道青影扑出。
五散人更是骂声不绝，周颠几乎要把屋顶的瓦片捏碎。
张无忌双拳紧握，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发抖，他看着那些曾经在蝴蝶谷、在各地分坛有过一面之缘的明教弟子惨死，心如刀绞，几次想要不顾一切冲下去，都被林翊用眼神制止。
他不知从哪儿（系统商城）摸出了一包恰恰香瓜子，熟练地磕了起来，发出“咔吧咔吧”的清脆声响，在这肃杀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一边磕，一边对着下方的战场指指点点，嘴里啧啧有声，活像个在戏园子看大戏的纨绔少爷：
“啧啧啧，看看，看看！这灭绝师太，更年期怕是延迟了一甲子吧？火气这么大，倚天剑都快被她舞出火星子了。
你说她是不是年轻时候被哪个明教高手甩过，因爱生恨，憋到现在才爆发？”
他扭头对身边脸色铁青的杨逍说道。
杨逍：“……”
“哎哟，武当这真武七截阵，简化版吧？看着是挺唬人，步伐也算整齐，就是这配合……嗯，默契度最多给个b+，破绽还是有的，比如左翼第三个弟子，下盘虚浮，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
他对着宋远桥的剑阵评头论足。
张无忌听得嘴角微抽，想反驳，却又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嘿！快看那个小白脸！”
林翊突然兴奋地指着宋青书，“对对对，就是那个宋青书！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可那眼神，老是往人家周芷若姑娘那边瞟，眼珠子都快粘上去了！
一看就是个道貌岸然、心思不正的伪君子！
跟他师叔……呃，反正不是啥好东西。”
他差点把尹志平说出来，赶紧刹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