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控制住这个应该知道被绑架两人去向的家伙,就能制定夺回计划。
“啧————让开!爱尔兰!”
女人朝着男人藏身的方向开枪。
男人虽然还击,却丝毫没有向我这边露出破绽。
如果我冲出去,瞬间就会有牵制的子弹飞来。
女人也应该判断出,要追赶那两人就必须离开此地。
男人既然已经将那两人带离了现场,应该也想尽快离开。
即使如此,双方仍在交火,是因为都失去了后退的时机。
(突破口,就在那里。)
我将牵制射击的方向,从男人转向女人。
女人一那个与我也颇有渊源的女人,虽然略显惊讶,但一边向我这边还击,一边拉开距离。
于是,男人似乎也切身感受到了针对自己的压力减小,开始小心翼翼地后退。
我瞄准双方注意力从进攻转向后退的瞬间,冲了出去。
目标是男人。
若在平时,在我冲出的瞬间,子弹恐怕早已击中头盔,但这次以毫厘之差擦过。
在我冲过的背后,传来了女人开始奔跑的声音。
虽然后悔,但也只能放她走了。
“可恶!至少要把你!”
男人似乎也听到了声音,完全将注意力转向了迎击。
确实,如果这个男人处于万全状态,对于手短的我来说是不利的。
但现在,这个男人无法使用惯用手。
加之疼痛可能比看起来更剧烈,动作迟钝。
‘太慢了!’
我拉近距离,一脚踢飞了他的手枪。
大概因为不是惯用手,手枪轻易地从男人手中飞脱。
(得手了!)
为了让他失去意识,我瞄准他的下巴挥拳的瞬间稍远处突然响起了多个脚步声。
‘——!’
男人,咧嘴笑了。
“皮斯科虽然很执着于那个男人,也说过不要过多插手————”
不知不觉间,我们被手持冲锋枪的男人们包围了。
同时,从远处——刚才那个女人逃走的方向,传来了刺耳的枪声。
那个女狐狸,被干掉了吗!
“让那个男人手里再增加牌可不好玩。”
男人,唰地举起了右手。
“再见吧。
(不行,要中招了——)
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了。
紧接着下一秒——我突然被人猛地一拉,按倒在地上。
‘你这家伙————浅见透!?’
“赶上了!”
与我缔结契约的男人,正压在我身上。
同时,大量的枪声响起,子弹嵌入男人身体的冲击通过他的身体传给了我。
因为被他紧紧抱住,我看不到浅见透的脸。
多亏了那种防弹材料的西装,穿透的子弹不会打中我。
但是,我也明白,这意味着浅见透承受的冲击非比寻常。
即使现在,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正被血迅速浸湿。
他本来就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心脏随时停止跳动都不奇怪。
但是,传到我身体的强大力道,证明了这个男人还活着。
男人忍耐了一会儿,枪林弹雨终于停了。
我抬起头。
看向那个刚刚一直承受着弹雨的男人脸庞。
男人在笑着。
一只眼睛缠着绷带,满脸是血,眼神空洞的男人在笑着。
————刚才的弹匣,全都打光了吧?
男人站了起来。
一条手臂明显脱臼了,腿也在颤斗,但那里,确实站着一个男人。
一笨蛋。
事件姑且算是结束了。
不,完全根本没结束————不过,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了。
我和青兰小姐做了交易,一边干掉那些在城馆里堵我们退路的蠢货,一边朝青兰小姐说的相对安全的路线移动时,似乎听到了外面有乱七八糟的动静和脚步声,于是又抱着燃烧的觉悟冲过火焰跑了出来,结果撞见玛丽正在和那群蠢货交火。
说实话,记忆就只到那儿为止了。
我把玛丽从射在线拉开按倒在地,把临死前想到的事情托付给她,再醒来时就已经在医院床上了。
好象有闹过一场的记忆,但很模糊————
被医生狠狠训了一顿,说救护车赶到时,都不知道你的心脏为什么还在跳!
据说柯南他们在青兰小姐的指引下,从安全的路线成功脱身了。
好象他们出去后,柯南和瑞纪又想抓青兰小姐,但被那群人一枡山一派搅了局,最终还是让她跑了。
在地下的小兰他们也平安无事。
听玛丽说,那群人绑架夏美小姐时使用的信道或者机关通路,就那么一直开着没关。
多亏了这样,在消防和警察赶来时,所有人都已经避难到了安全的地方————
是的,至少围绕回忆之卵的事件结束了,但最关键的事情一件都没解决。
(完败啊————)
夏美小姐和志保被绑走了。
昏迷的阿笠博士醒来后告诉柯南他们志保被绑走了,柯南他们又告诉了目暮警部,警方动用了n系统追踪那辆可疑的车,但据说跟丢了。
嘛,对方也不可能那么简单就露出马脚。
“————对不起。”
“别在意,玛丽。是我的战略失误。要是能更早集结人手,应该能应对的。”
现在我被关在医院里。
嘛,没办法。
听玛丽说,在我被揍得半死之后,那群蠢货想换弹匣暂时失去了武器,她就趁机把他们收拾了,然后和我合力与一个象是干部的家伙格斗,但中途我倒了,结果那个象是干部的男人跑掉了。
“玛丽你没事吧?你那边情况也很危险吧?”
“你才该让人惊讶,居然还能这样对话。真亏你能活下来。”
嘛————嗯。
记忆很模糊,只记得凭着声音在看不见的情况下猛揍、躲闪、踢飞、投掷东西————之类的?
大概通信被干扰恢复后,瑛佑君立刻帮忙叫了救护车。
我和阿笠博士好象都被塞了进去,但我完全不记得了。
“真的————幸好你活下来了。还有————对不起。实在————没脸见你。”
一向表情冷酷的玛丽,在床边罕见地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目的地————果然是俄罗斯?”
“没错。鉴于事情的性质,没有报道。或者说,按你最后的指示压下去了。”
“看来进行得还算顺利。”
玛丽微微耸了耸肩。
“嘛,现在还有大盗蝎子和你死斗这种轰动性话题,就更不会报道了。”
“事件本身的概要成了绑架案的掩护吗。嘛,那样也好。”
从某种意义上说,被山先生绑架,而不是那个组织的人,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个人不会杀志保。
说不定,山先生见到志保,还会给她好衣服穿,请她吃豪华大餐,正常地聊聊天。
他真正的目标无疑是我和我的战力。
要夺回我们这边最重要的志保,就必须由我们带着战力打过去。
反过来说,这样一来,我们在日本——尤其是在东都创建起来的独自的监视网就必然会出现漏洞。
他是想趁这个空隙,多少推进一些布局吧。
是在我们的网上做手脚,还是在舞台上做手脚。
————嘛,如果是山先生,肯定会全都要吧。
顺便,大概还会从志保那里收集一些情报。
从既是我的家人又是智囊的志保那里,哪怕只是一个反应,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察知我们的底牌。
————必须在他们聚集更多力量之前,无论如何都得先碰一次。
虽然也抓到了几个家伙,但真的只是几个。
可恶,山这个老狐狸。他肯定觉得正好找到了不错的消遣吧。
“要打过去吗?”
“当然。等身体能动了就立刻行动。我知道医生会觉得我在乱来,但只有这次,请让我坚持到底。”
“————浅见透。”
“恩?”
“我曾经怀疑过你。不,现在也仍在怀疑。”
我知道。
“你————太过异常了。不仅是你自身的身体能力————人才、人脉、资金。所有一切都丰富得异常。完全无法想象你组建现在的公司仅仅是两个月前的事————
你的成长速度太令人费解了。”
抱歉。其实是好几年。
虽然没人会相信,也没人能理解,但这几个月并非真的只有几个月。
昨天并非总是昨天,明天也未必总是明天,这并不稀奇。
我到底在说什么啊。我。
“————我想方设法耍了些小伎俩,试图找出你的底细。我认为你的过去一定有什么。想着或许能以此作为材料,提出更有利于我方的交涉条件。”
抱歉,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啊,不,工藤和志保的事确实算是隐瞒。
为了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的掩护身份,我可是慎之又慎地准备了好几个伪装用的假身份。
————说起来,玛丽也曾试图潜入医院的伪装实验室来着。
“事到如今,我不能要求你相信我。但是”
“玛丽。”
不,你是那种猜疑心和谨慎能化为力量的类型吧。虽然偶尔会在奇怪的地方冲动。
而且使命感很强。
嗯,当你认为必须阻止我的时候,你绝对会刺我。一定会刺。
从背后噗嗤一声。毫不留情。
你一定会毫不尤豫地刺我。
你必须是这样的存在才行。
“不需要改变,也没必要改变。玛丽无疑是我手中最强的王牌。”
玛丽凝视着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视线,只好也静静地回望她。
这样过了一会儿,她象是放弃了什么————不,象是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浅见透。”
“恩。”
“这副身体,再次托付给你。随你用到报废为止。”
居然说用到报废,这个混蛋。
“那么,透君的情况怎么样?”
“事件发生后,他一直老老实实地住院呢。”
“————老老实实?”
“是的,老老实实。”
“————有没有象上次那样,用渠道椅做腹肌训练之类的?”
“没有做。”
“————做衣服之类的爱好呢?”
“也没有。”
“————对所里的大家呢?”
“好象还在偷偷下达各种指示。尤其是对恩田大人。”
“————他是真的准备大干一场啊。”
“是呢。”
围绕幻之帝国复活节彩蛋的事件变得一团糟。
虽然没出人命,但损失惨重。
香坂夏美小姐和小哀被绑架了。
说实话,没什么真实感。
即使回到那个家也没有实感,直到向为了照顾小枫而帮忙看家的樱子小姐说明了事情经过,看到她惊慌失措、痛哭失声的样子,才终于有了真实感。
透君恢复意识、可以探病后,我立刻告诉了他,但他已经知道了。
————说不定,他曾试图夺回,但失败了。
如果是那样,他受那么重的伤,堪比上次假钞骚动时,也就可以理解了。
“透君让我们巩固好阵地。”
“是指调查公司的事吧。”
第一次探病时,透君纯粹是关心身体能动到什么程度。还有家里的小枫和樱子小姐的情况。
因为中间隔了一段时间,今天去探病时,他则在担心柯南君和毛利家的人有没有消沉。
“说起来,在我们进去之前,好象有谁在————但没看到人呢。
“我觉得还是别太在意比较好。”
大概,是透君私下雇佣的人吧。
既然擅长隐秘行动,那肯定是透君在谍报或护卫方面的暗棋。
我们不该出于好奇去插手。
要是不小心知道了,很可能会拖他的后腿。
“————我们什么忙也没帮上呢。”
嗯。”
这次,我们又落后了。
从柯南君和瑞纪小姐那里听说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这次能防止可能造成大量人员被杀的局面,瑞纪小姐的活跃功不可没。
瑞纪小姐从前往横滨的船上的行动开始,就将犯人锁定为青兰小姐,并在不显得不自然的程度上监视她周围,阻碍她的行动。
多亏如此,才牵制住了当时正要袭击眩耀玛丽亚戒指的寒川先生的她。
在城堡里,阻碍她行动的也是瑞纪小姐,以及从她的行动中隐约察觉到什么的柯南君。
而最为活跃的这两人,对于没能察觉到安装了炸药一事感到非常后悔。
我知道瑞纪小姐和红子小姐————大概,还有魔术师助手小姐吧。一位似曾相识的美女,一起去探过病。
她们正好在我们之前去的,但瑞纪小姐似乎相当消沉。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平时开朗活泼、无论是作为所员还是作为魔术师都支持着透君的她,露出那么阴沉的表情。
那位助手小姐也一定很担心她吧。脸上带着非常担忧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