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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6章 拉拢佛门,暗设陷阱(求月票)(1 / 1)

“弟子谨遵师命!”

宋梓峰恭声应道,心中却已明白师尊用意。

他在这“佛光大陆”苦心经营二百馀年,自然知晓其中微妙,更清楚自己这位新拜的师尊与佛门之间的复杂关系。

此刻低调,方是上策。

李云景微微颔首,又指点了几句修行关窍,并留下一道可抵挡化神初期三次全力攻击的护身符录,这才化作流光悄然离去。

回到“巡天舰”上,于韵怡等人见他面带笑意,便知此行顺利。

“夫君又收了个好徒弟?”

吕若曦笑问。

“恩,一个心性毅力俱佳的徒弟,在这佛国之中能修至金丹巅峰,殊为不易。”

李云景简单说了宋梓峰之事,众女也都啧啧称奇。

柳如烟更是感叹:“当年夫君随手布下的棋子,竟能成长至此,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天意也好,人意也罢,总归是桩善缘。”

李云景笑道,随即神色一正,“好了,闲话稍后再叙,正事要紧。”

“巡天舰”继续驶向“灵山”。

不久后,“巡天舰”抵达“灵山”外围。

依旧是知客僧引路,穿过重重祥云佛光,来到“迦叶宝光寺”前。

寺前广场,大悲禅尊率众相迎,只是此次,除了本寺高僧,还有另外数码气息同样浩大、装束各异的佛门大德在场,显然是其他佛门圣地的代表。

气氛略显凝重,远不如上次李云景来访时那般平和。

若非众僧没有把握弄死李云景,他们早就一拥而上跟李云景拼死一战了。

“李盟主,别来无恙。”

大悲禅尊合十行礼,目光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他身后那几位佛门大德,则目光各异,有审视,有淡漠,甚至有一两位眼中隐含不悦。

李云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了然。

看来自己当年击败大悲禅尊、安插玄门种子之事,在佛门高层心中仍是一个疙瘩。

此次谈判,怕是不会轻松。

“大悲禅尊安好,诸位大师有礼。”

李云景从容还礼,不卑不亢。

“盟主请。”

大悲禅尊延请众人入寺。

依旧是“般若堂”,只是此次座次更多,气氛也更为肃穆。

除了李云景夫妇外,对面坐了不下十位佛门化神级高僧,个个气息渊深,宝相庄严。

“李盟主,”

众人落座后,大悲禅尊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直接,“盟主所倡伐天”之事,关乎此界根本,老衲与诸位道友已然知晓。”

“伪天庭窃取界源,断绝飞升,确为逆天之举,我佛门亦不能坐视。”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李云景:“然,佛门以慈悲为怀,戒杀生,重因果。”

“即便为护道诛逆,亦需慎之又慎。”

“更兼————”

他话锋微转,“盟主与我佛门,此前似有些许误会未解。”

“盟主欲邀我佛门共襄盛举,不知对此,可有说法?”

这话说得客气,但意思很明白:你想让我们帮忙打架,先说说当年打我们脸、在我们地盘埋钉子的事怎么算?

堂内气氛顿时一凝。

几位佛门大德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李云景身上。

“禅尊所言误会”,本座明白。”

李云景神色不变,淡然一笑:“当年我与禅尊切磋,侥幸胜了半招,实属侥幸,绝无轻慢佛门之意。”

“至于佛光大陆偶有玄门道韵显现————”

他略作停顿,语气诚恳:“此乃本座当年游历之时,见有向道心坚却苦无门径的凡人,心生恻隐,随手点拨,并未想及其他。”

“此等微末传承,于佛门浩瀚佛法相比,不过萤火之于皓月,岂敢称钉子”?”

“佛门胸怀广阔,包容万法,想来不会因此等小事挂怀。”

他这话,既承认了当年击败大悲禅尊的事实,又将安插玄门种子之事轻描淡写为“随手点拨”、“恻隐之心”,并顺势捧了佛门一句“胸怀广阔”。

“哼,巧言令色!”

一位身着大红袈裟、面容威严的老僧冷哼一声,他是“小雷音寺”的慧明禅师,性如烈火,“当年你当众击败大悲师兄,令我佛门颜面受损,此为一。在我佛国暗中传播异道,搅扰清净,此为二。如今三言两语,便想轻轻揭过?”

“慧明师弟,稍安勿躁。”

大悲禅尊抬手制止,看向李云景,缓缓道:“过往之事,是非对错,已无深究必要。”

“但是信任需创建在相互尊重与坦诚之上。”

“盟主欲我佛门倾力相助,共赴星海,至少需让我等看到盟主的诚意,以及对佛门应有的尊重。”

李云景心知,光靠嘴皮子不行,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

他早有准备。

“禅尊、诸位大师所言甚是。”

李云景正色道,“本座此来,自是带着诚意。”

他取出一枚玉简,置于桌上:“此乃联盟初步拟定的《佛门参与伐天特别章程》。其中明确:佛门参与此战,主要负责防护、救治、超度、劝化等非直接杀戮事宜,积累功德,顺天应人。”

“战后,联盟将全力支持佛门在天帝古星”及附近星域传法,并确保佛门道统在新秩序下的地位与气运份额。”

慧明禅师的目光在玉简上停留许久,大红袈裟下的手指微微松动,虽仍面有愠色,却未再出言驳斥。

大悲禅尊指尖轻叩案几,檀木桌面泛起细碎的佛光。

他已将章程细则尽数览遍,从防护阵纹的共享权限到超度法会的资源配比,每一条都贴合佛门根基。

“章程所言,确合佛门本怀。”

大悲禅尊缓缓开口,“但天帝古星”远在星海之外,我佛门传法需仰仗气运护持,空有承诺不足为凭。”

李云景早料到此节,袖中光华再盛,三件器物次第浮现在众僧眼前。

第一件是尊巴掌大的鎏金佛塔,塔身镌刻万佛朝宗图,塔尖悬着一颗舍利子,流转着温润的金光;第二件是卷泛黄的贝叶经,经文以血砂书写,隐有梵音流转;第三件则是个青铜钵盂,钵沿爬满菩提纹,轻轻一动便盛起半盏虚空灵气。

“禅尊请看。”

李云景指尖点向佛塔,“此乃万佛镇运塔”,四阶极品法宝,可聚敛星域气运,护持道统不坠。”

“若佛门入盟,此塔便赠予迦叶宝光寺,作为传法根基。”

他又指向贝叶经:“这是《星河普渡经》残卷,记载着星空环境下的修行法门,可助僧侣抵御虚空罡风与星辰辐射,突破界域桎梏。”

最后落在钵孟上,“此为菩提聚灵钵”,同样位列四阶,能净化域外浊灵,转化为精纯佛力,足以支撑一座星际佛刹的日常消耗。”

三件宝物的佛光与李云景的灵力交织,般若堂内顿时梵音缭绕,连殿角的青铜灯都泛起暖光。

这是他的诚意!

品级不高,但也不低,已经表明了歉意。

至于宋梓峰他们那些玄门种子撤离“佛光大陆”?

那是想都别想!

宁可和佛门撕破脸,“佛光大陆”的沙子,一样要留下,不允许佛门清一色这是他的底线!

诚意给了,就看佛门接不接!

佛门众僧看着宝物,飞快的以神识交流,众人也知道李云景表现出了诚意,要是还不同意,恐怕就要撕破脸皮了。

“盟主倒是舍得。”

左侧一位身着素色僧袍的老僧开口,他是“普陀崖”的玄通禅师,专司佛门典籍,此刻目光已黏在贝叶经上,“只是不知,盟主所求为何?”

“本座所求,一为伐天大业,二为天下道统平衡。”

李云景闻言一笑,指尖在桌案划过,留下一道雷霆符文:“伪天庭”独尊“天帝古星”,打压佛、魔、妖诸派,此乃乱源。”

“佛门若能在星海立足,传播佛法,可与我玄门共筑新秩序。”

他话锋一转,看向大悲禅尊:“何况,禅尊可知天帝古星”有座燃灯古佛遗迹”?”

“据天庭”记载,遗迹内藏有佛陀亲绘的《大千世界图》,不仅能定位亿万星域,更记载着突破化神、臻至炼虚的法门。”

“什么?!”

慧明禅师猛地起身,袈裟扫过桌角,将一枚玉瓶带倒。

化神桎梏,是佛光大陆所有修士的梦魔,连大悲禅尊都已卡在化神巅峰三千年,此刻闻言,眼底也泛起难掩的波澜。

般若堂内,佛光骤然凝固。

倒地的玉瓶滚落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但无人理会。

所有僧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在李云景身上,空气沉重得几乎能拧出佛泪。

“燃灯古佛————遗迹?”

玄通禅师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斗。

他身后的贝叶经虚影都微微晃动,那是心神剧震的征兆。

燃灯古佛,过去佛主,万佛之师,在佛门典籍与传说中,那是早已超脱此界,光耀无数大千世界的至高存在。

他的遗迹,哪怕只是一丝气息留存,对佛门而言,意义远超任何法宝、经文,那是直指本源的灯塔!

慧明禅师脸上的怒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窒息的渴望与惊疑。

“此言当真?”

他死死盯着李云景:“李盟主,此事关乎佛门根本,若有半句虚言,便是倾尽星海佛力,也必与你不死不休!”

威胁的话语,却因那丝颤斗而显得色厉内荏。

他太清楚这个消息的分量了,足以让任何佛门高僧道心动摇。

大悲禅尊周身原本平和如深潭的气息,此刻也泛起剧烈涟漪。

他枯坐“迦叶宝光寺”数千年,推演天机,参悟佛法,所求不过是一丝突破化神、窥见更高境界的机缘。

那《大千世界图》若真记载炼虚法门————

他的手无意识地捻动着佛珠,檀木珠串发出细微的咯咯声,显露出内心绝不平静。

其馀几位来自不同圣地的佛门大德,亦是呼吸粗重,眼中佛光炽烈如日。

什么“伐天”大义,什么往日嫌隙,在此刻这个消息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追寻佛主遗迹,获取至高传承,这是铭刻在佛门血脉最深处的本能召唤。

李云景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微定。

他知道,这个筹码,佛门无法拒绝。

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淅而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本座可以保证,此消息来源,确系自伪天庭”内核秘档中所得,由我付出极大代价换取。”

“遗迹位于天帝古星”西极业火冥渊”深处,被天庭”以多重禁制和幻阵封锁掩盖,对外伪称上古魔坑”,严禁探查。”

“据秘档零星记载,遗迹外围曾现灯火长明,照破无明”之异象,内里有梵文残碑,碑文提及燃灯”、授记”、三千世界”等字眼。”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大千世界图》之名,亦在其中。”

“是否为佛主亲绘,秘档语焉不详,但其位阶,绝对超越此界已知的任何传承。”

“伪天庭”忌惮佛门,更怕此图流传,故而严密封锁消息,连他们自己都未曾深入内核,只因遗迹禁制与佛力相关,非佛门大德难以开启。”

“我联盟伐天,意在打破桎梏,重开飞升之路。”

李云景目光扫过众僧:“此等遗迹,当由真正有缘、有德、有能者得之。”

“佛门若能与我等并肩,破开天庭”封锁,届时遗迹归属,自然以佛门为主。”

“我玄门所求,不过是一个公平探索、共享大道的契机,以及新秩序下佛门作为坚定盟友的承诺。”

他抛出了最终的诱饵,也划定了底线。

合作,共探遗迹,佛门主导;不合作,遗迹秘密或许永埋,而佛门也将被排除在未来的星海格局之外。

大悲禅尊闭目良久,堂内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慧明禅师略显焦躁的踱步声。

那鎏金佛塔、贝叶经、菩提聚灵钵依旧散发着诱人的宝光,但与“燃灯古佛遗迹”相比,已如萤火之于大日。

终于,大悲禅尊睁开双眼,眸中深邃如星空,所有的波澜似乎都已压下,但那份决意却更加坚定。

“阿弥陀佛。”

他缓缓站起,双手合十,对着李云景微微一礼:“李盟主此讯,于我佛门,恩同再造。”

此言一出,等于定下了基调。

“若真能寻得佛主遗迹,过往种种,皆可视为磨砺佛心的因果。”

慧明禅师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也合十道:“我小雷音寺,愿为前驱!”

“《大千世界图》————若能一观,死而无憾!”

玄通禅师抚摸着虚幻的贝叶经影,声音激动:“普陀崖,附议!”

其馀几位大德也纷纷表态,眼中再无丝毫尤豫与不悦,只剩下炽热的斗志与对遗迹的无限向往。

“盟主诚意,佛门已见。”

大悲禅尊看向李云景,沉声道:“伐天大业,佛门愿倾力相助,共诛逆天伪庭!”

“至于章程细节,及战后传法、气运分配,可依盟主先前所提框架,再行详议。”

“唯有一点!”

他目光如炬,直视李云景:“探索燃灯古佛遗迹之事,需写入盟约内核,由我佛门主导,联盟提供一切必要之支持与掩护。”

“遗迹所得,佛门有优先取舍之权。”

李云景微笑起身,同样合十还礼:“理所应当。”

“此乃佛门缘法,亦是天道所钟。”

“具体条款,我等可即刻磋商。”

“愿佛光普照星海,愿我辈早日斩破枷锁,得见真如!”

般若堂内的檀香似乎都因这沸腾的共识而燃烧得更快,化作缕缕澄澈青烟,与堂中交织的佛光道韵融为一体。

谈判的内核障碍已然扫清,接下来的细则敲定便顺利了许多。

李云景与大悲禅尊等人又花费了半日时光,将《佛门参与伐天特别章程》逐条细化,尤其将“探索燃灯古佛遗迹”的权责、步骤、资源保障等,以近乎天道誓约般的严谨符文镌刻进盟约玉简内核。

那尊“万佛镇运塔”、贝叶经《星河普渡经》残卷以及“菩提聚灵钵”,作为先行诚意,由大悲禅尊代表佛门收下。

当最后一缕神念烙印铭刻完毕,玉简绽放出金青二色光华,冲天而起,于“迦叶宝光寺”上空显化出玄奥的契约符文,缓缓融入虚空,受此界天道隐隐监察。

盟约,成!

“李盟主,三年后,“神霄峰”,我佛门大军必至。”

大悲禅尊亲自将李云景送至寺外广场,合十承诺,身后众僧亦齐齐行礼,再无丝毫芥蒂,唯有对共同目标的郑重。

“本座翘首以待,与诸位大师并肩而战。”

李云景还礼,不再多言,携夫人登上来时那艘威严的“巡天舰”。

舰身微震,化作一道流光,穿过灵山重重祥云佛光,驶向茫茫星海。

“总算成了。”

舰桥之上,吕若曦轻轻舒了口气:“夫君抛出那燃灯遗迹”的消息时,妾身都能感觉到那些老和尚们心跳如雷鼓。”

“何止心跳,我看那慧明禅师,眼睛都快瞪出火光了。”

柳如烟笑道:“此饵一下,佛门这条大鱼,再无脱钩之理。”

“夫君,那遗迹信息,可靠么?”

于韵怡则更关心细节:““业火冥渊”一听便知是绝险之地。”

“信息源自天庭”秘档,确实不假。”

李云景负手而立,望着舰外飞速掠过的星辰,目光深邃:“但天庭”自己都未能深入,其中凶险,恐怕远超记载。”

“不过,正因为凶险与机遇并存,才值得佛门全力以赴。”

“此事于他们,是至高机缘;于联盟,是撬动佛门全力相助的支点;于我们”

他顿了顿,“亦是打破此界囚笼后,探索更广阔道途的一次重要尝试。风险,各方共担。”

“原来如此————”

众女闻言,心中一动,都知道返虚大能,甚至合体高手都不能揭秘,佛门想要探索,难度之高,简直不可完成。

利用一个诱饵,让佛门上钩。

无论成功与否,夫君都不亏,她们几个这才明白夫君布局之深远。

“巡天舰”速度极快,数月之后,便回到了“神霄道宗”。

宗门大阵感应到宗主归来,自动分开云路,仙鹤翔集,钟磬齐鸣,一派仙家盛景。

回到阔别已久的“神霄峰”道场,李云景心中也泛起一丝暖意。

这里是他这一世修道的起点,也是他经营的基本盘,一草一木,皆蕴熟悉道韵。

“掌教至尊回来了!”

消息传开,留守宗门的几位亲近弟子、故交好友纷纷前来拜见。

“神霄峰”道场,云海翻腾,霞光漫卷。

李云景的回归,让这座仙山更添几分灵动与威仪。

不过,他并未立刻投入繁琐的联盟公务之中。

“林轩!”

李云景召来留守宗门、代掌庶务的大弟子,“联盟日常运转、各派协调、物资调配等一应事务,依旧由你与诸位长老协同处理,非紧要大事,不必报我。”

“伐天在即,我需静心推演,并与几位故交叙旧。”

“谨遵老师法旨!”

林轩躬身领命:“弟子定当尽心竭力,不使琐务烦扰老师清修。”

打发了公务,李云景并未直接闭关,而是传下法旨,邀请数码故交至“栖梧山庄”一聚。

“栖梧山庄”位于“七星峰”的“七星宫”。

从筑基境界开始,那里就被宗门分配给了他。

随着地位的提升,“栖梧山庄”经过了数次大改造,处处灵泉汇聚、梧桐成林,环境清幽雅致,已经是“神霄道宗”中一等一的道场。

完全符合李云景的身份和地位。

此时,庄内早已布置妥当,灵果仙酿,珍馐佳肴,皆是难得之物,更有道童侍女穿梭伺候,却无半分喧嚣,唯有清泉叮咚与风过梧桐的沙沙声。

朱挽云这位大管家也早就从“大明王朝”皇室归来,此时,二百年不见,她也有了金丹境界修为。

对于这个和自己有露水之情的女子,李云景询问了几句她的修炼,并且赏赐了一些金丹境界修炼资源。

这让朱挽云哀叹不已,她终究入不了李云景的后宫。

这日,受邀而来的,皆是李云景微末之时便已结识、彼此扶持走过漫长岁月的挚友:

付超、付横空兄弟,杨文正、杨文月兄妹,方龙、方宇轩叔侄————

这些都是“神霄道宗”中十分了得的家族势力代表人物,哪怕这些人知道李云景不喜欢“神霄道宗”出现门阀,一直表现的十分低调,依然难掩三大家族的崛起。

尤其是付家,如今已经有了三比特婴真人坐镇,这样的势力,单独拿出来,就是“天澜星”的顶级家族。

其他两家,也不多让。

另外一位好友于宗哲,是大夫人于韵怡的堂哥,那关系更不用多说,于家的辉煌,没人可比!

哪怕是吕若曦的吕家在底蕴上也差了许多。

除了几个家族出来的人物外,许洵、馀元化,马兴远,周岳望————等十几个人,都是李云景从微末之时结交的朋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李云景都无需可以提携,宗门里的执事,长老,太上长老,哪里还不懂事,不知道照顾一二?

如今,这些故人的过的不错,修为有了很大进步。

大多都在金丹境界,筑基境界则是寥寥无几,甚至还有七八比特婴真人。

只不过这些人的修为,和李云景接触的圈子相比,那就差了太多,甚至帮不上什么忙。

但他们与李云景的情谊,却远非寻常利益关系可比。

他们是李云景崛起于微末的见证者,是共享过喜怒哀乐、生死危机的朋友。

众人接到邀请,皆是既激动又感慨,早早便来到了“栖梧山庄”。

见到李云景亲自在庄前相迎,更是徨恐又温暖。

“李兄————不,掌教至尊!”

付超激动地上前,却又有些拘谨。

“付兄,这里没有掌教,只有李云景。”

李云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诸位兄弟,姐妹,快快入内,今日只叙旧情,不论其他!”

庄内早已摆开宴席,灵酒醇香,灵肴生光。

众人落座,初始还有些放不开,但在李云景主动谈起当年趣事、某次探险的凶险、彼此互相帮衬的点点滴滴后,气氛很快热烈起来。

往事如酒,越陈越香。

推杯换盏间,四百多年的岁月仿佛并未留下太多隔阂,只有沉淀下来的真挚情谊。

众人也渐渐放开,称呼也变回了当年的“李兄”、“云景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夜色渐深,庄内明珠亮起,柔和的光晕洒在众人带着醉意与回忆的脸上。

李云景放下酒杯,看着眼前这些面容已带风霜、眼中却依旧有着当年神采的朋友们,心中感慨。

有些人恐怕没有多少年了,他看到了几个老朋友,已经到了筑基境界的寿元极限。

他有心帮忙,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可以提供延长寿命的丹药,天材地宝,但是这些人的资质太差了,哪怕多个几十年,也不可能突破金丹境界。

想到这里,李云景准备再帮大家一次。

“诸位,”

他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伐天在即,前途未卜。”

“我等修道之人,逆天争命,本就如履薄冰。”

“能得诸位为友,是云景之幸。”

他顿了顿,继续道:“今日欢宴,甚为开怀。”

“然欢宴终有散时,大道却需勇猛精进。”

“临别之际,云景别无长物,唯有这些年对《神霄道》的一些浅见心得,愿与诸位分享,或可对诸位之道途略有助益。”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随即涌起无限感动!

《神霄道》!

是“神霄道宗”的根本法!

也是李云景的根本大道,是他纵横此星、创立伐天联盟的根基!

其中蕴含的雷霆真意、造化玄机,乃是此界最顶级的传承之一。

在座诸位,多少都学了一些《神霄道》,但是此功法极其难练,很多人不得不转修了别的根本功法。

这是他们的遗撼!

因为真的学不会!

别说他们了,甚至一些老牌太上长老修炼的都不是《神霄道》,而是其他符合自己灵根的功法。

今日,李云景竟愿意为他们这些“微末”故交亲自讲解?

天下第一人讲道,这可以说是众人的造化了。

“李兄,这————这如何使得!”

许洵第一个站起来,连连摆手,“此乃不传之秘,我等————”

作为“执法堂”的堂主,许洵第一时间反应的就是法不可轻传,这违背了j

神霄道宗”的门规!

“坐下!”

李云景抬手虚按,微笑道,“道法虽珍,但若不能惠及友人,藏于深山又有何益?”

“何况,我所讲并非内核禁忌,而是《神霄道》中关于雷霆生灭、刚柔并济”、心念如电、洞察先机”以及引雷淬体、稳固根基”等普遍适用之理。”

“诸位之道虽不尽相同,但万法相通,触类旁通,或能有所启发。”

他神情郑重:“伐天之战,非我一人之事。”

“诸位虽未在最前线,但后方稳固、各司其职,亦是关键。”

“提升一分实力,便多一分自保与贡献之力。”

“望诸位静心聆听。”

庄内瞬间安静下来,连侍立的道童都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正襟危坐,目光灼灼地看向李云景,仿佛回到了当年聆听师长教悔的懵懂岁月。

李云景并未起身,只是指尖轻点面前酒杯,一滴晶莹酒液飞起,悬于空中。

他口诵真言,声音不高,却如九天雷音,直透神魂:“夫神霄者,天之号令,雷之枢机。”

“其性至刚至阳,其用却可至柔至微————”

随着他的讲述,那滴酒液开始变化,时而化作细密电丝游走,闪铄明灭,演绎生灭之道;时而化作氤氲水汽,滋润虚无,展现刚柔之变;时而又凝成坚固冰晶,折射光华,阐释根基之要。

没有高深晦涩的专属功法运转,而是直指大道本质的阐释。

他将《神霄道》中关于“迅疾”、“洞察”、“淬炼”、“平衡”的内核理念,以最朴素易懂的方式娱道来,并结合每个人不同的修为属性、功法特点,偶加点拨。

庄内,道韵如丝如缕,自李云景周身弥漫开来,那滴演化大道的酒液,仿佛成了天地间唯一的焦点。

所有人的心神都沉浸在那玄奥的讲述之中,脸上表情各异,时而恍然,时而困惑,时而眉头紧锁。

李云景盘坐主位,看似阖目讲述,神识却如一张无形大网,细致地笼罩着在场的每一位故交。

他的讲述并非一味灌输,而是如同春雨,随风潜入,润物无声,更随时观察着“雨滴”落在不同“土壤”上的反应。

他看到付超时而点头,时而眉头紧锁,似乎在“刚柔并济”上有所领悟,却又卡在某个关窍。

李云景心念微动,讲述的语速略微放慢,关于“雷霆生灭间那一缕造化生机”的阐释,特意引用了炼器时材料融合、杂质淬炼的意象,更细致地剖析了“毁灭中孕育新生,刚猛中暗藏柔韧”的微妙平衡。

付超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的光彩,周身隐隐有火气与一丝极淡的雷光交融。

他又瞥见杨文月听得十分专注,但气息浮动不定,尤其当讲到“心念如电,洞察先机”时,她脸上掠过一丝茫然与急切。

李云景知晓她精于丹道,最重生机感应与细微变化。

于是,他话锋悄然一转,将“洞察先机”与草木生长周期、灵气流动轨迹、

甚至炼丹具体经验为例,阐述如何将神念化为“春雨细风”,无声无息间感知万物微毫变化。

杨文月身躯微微一震,茫然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壑然开朗的宁静,气息渐渐平稳下来,有了几分收获。

方宇轩年轻气盛,听得热血沸腾,尤其对“引雷淬体,稳固根基”部分极为向往,但眼中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与贪功冒进之意。

李云景心中了然,讲述至此,特意加重了语气,点明“淬体非蛮力硬抗,根基稳固在于循序渐进,雷霆虽烈,亦需以自身为引,徐徐图之,过犹不及”,并随手演化一道微缩的雷霆淬体过程,展示其中力量收放的节奏与耐受的极限。

方宇轩脸上的躁动渐渐平息,转为深思与郑重,原本有些虚浮的根基气息,似乎隐隐有凝实之兆。

对于那些寿元将尽、修为停滞在筑基巅峰的老友,如其中一位名叫“周岳望”的故人,气息已显衰败,听道时虽极力集中精神,眼中却难免带着一丝暮气与绝望。

李云景心中一叹,讲述的重点悄然偏向“雷霆中的一线生机”、“枯木逢春的造化之机”,并特意将一丝极其温和、充满生机的乙木雷意,融入讲述的道韵之中,轻轻拂过周岳望等几位老友。

这并非强行灌顶,而是一种启迪与唤醒。

周岳望浑浊的眼中,猛地亮起一点微弱却执拗的光芒,衰败的气息似乎被注入了一丝活力,虽然缈茫,却让那绝望的暮气消散了不少。

李云景知道,这或许不能助他们突破,但至少能提振心气,延缓衰亡,或许能争取到一丝其他的机缘。

至于能不能突破到金丹境界,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丹药,天材地宝,功法,灵石,李云景什么都支持他们了,甚至给出了比一般修士多三四倍的资源。

要是还无法突破,他真的无能为力了。

总不能让他这位能搏杀返虚的大人物,以强力灌输法力,助力他们突破金丹境界吧?

这事能不能办?

能办!

但是没有任何意义!

潜力尽了就是尽了!

哪怕苟活一段时间,最终还是要老死,李云景一个闭关,一个远游就是两百多年!

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守护在这些人身边,等这些人不行了,他就过来给他们续命!

再好的交情,也没有这么干的!

对于修为较高如许洵、馀元化等元婴修士,李云景的讲解则更侧重于“道”的融合与运用。

许询主管执法,需明察秋毫、果决刚正。

李云景便将“雷霆迅疾”与“洞察先机”结合,讲述如何在纷繁事务中快速抓住关键,以雷霆手段执行法度,同时不失公充柔韧。

馀元化负责对外连络,李云景则强调“雷霆亦可为信使”,阐述如何将神念化为无形电波,跨越距离,清淅传达,乃至在复杂局势中捕捉对方细微的情绪与意图波动。

他讲得极慢,极细。

这场讲道,不象是对众人传法,倒象是一位最耐心的师长,在为每一位资质、境遇各不相同的学生,量身定制地解答疑惑,点燃他们各自道途上可能被忽略的灯火。

时间一点点流逝,庄外日升月落,庄内却仿佛时光凝滞,只有大道之音潺潺流淌,与众人身上渐起的明悟气息交相辉映。

三日之后,当李云景最后一个关于“平衡”与“转化”的阐释落下,那滴演绎了无数大道至理的酒液,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嗡鸣,化作点点七彩光雨,洒落在众人身上,带来一阵清凉的慰借与最后的启迪。

讲道,结束了。

庄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闭目盘坐,身上气息起伏不定,有的如老树抽新芽,生机微露;有的如铁砧受锤炼,气息凝实;有的如云雾渐开,灵光隐现。

李云景静静地看着他们,眼中带着欣慰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般细致入微、因人而异的讲道,耗费的心神远胜于一场大战。

但他觉得值。这或许是他能为这些老友做的,最后、也是最用心的安排了。

机缘给了,灯点亮了,路,终究要他们自己走。

又过了大半日,众人才陆续从深层次的感悟中苏醒过来。

收获最大的,并非那些元婴修士,而是几位寿元将尽的筑基老友,变化最为明显。

周岳望脸上的死灰之气散去大半,眼神清亮坚定,虽然修为未能突破,但那股颓败的暮气已然被一股蓬勃的求生意志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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