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知识如同双刃剑,既能提升对敌手段,也需警剔其反噬。
至于那些杂学玉简,包含了幽泉老鬼的炼丹心得、炼器心得、阵法感悟、以及游历各大星域的见闻录。
这些知识包罗万象,极大地开阔了李云景的眼界,其中一些关于上古秘辛、
稀有材料产地、以及某些绝地险境的记载,更是无价之宝。
除了《幽泉血典》,还有七八种品阶稍低的魔功、鬼修之法,以及一些得自对手的正道、佛门功法残篇,虽不完整,但也提供了不同的修行思路和法术参照。
除此之外,李云景还注意到一些攻击、防御、辅助类符录,尤其是几张极其珍贵的“大挪移符”。
这可是比“小挪移符”更高级的符录,激发后可随机传送至万里之外,是真正的保命底牌。
而“替死傀儡符”的出现,则是让李云景欣喜若狂。
要知道这可是保命的好东西!
当年,若非有此物,自己可就完蛋了。
可惜这种符录的等级不高,只能庇护元婴真人,连化神真君都无法使用,更不要说返虚大能了。
这也是老鬼没有使用“替死傀儡符”的原因!
阵盘也有不少,如“隐匿阵”、“困阵”、“杀阵”等,品阶不一,但都能提升他的综合能力。
身份令牌与信物也有不少,几块代表着不同魔道宗门或秘密组织身份的令牌,以及一些造型奇特的信物,或许在某些特定场合能派上用场,但也可能带来麻烦,需谨慎处理。
清点完毕,李云景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激荡难平。
这次冒险击杀幽泉老鬼,收获之巨,远超想象!
不仅解决了疗伤和修炼资源的燃眉之急,更是获得了一座移动的宝库,海量的材料、珍贵的知识、强大的符录以及满足各种须求的资源。
“果然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他心中感慨,同时也更加警醒。
这些财富是福源,也是祸根,必须尽快转化为自身的实力。
他不再分心,服下“万年地心乳”和“星辰续脉膏”,手握极品灵石,全力运转《大周天星辰诀》,引导着庞大的药力和精纯灵气,如同甘霖般滋养着千疮百孔的身体。
“地心乳”的温和力量如同母亲的怀抱,滋养着他受损的脏腑与骨骼;续脉膏的清凉药力则如同最灵巧的工匠,细致地修复着那些细微乃至断裂的经脉。
星辰之力被引动,与药力交融,加速着这一过程。
同时,他手握极品灵石,精纯至极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填补着近乎干涸的丹田与经脉。
时间在疗伤中缓缓流逝。
七日之后,李云景睁开双眼,眸中神光湛然,虽然距离巅峰状态尚有差距,但严重的伤势已好了七成,至少恢复了化神级别战力,经脉的隐患也基本消除。
“是时候处理这些材料了。”
他心念一动,将“万毒幡”和那残破的“万魂幡”一同取出。
两件幡类法宝悬浮于空中,一件毒气森森,一件鬼气缭绕,但品阶相差巨大。
李云景张口喷出“三昧真火”,开始小心翼翼地分解“万魂幡”。
他首先要剥离的是那根作为主杆的“噬魂木”。
此木漆黑如墨,触手冰寒,其上天然形成的纹路仿佛无数哀嚎的灵魂。
耗费了足足三日功夫,他才在不损伤其本源的情况下,将“噬魂木”完整取下。
接着,他又开始剥离幡面。
“幽冥鬼蚕丝”坚韧无比,且蕴含着精纯的阴魂之力,是提升“万毒幡”灵性与轫性的绝佳材料。
他耐心地将这些珍贵的丝线一根根抽出,又以“三昧真火”炼化,去除其中属于幽泉老鬼的魔道印记与驳杂魂力,只保留最精纯的材料本源。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那套破损的“玄阴聚魔旗”和其他几件蕴含星辰之力或特殊阴寒属性的破损法宝。
从“玄阴聚魔旗”中,他提炼出了“玄阴铁”精华和少量珍贵的“星辰砂”;从“幽冥鬼爪”中,得到了内核的“九幽寒铁”。
“是时候重炼万毒幡”了!”
李云景深吸一口气,开始正式重炼“万毒幡”。
他先将原有的“万毒幡”幡面以“三昧真火”融化,融入提炼出的“幽冥鬼蚕丝”,并打入一道道加固与灵性提升的法诀。
新的幡面逐渐成型,色泽变得深邃,介于墨绿与漆黑之间,其上毒雾缭绕,却又隐隐透出一丝吸纳神魂的诡异光泽。
接着,他取下原有的幡杆,将“噬魂木”作为新的主杆。
当“噬魂木”与新的幡面结合时,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一股融合了剧毒与噬魂之力的阴冷气息弥漫开来。
这还没完,李云景又将提炼出的“玄阴铁”、“九幽寒铁”精华以及“星辰砂”等材料,以《大周天星辰诀》中记载的一种辅助炼器法门,“周天星辰锻宝术”,将其熔炼为一道道闪铄着星光的符文,逐一铭刻在新的“万毒幡”之上。
这些星辰符文不仅进一步加固了法宝结构,更使得“万毒幅”能与他的主修功法产生共鸣,催动时能引动一丝周天星辰之力加持,威力倍增,且更易操控。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月之久。
当最后一道符文落下,新的“万毒幡”骤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毒气、魂煞之气与星辰之光奇异地融合在一起,气息赫然达到了五阶中品的层次!
“好!”
李云景面露喜色,“此幡如今威力大增,可以当作第二元神的法宝使用!”
他将新炼成的“万毒幡”收入丹田温养。
此宝如今攻防一体,既能释放剧毒迷雾腐蚀万物,又能催动噬魂之力攻击神魂,更能引动星辰之力形成防护或困敌,将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炼器完毕,李云景稍作调息,便开始处理那些玉简。
他首先阅读的是幽泉老鬼的修行见闻与杂学心得。
这些玉简如同打开了一扇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大门,里面记载了诸多星域的势力分布、奇闻异事、天材地宝的辨识与产地、上古秘辛的只言片语,以及各种炼丹、炼器、阵法的独到见解。
虽然其中魔道手段居多,但万法相通,这些知识极大地丰富了李云景的底蕴,让他对修行界的认知更加深刻。
随后,他开始研读那些神通秘术。
《血影遁》的燃烧精血远遁千里之术,虽然后遗症巨大,但关键时刻可用于保命,其原理值得借鉴。
《玄阴魔雷》的凝聚至阴之力爆发的手法,可以融入他的五行雷法之中。
《他化自在天魔咒》这类涉及神魂蛊惑的诡异法门,他虽不修炼,但深入了解后,也能增强自身对这类攻击的抵御能力。
最重要的是,他从幽泉老鬼的阵法心得中,找到了一种名为“小诸天云禁”的隐匿禁制,颇为玄妙。
结合自身对阵法的理解,他花费数日时间,将房间内的简易禁制升级了一番,隐匿效果大增,即使有化神修士从门外经过,若不刻意探查,也难以发现此处的异常。
处理完这些,李云景的目光落在了那几枚记载了《幽泉血典》及其他魔功的玉简上。
他沉吟片刻,并未直接阅读,而是先以神识构筑了数层防护,确保心神不会被其中的魔意侵蚀后,才小心翼翼地探入。
《幽泉血典》不愧是顶级魔功,其中阐述的气血搬运、神魂淬炼之法确实有独到之处,尤其对生命本源的理解颇为深刻。
李云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其中一些关于气血爆发、精元控制的法门,融入自身修炼体系。
至于那些需要屠戮生灵、有伤天和的歹毒神通,他则直接摒弃,只记下其原理与特征,以备日后对敌时识别与应对。
时光荏再,李云景在白石城这家不起眼的客栈小院里,已悄然居住了一月有馀。
每日里,他大半时间用于打坐调息,巩固修为,进一步消化幽泉老鬼的遗泽。
剩馀时间,则如同一个真正的凡俗文人般,读书、品茶,偶尔也会走出客栈,在白石城的青石板街道上悠然漫步。
他收敛了所有修士气息,穿着朴素的青布长衫,面容平和,眼神温润,任谁看去,都只当他是位家境寻常、在此暂居的落魄书生或是教书先生。
客栈的老板姓王,是个面相憨厚的中年人,带着妻子和一个八岁的儿子经营着这份不大的家业。
王老板的儿子名叫虎子,人如其名,长得虎头虎脑,圆滚滚的身子,一双大眼睛黑溜溜的,充满了对外界的好奇。
许是李云景身上那股与众不同的沉静气质吸引了这孩子,又或许是孩童天生对善意敏感,虎子很快就和这位安静的“李先生”熟络起来。
起初,虎子只是趴在李云景小院的月亮门边,探头探脑地张望。
李云景察觉了,也不驱赶,反而偶尔会对他温和地笑笑,或者将桌上店家送来的、自己并未动用的点心推过去。
一来二去,虎子的胆子便大了起来。
他会抱着自己心爱的木头小马,跑到李云景院中的石凳旁玩耍,叽叽喳喳地说着孩童的趣事。
东街的糖人张爷爷手艺有多好,西市卖豆腐花的阿婆总会多给他加一勺糖,隔壁家的大黄狗又追着野猫跑过了几条巷子————
李云景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会应和一两句,或是摸摸虎子圆滚滚的脑袋。
他活得太久,历经太多杀戮与算计,此刻听着这童言稚语,看着这凡俗间最朴素的烟火气,心中竟也生出几分难得的宁静与平和。
这一日,夕阳西下,将天边云彩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
李云景刚结束一轮周天运转,推开房门,便见虎子正蹲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用小树枝在地上划拉着什么,小眉头紧紧皱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虎子,在做什么呢?”
李云景缓步走过去,声音温和。
虎子抬起头,小脸皱成一团:“李先生,先生今天教的文章后面的几句,我总是记不住顺序————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后面是什么来着?”
李云景低头看去,只见地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曰春夏,曰秋冬”几个字,后面的却是一片混乱。
他微微一笑,撩起长衫下摆,随意地坐在一旁的石阶上。
“是曰南北,曰西东。此四方,应乎中。””
他轻声念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味,让人不由自主地静心聆听。
“你看,这说的是天地间的方位,东南西北,围绕着中央。”
他拿起旁边一根干净的树枝,在土地上将那几句工工整整地写了下来,一边写,一边缓声解释:“就象我们白石城,也有东西南北四条主街,是不是?”
“恩!我明白了!”
虎子睁大了眼睛,看着地上那比自己写得好看太多的字,又听着李云景浅显易懂的解释,用力地点了点头:“李先生,您懂得真多!比学堂里的先生讲得还清楚!”
李云景失笑,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读书识字,贵在理解,死记硬背总是容易忘的。”
“李先生,又麻烦您了。”
这时,王老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绿豆汤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这小子皮得很,没打扰您清净吧?”
“无妨。”
李云景接过绿豆汤,道了声谢,“虎子很聪明,一点就通。”
“咱这小门小户的,也不指望他考什么功名,就盼着他能多认几个字,将来不至于象我一样,一辈子守着这客栈算盘珠子。”
王老板看着儿子,又看看气质儒雅的李云景,叹了口气:“能遇到李先生您这样的读书人指点他几句,是他的福气。”
李云景看着王老板眼中那份对儿子最朴素的期望,心中微微触动。
他想了想,道:“若王老板不介意,闲遐时,我可教虎子认些字,读些启蒙读物。”
“不介意,不介意!”
王老板闻言,喜出望外,连连摆手:“这怎么好意思老是麻烦您————”
“举手之劳而已。”
李云景淡淡道,“我也喜欢虎子的灵俐。”
自此,李云景在小院读书散步之馀,便多了项“教导蒙童”的闲趣。
他并未传授任何修行法门,只是以凡间教书先生的方式,教虎子识字、背诵些浅显的诗文,偶尔也会讲些志怪传奇、各地风物,引得虎子惊呼连连,对这位“李先生”更是崇拜得不得了。
在教导虎子的过程中,李云景发现自己那颗因长久厮杀而变得冷硬的心,似乎也柔软了些许。
看着虎子纯净的笑容,听着他朗朗的读书声,仿佛连体内法力的运转都更加圆融了几分。
“或许,这便是红尘炼心的一种吧。”
李云景偶尔会如是想。
他依旧没有放松警剔,神识时常会悄然复盖小片局域,留意着城内外是否有异常动静。
好在白石城地处偏僻,灵气稀薄,一个多月来,除了几个低阶修士路过,并未有任何与“群星宫”或“天庭”相关的风吹草动。
这一日,虎子放学归来,兴冲冲地跑到李云景的小院,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李先生,给您!”
虎子将布包塞到李云景手里,小脸上满是期待。
李云景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用油纸包着的、造型粗糙却散发着甜香的麦芽糖。
“今天先生夸我字写得好,爹爹奖励我的!”
虎子挺着小胸脯,骄傲地说,“我分给李先生吃!”
看着手中那几块廉价的、甚至有些粘手的麦芽糖,再看看虎子那纯真无邪、
满是分享喜悦的眼神,李云景微微一怔。
他早已辟谷,不食人间烟火,这等凡俗糖块于他毫无意义。
但此刻,他却觉得这几块糖比任何灵丹妙药都要珍贵。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并不算多么美味,却带着一股温暖的、属于人间的烟火气。
“很甜。”
李云景对着虎子,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温和的笑容,“谢谢虎子。”
虎子见状,开心地蹦跳起来,绕着李云景跑了两圈,这才心满意足地跑开,去找他的小伙伴玩耍了。
李云景望着虎子远去的活泼背影,口中那平凡的甜味似乎久久不散。
他站在院中,夕阳的馀晖将他身影拉长,与这平凡的小城、平凡的人们,仿佛融为了一体。
春去秋来,寒暑三易。
白石城依旧宁静,仿佛外界星海的波澜壮阔、大能争锋,都与这座小城无关。
李云景栖身的那间客栈小院,草木枯荣,一如往昔。
这三载光阴,对凡人而言,孩童拔节生长,青年渐趋稳重;对李云景而言,则是水滴石穿般的沉淀与修复。
他依旧保持着“李先生”的身份,青衫布履,温润如玉。
每日清晨,在虎子去学堂前,会考校他几句诗文;傍晚,则会听虎子兴致勃勃地讲述学堂里的新鲜事,或是指导他书写那些愈发工整的字迹。
王老板的客栈生意依旧不温不火,但一家人其乐融融。
虎子个头窜高了不少,虽依旧带着孩童的稚气,言行举止间却已多了几分小少年的模样,对“李先生”也愈发敬重。
这三年来,李云景的伤势在“万年地心乳”、“星辰续脉膏”以及自身《神霄道》持续不断的温养下,已然恢复了八成。
原本因强行催动秘法、穿梭空间而留下的那些顽固暗伤,也在这日复一日的平和心境与精纯灵力冲刷下,逐渐消弭。
他的脸色不再带有病态的苍白,而是恢复了健康的红润,周身气息愈发内敛深沉,若不刻意显露,便与凡人无异,只是那份经岁月沉淀的从容气度,依旧引人侧目。
更让他感到欣喜的是,识海深处,那因在“群星宫”遗址外围强行催动、陷入沉寂的第二元神,在这三年平和心境的温养与本体逐渐恢复的元神之力反哺下,竟隐隐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
那波动如同沉睡冰封之下的第一缕春水,虽细微,却蕴含着生的希望。
李云景能清淅地感知到,那沉寂的元神内核处,一丝若有若无的灵识正在缓慢复苏,如同冬眠的种子,感受到了春天的暖意,开始萌动。
“看来,这红尘俗世的安宁,对元神修复亦有奇效。”
李云景心中明悟。
打打杀杀、勾心斗角固然能磨砺道心,但有时,返璞归真,融入这最平凡的人间烟火,反而能触及修行中更深层次的玄妙,滋养神魂本源。
这一日,秋高气爽,天朗气清。
虎子刚过完十一岁的生辰,个头已快到李云景肩膀。
他拿着一篇自己刚作好的、略显稚嫩却充满童趣的秋景文章,兴冲冲地跑来小院,想请“李先生”指点。
“李先生,您看我写的这篇《秋日赋》如何?”
虎子将文稿双手奉上,眼中满是期待。
李云景接过,细细品读。
文章虽辞藻朴素,却将白石城秋日的天高云淡、落叶纷飞、瓜果丰收的景象描绘得生动鲜活,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少年人独有的明朗与朝气。
“不错,观察入微,情真意切。”
李云景含笑点头,提笔在几处用词和结构上稍作润色,一边修改,一边讲解其中关窍。
虎子认真听着,不时点头,眼中闪铄着求知的光芒。
指点完毕,虎子宝贝似的收好文稿,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李云景,尤豫了一下,小声问道:“李先生,您————是不是要走了?”
孩童的直觉总是敏锐的。
这三年来,他虽然享受着“季先生”的教导与陪伴,却也隐隐感觉到,这位与众不同的先生,并非池中之物,不会永远留在这小小的白石城。
李云景微微一怔,看着虎子那双已然褪去不少稚气、带着些许不舍的眼睛,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他伸手,如三年前那般,轻轻摸了摸虎子的头,声音温和:“虎子,你已长大,学问根基已稳,日后需更加勤勉。”
他没有直接回答,但话语中的意思已然明了。
“我知道的,李先生。”
虎子低下头,抿了抿嘴唇,再抬起头时,眼中虽有不舍,却更多是理解:“爹爹说,您是做大事的人。谢谢您这三年的教导,虎子会永远记得的。”
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小少年,李云景心中欣慰。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用普通红线串起的青色玉佩。
玉佩质地寻常,但被他暗中以法力温养过,有微弱宁神静气、驱避寻常邪祟之效,哪怕对于修士而言,也是难得的护身之物。
“这个送你,算是给你的生辰贺礼,也是留念。随身戴着,莫要离身。”
李云景将玉佩递给虎子。
“恩!谢谢李先生!”
虎子双手接过,紧紧攥在手心,重重点头:“我会一直戴着的!”
“恩!”
李云景点点头,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枚玉佩的品级不高,但是蕴含了化神级别的真元,尤其是内部被他以“芥子纳须弥”神通,开辟了一个空间。
那空间之中,他留下了足以从凡人修炼到金丹境界的财富!
法器,丹药,灵石,符录,阵盘,甚至各种能够被传授出去的功法!
这是他对这个孩子的馈赠!
这是三年多的陪伴奖励!
李云景的心中还真对这个孩子有了一些感情。
这些宝物,没有轻启,而是留给了这个孩子,那玉佩在虎子入睡的时候,会在睡梦之中,慢慢的传授一些知识。
至于虎子的灵根?
李云景随便看了一眼就知道了,不怎么好,只有四系杂灵根,若是按部就班修炼,恐怕练气境界都走不远。
这也是他没有特意改变虎子命运的原因!
否则以他对虎子的喜爱程度,收入“神霄道宗”也不是没有可能!
寒冬已至,北风卷着细碎的雪沫,给白石城披上了一层素白。
客栈小院中的老槐树只剩下虬劲的枝干,在寒风中微微摇曳。
屋内,炭火盆烧得正旺,驱散了几分寒意。
李云景盘膝坐在榻上,周身气息圆融内敛,如深潭静水。
经过三个月的持续温养,他体内的伤势已恢复了九成,只馀下一些最细微的经络节点尚需水磨工夫,但已无碍根本。
更重要的是,识海之中,那沉寂了三年多的第二元神,此刻正发生着显著的变化。
原本如同冰封雕像般的第二元神,此刻表面那层无形的坚冰仿佛正在融化,散发出温润的灵光。
元神的面目清淅,与李云景本体一般无二,只是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初醒的茫然与虚弱。
忽然,那第二元神轻轻一动,一道微缩的、半透明的人形虚影,缓缓自李云景头顶百会穴升起。
虚影只有寸许高,五官清淅,周身缭绕着淡淡的星辰光点与一丝若有若无的毒煞之气,正是初步复苏的第二元神!
这元神虚影悬浮在半空,略显生涩地活动了一下手脚,随即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它虽能出窍,但灵光不稳,气息微弱,显然远未恢复到巅峰状态,莫说参与化神级别的争斗,便是长时间离体都有些勉强。
“终于————醒了。”
李云景本体睁开双眼,看着头顶那小小的元神虚影,眼中流露出由衷的欣喜。
第二元神的复苏,意味着他保命能力和持续战力的大幅恢复,更是他道途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元神虚影与本体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彼此心意相通。
它尝试着向外飘去,穿过紧闭的窗户,来到小院之中。
寒冷的空气对元神并无影响。
它悬浮在飘雪的空中,看着银装素裹的院落,看着远处屋顶升起的袅袅炊烟,感受着这与厮杀争夺截然不同的宁静人间。
这种体验,对于一直作为战斗和辅助工具存在的第二元神而言,颇为新奇。
它在院中盘旋片刻,吸收着天地间稀薄的灵气和冰雪中的水元精气,滋养着自身。
约莫一炷香后,便感到一阵虚弱,迅速飞回屋内,重新没入李云景识海温养。
“元神初愈,还需静养,不可妄动。”
李云景心中明了。
他取出一瓶滋养神魂的“蕴神丹”,服下一粒,精纯的药力化开,大部分融入本体元神,也分润了一部分给识海中沉寂下去的第二元神,助其稳固。
做完这一切,他长身而起,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寒风立刻灌入,带着清新的雪的气息。
外面已是银白世界,街道上行人稀少,偶有孩童穿着厚厚的棉袄在雪地里嬉戏,发出欢快的笑声。
虎子前两日受了些风寒,被他父亲拘在屋里休息,倒是少有的没来打扰。
“伤势既已无碍,第二元神亦复苏,此地————终究非久留之所。”
李云景望着窗外的雪景,心中去意已决。
这三载多的时光,如同繁忙道途中的一次短暂歇脚,洗涤了征尘,温养了神魂。
但前方的路,还需继续走下去。
“群星宫”的因果,“天庭”的搜寻,自身的道途,都容不得他长久沉溺于这凡俗的安宁。
他回到桌边,铺开纸张。
这一次,他写的并非辞别信,而是一封简单的书信,告知王老板自己因家中急事,需即刻离去,感谢这些时日的照顾云云。
同样留下了一锭远超房费的金子。
夜色渐深,雪依旧未停。
李云景最后看了一眼这居住了三年多的小院,目光扫过虎子房间的方向,神识能感知到那孩子睡得正熟,胸前佩戴的那枚青色玉佩散发着微不可察的灵光,悄然改善着他的体质,驱散着病气。
“缘起缘灭,各有际遇。”
“小家伙,望你平安喜乐。”
他心中默念一句,身形便如青烟般消散在原地,没有引起任何空间波动,仿佛从未出现过。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白石城数百里外的高空。
脚下是灯火零星、被白雪复盖的城池,头顶是漆黑深邃、繁星点点的夜空。
寒风吹拂着他的衣袍,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
体内法力澎湃,神识清明,第二元神在识海中安静温养,传递着丝丝联系。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那是通往更繁华星域、更多机缘与挑战的路径。
“该走了。”
李云景不再尤豫,周身星光微闪,《大周天星辰遁法》施展开来,化作一道融入夜色的流光,瞬息千里,将那座带给过他三年宁静的白石城,远远抛在了身后。
雪夜星驰,李云景将白石城的安宁远远抛在身后。
他并未全力赶路,而是维持着化神修士寻常的遁速,一边巩固着刚刚复苏的第二元神,一边梳理着从幽泉老鬼处得来的见闻。
根据那些玉简记载,距离“陨星海”边缘最近、且足够繁华、消息灵通的修真大城,当属“摇光仙城”。
此城隶属于一个名为“北斗星宗”的大型宗门,历史悠久,商贸发达,是附近数个大陆修士往来、信息交汇的重要枢钮。
确定目标后,李云景调整方向,朝着“摇光仙城”所在地域遁去。
七天之后,一片璀灿的大陆出现在眼前。
远远望去,七颗呈勺状排列的巨大星辰悬浮于虚空之中,散发出磅礴的星辰之力。
在那“勺柄”第二颗星辰的星光下,一座巍峨庞大的城池轮廓逐渐清淅。
城池通体由某种青黑色星辰石砌成,城墙高耸,其上符文流转,隐隐与中央的“摇光”主星呼应。
城池上空,各色流光穿梭不息,那是来往修士的遁光,显得异常繁华。
城池外围,还有大大小小的浮空岛和悬空阁楼,如同众星捧月般环绕着主城。
“这便是摇光仙城了。”
李云景收敛了气息,改换了面貌,放缓遁速,缴纳了十块下品灵石的入城费,随着人流进入了城中。
城内更是热闹非凡。
宽阔的街道足以容纳数十驾马车并行,两侧店铺林立,旌旗招展,售卖着丹药、法器、符录、材料等各种修行物资。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气和药香,往来修士络经不绝,从练气期到化神期都能见到,甚至偶尔能感受到一两缕属于返虚境的隐晦气息。
这里的修炼水平,可比先前的白石城高出了千万倍!
李云景收敛气息,将修为维持在元婴境界水准,找了一家看起来颇为气派、
名为“星源阁”的客栈住下。
这家客栈背后有“北斗星宗”的影子,价格不菲,但胜在安全,消息也相对灵通。
安顿下来后,李云景并未急于四处打探,而是先在客栈附带的茶楼酒肆坐了几天。
这些地方往往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
他点上一壶灵茶,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神识如网,仔细捕捉着周围修士的交谈。
起初几天,听到的多是些本地宗门恩怨、秘境探索、或是某处出现了什么天材地宝之类的寻常消息。
关于“陨星海”和“群星宫”的提及并不多,即便有,也多是些陈年旧闻或是虚无缥的传说。
李云景并不着急,耐心等待。
直到第五日,他在一间名为“百晓楼”的专门售卖情报的酒楼雅座里,听到了有价值的讨论。
邻桌是几名衣着华贵、气息在元婴后期的修士,看样子是某个家族的高人。
“诸位可听说了?”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地说道:“三年前陨星海”那边可是出了大事!”
“哦?王兄说的是群星宫”遗址现世那事?”
另一人接口道。
“正是!听说当时闹得极大!天庭”派出了一位威武大将军,带着星空战舰前去,结果和守护遗址的什么星祭之灵”打得天翻地复!”
“这事我也略有耳闻。”
第三名修士凑近了些,“据说后来还引来了玄煞剑君、幽泉老鬼和星禅子那三位煞星!四方混战,打得那片海域都快崩塌了!”
“结果呢?那群星宫”遗址开启了没有?”
最先开口的王姓修士急切问道。
“开启?嘿!”
第二名修士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听说那遗址入口是出现了,但极其不稳定,内部禁制更是恐怖无比!”
“玄煞剑君、幽泉老鬼和星禅子三人联手闯了进去,结果没几天就狼狈不堪地逃了出来!”
“对对对!”
第三名修士补充道,“据说出来时,星禅子脸色惨白,玄煞剑君重伤呕血,幽泉老鬼更是断了一臂,他那招牌的万魂幡”都差点被打碎!三人出来后头也不回就各自逃了,连屁都没敢多放一个!”
“这么凶险?!”
王姓修士倒吸一口凉气,“连三位返虚大能都锻羽而归?”
“何止是锻羽而归!”
第二名修士声音压得更低,“有小道消息说,幽泉老鬼可能已经栽在里面了!这几年完全没了音频,他麾下的势力都乱成一锅粥了!”
“嘶————”
桌旁几人都露出震惊之色。
李云景心中微动,看来当初自己偷袭得手,并未被外人知晓,外界都以为是幽泉老鬼在遗址内遭遇了不测。
这对他而言,自然是好事。
“那天庭”呢?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王姓修士继续追问。
“天庭”那边,听说后来紫薇仙子和贪狼星君两位大人赶到了,但看到遗址入口那极不稳定的样子,还有三大返虚狼狈逃窜的先例,也没敢轻易闯入。”
“只是封锁了那片局域,据说这几年一直在研究稳定入口和破解内部禁制的方法,但进展似乎不大。”
“啧啧,上古宗门群星宫”,果然名不虚传,留下的遗址都如此可怕。”
几人感慨一番,又将话题转向了别处。
李云景默默听完,心中已然有数。
情况与他预料的相差不大。
“群星宫”遗址确实凶险,连三大返虚联手都吃了大亏,短期内恐怕无人能真正深入内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