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世界不再从世界及生命本身出发,它强行给各世界规定了一个蓝本。一个对灵性有着高额吸收效果,世界必须与其内部的生命一道携手超出原本界限,世界与生命之间必须互相尊重、互相平等的蓝本。
对某些世界来说,理想世界赋予的定义可谓滑天下之大稽。被世界百般折磨,将自身的定义反复修改,才在群星恶意中活下来的都市更是愤怒到了极点。
一道河流无声无息的流淌,这一刻,都市及可能性之光下的所有世界、所有世界观均对理想世界生出厌恶。那是来自根源的否定,那是对不同道路的完全否认。
李昂有些失神,这还是他第一次将理想世界拟用。不从世界本身出发,不去追寻生命的道路,纯粹的理想世界否定了他人的理想,沉醉于灌输自己的正确。
这种感觉相当不好,就像一株野性恣意的玫瑰被人为约束了生长方向,就像一只搏击天空的苍鹰被人为压下天穹。
但很快,李昂便没有思考这些的余裕,可能性否认了理想世界。
世界的可能逐渐变得单调,未来只有通向理想世界这一条道路。任何偏移这条道路的想法、思绪、体系都会在无声无息中破灭。
理想世界占据了绝对的主导,那些让他不断成长的养料,那些让他取长补短的可能在这一刻尽数凋零。
诸我界中,他我十人成为了绝对的主宰,十人的范式成为了绝对的主导,十根顶天立地的天柱顶住了混沌虚无。在彼此的联合和对抗间,全新的力量在诸我界内部诞生。
通过模仿他我十人的范式,让自身通过逐步模仿、扮演、披甲的形式成就他我十人力量的道途体系成为了主导。每一位走上道图体系的超凡者皆能为他我十人的范式提供一丝微不可察的补充,每一位陨落在道途中的超凡者都能为已经无比浩瀚的范式提供额外的领域。
诸我界以及下辖的各种领域开始反过来促进这种体系,不只是他我十人,包括晓美焰、上条当麻、全王、卡俄斯在内的多位伪多元逐渐加入这种体系,成为了他我十人下的次级之柱。
未来正在逐渐变得单调,拒绝了所有可能,单纯向着最理想未来迈进的诸我界似乎失去了自我进步的动力。就算各路伪多元乃至他我仍不断试图将新的信息填入其中,但已经锁死的未来不再动摇。
一个被他我十人完全占据,所有超凡者、所有超凡体系向着十种世界观不断靠拢的未来似乎已经注定。
另一边,包含在都市内的众多可能性正在动摇。确切的说,被记录在可能性数字中的众多可能都是都市在某一方面最优的体现。
换句话说,可能性之书中记载的正是都市无数可能中的理想世界。而此刻,最好的,在无数可能性中不断磨砺而出的未来正在崩溃。
在某个被穿越者改变的初始,穿越者和苍白司书结成了恋爱关系的都市,可能性中图书馆与都市本身的合作骤然崩溃。首脑突然宣布,图书馆及其下属司书均为非人知性体。
首脑立刻出动清缴,在战破了数百只爪牙小队之后,疲于奔命的苍白司书和穿越者满怀不甘地死在了图书馆的顶层,而他们精心孕育的光之种并未给都市人带来光明,相反。这份从潜意识之河中流出的力量成为了各方争夺的核心。
在某个首脑成功击退群星恶意,开始反过来梳理都市内部的种种禁忌和末日象征的可能中,崇拜群星的教会如雨后春笋般长了出来。
各种足以用奇点来称呼的技术开始井喷,疲于奔命的首脑甚至已经无力在维持那最基本的规则。
难以想象的人口从各类时间加速装置中喷涌而出,从镜中唤出不同模样的复制人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才是主体。一场为了争夺谁才是主体,谁才是人类的战斗在都市打响。
从后巷的耗子到高高在上的首脑,所有人都被迫接受了这种与不同可能性中自己对抗的生活。那个美好的,击败了群星恶意之后逐步回到昔日黄金时期的幻梦,终于破碎。
一个接着一个,属于都市的美好未来,那些都市人发自真心认可的理想世界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破碎,失去了约束的可能性开始暴走,借助都市内部普遍存在的干涉其他世界线的技术,可能性与可能性之间的屏障被击碎。
都市司书详细的记录了这种变化。即使理想世界已然从可能性的约束中超脱而出,但他仍然对可能性以及下属的世界观有着相当强的干涉能力。
哪怕是与其他同级别的对手对抗,哪怕是此时稍胜理想世界一筹的神明,也不可能做到以自身的体系干涉都市的程度。
福至灵心,都市司书发掘了理想世界的特殊性,因为昔日涉及理想世界的多重力量。因为李昂本身便是在多重世界观、多重体系、多重正确的夹缝之间成就了自身的范式。此时的他回过头来,有了对曾经影响自己一切的正确施加自身影响能力。
例如,理想世界否定可能性中的理想未来,关闭了神性之中关于同一个体在不同神性领域中的体现,斩断了洪荒他我之中他我与本我之间的联系。
李昂的重要性一再拔高。有能力影响其他三家,甚至算得上半个本家人的至强者,在当前唯一帝国与万神殿打的不可开交,洪荒即将下场的情况下实在是过于重要。
但都市司书遗憾的发现,此时的自己无法压过理想世界。即使有可能性之光的加持,自己也只能在明面上占据些许优势,要想取胜,要么用水磨功夫一点点用可能性将理想世界完全理解并以自身体系诠释,要么愿意绝强大力将其一击而退。
司书手中有没有这样的力量?当然是有的,不管是舍弃自身,完全融入可能性之光,唤醒身为都市之主的一面,亦或是借来汹涌澎湃的战争血火,将都市的可能性完全导向战争,司书都有正面击败甚至碾压寻常伪多元的力量。
即使是理想世界,面对这样的力量也会落入败势。若情况合适,趁此机会将诸我界兼并,纳入唯一帝国的领域中也不是不可能的。
都市司书轻而易举地抚平了心中泛起的点滴,将这种极不寻常的欲求导入了自身陷入疯狂的某种可能。又顺手把某些试图定义自己的信息否决,否认自己与理想世界互相交锋而产生的约束。
虽然成长的很快,但他我们离这一层还差了些许,即使是同时借用他我与自我的虚也无力参与这样的战斗。在世界观的层面上,其余他我持有的范式可以称为某个独特的版本,又或是某个开放了全新体系的独特资料片。
但唯有理想世界是一款全新的,值得被其他玩家瞩目、牢记并游玩的游戏。
都市司书翻开手中的书本,她再度开始了昔日的工作,将失去了最理想未来的都市可能性全数记录。
相比于未来逐渐唯一,众人皆在他我十人之下的诸我界。在可能性中得出某几种相对较强的可能性并不费事。
确切的说,即使穿越者所在的都市陷入崩溃,即使首脑未能达成击败群星的未来,但他们也能达成某些相较于原版更为优秀的未来。
记录这种未来,并以潜意识之河将其判定。将越来越多的未来导入其中,并以此得出某个相对优秀的集群。
都市最初的道路显现,未来与未来之间互相联通,可能性与可能性之间互相对比。
就在这一刹那,就在都市司书开始记载、分析、理解、诠释都市中各种不同的变化时,一个世界在诸我界领域内诞生。
吸收了都市司书发散的全部影响;以各种不同的要素、条件、前提将其约束;将这些被修整过的信息逐一解析。
赋予了其不竭的动力;为其中的生命,添加了不竭的欲求;把一缕美好的光寄托在他们的未来;彻底断掉了这个世界既定的轨迹。
确定了进化的边界;将他我十人外的一切否决。
在李昂的注视下,新的都市开始了一场可歌可泣的抗争。
在文明的诞生之初,都市人便深刻的认知到,仰望群星并不能眺望未来。相反,任何对文明之外的观察都会引来恶意。
也许是日常的食物变成要命的毒药,也许是早已被掌握的技术变成摧人心智的折磨,也许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变成霍乱的根源,也许是昔日的文明变成自设的陷阱。
不可直视群星,不可窥探火焰之外,
这是都市人定下的最初禁忌,这是中首脑尚未诞生的时间节点便被全体都市人铭刻在骨髓中的教训。
文明一点点发展,迎着群星的恶意,迎着命运的挑动。都市人成功征服了自己的母星,在一代一代天才的前赴后继下,在一代代勇士的不惜生死中。都市人成功攻略了自家的卫星,甚至将自己所在的恒星系纳入掌控。
就在都市人志得意满,自认为掌握了群如何应对群星的恶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无视先祖留下的禁忌时。群星勾勒成了衣袍,不可名状、不可定义、不可直视的神明将他的衣襟抚过了都市。
于是,殖民地下的地壳变动,于是,本该无智的星辰生出神经。于是,已经踏足群星,甚至向恒星系之外探索的都市人再度缩回了母星。
一座又一座的城市崩溃,一个又一个的国家消失。某些组织,某些公司,某些联合极其幸运的在当前情况下活了下来。于是,一个看上去和原本差不多的都市悄然诞生。
这种不同的历史带来的唯一改变,便是都市中没有了区域的划分。首脑的统治一切,都是人遵循共同的禁忌。
时过境迁,原本的各种联合分分合合。在首脑的压制下,都市一次又一次的躲过了毁灭的危机,人类一次又一次避免了破灭的未来。
在这个过程中,十家不同的机构悄然兴起。
相信人生在世必会产生影响,影响的涟漪互相汇聚、彼此积攒便能诞生影响世界的波涛。名人协会穿上了精心定制的西装。
相信智慧生命的诞生源于欲求,文明的发展在于欲求。相信众生之欲皆在一杯之内。圣杯会鼓励会员去完成自己内心最狂放、最不羁的幻想。
某些不愿加入势力的独行侠们瑀瑀独行。在群体的围攻下,在自然的逼迫下,这群从未联合在一起的人们变得越发的强大,越发的自我。都市人敬畏地称他们为独客。
疯狂的学者们道尽了血脉的尽头,他们模糊了人类与非人的边界。某些被首脑禁止的禁忌在都市内部复现,他们吸纳了过去的公司与组织,又将某些对现实绝望、放弃未来的残缺者纳入自身。进化解放联盟慷慨地赠与的都市破除自身上限的工具。
尊重约定,遵从律法,尊重禁忌。律者将都市的条条框框纳入自己的掌心,让众生在自己的五指间起舞。
乐善好施、乐于助人的豪侠们向都市的一切黑暗出手。小到打劫店铺的混混,大到联合对凡人下达的压迫。只要他们遭遇邪恶,只要他们面对不公。游侠便会举刀,游侠便会奋起。星星之火必会汇于一处,将不公击破,去将黑暗抹除。
某些个体得过且过,他们认为人生在世并没有什么一定要达成的目的,一定要完成的成就。好好的活着即可。一道美食足以让他们心满意足,一次安眠便足以让他们心生欢喜。若非有人刻意收集的相关信息,都市人甚至没发现这群人已经构成了一个相当庞大的群体。虽然被人厌恶的称为自弃者,但他们一如既往。
某些热衷于锻炼自己,不断探寻自身精神与肉体上限的个体联合在了一起。他们自称超越狂徒,热衷于在原生条件下的极限突破。只要他们有所成就,都市人的上限便会悄无声息地拔高一点。
某些生来便知晓一切的天才,某些后天习得所有的求知者聚集在了一起,他们将都市的所有分条列项的记载了下来。将都市的过去与现在逐一向都市说明。他们一再触犯了首脑的禁忌,再三引发了都市的暴动,但这群求知者仍然我行我素。
这九个新兴的势力,加上都市人内心深处对于美好未来的追求共同组成了如今的十家。
一个由他我十人主导的都市诞生,一个尚在可能性中,被可能性之光认可的,由他我十人主导的都市真正完成。
以这个都市为楔子,他我十人的力量打入了可能性之光,打入了都市内部。在都市司书不断记载的各种可能中,这个都市成为了不容忽视的一个侧面。
确切的说,一个并非划分为26片翼的都市,一个由并非由可能性之光主导的都市。在可能性之光内部实在是显得过于异常,但偏偏,他同样是由可能性诞生的未来。
“两败俱伤,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在他我十人主导的都市加入可能性之光的瞬间,属于诸我界的其余可能彻底凋零。从此刻开始,诸我界内部便不可能诞生他我十人之外的世界观,从此刻开始,原本与他我十人不同,与理想世界不同的伪多元也将逐渐向他我十人靠拢。
上条当麻有些遗憾地发来的照会。作为魔禁系世界的庇护者,作为各种文集世界的集合体。丰富多彩正是魔禁系世界的底色,上条当麻不会接受一个所有未来皆被锁定,所有一切向同一个方向扭转的未来。
上条当麻表示,若无法改变未来的锚定态,此战之后,武道系便会从诸我界脱离。失去了武道系,诸我界会不可避免地衰弱了一点,这一点衰弱会引发了进一步的连锁反应,让越来越多的世界心生疑虑,越来越多的伪多元开始权衡利弊。
不再具备其余的可能性,所有的未来皆被他我十人,皆被理想世界占据。有但凡有些心气的强者们都不会接受这种现实,即使是与诸我界关系最为亲厚、道德最为高尚的光之国,也会在此战之后脱离。
李昂不禁面露感慨之色,釜底抽薪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局势。随着可能性的凋零,随着未来的唯一化,不同的个体产生的不同欲求无法再被调和,势力的组成根基被彻底否决。
一缕细微的光辉在李昂手中泛起,随着可能性之光对他我都市的承认,这份力量也自然而然的落入了他手中,如果将这份力量注入如今的诸我界,让可能性重新诞生
无形的律动从他我的连接中发来,虚的警告彻底抹平了这一点情绪。
自己无法在短时间内胜过都市司书,与她维持互相拖延,保持一定程度的压制便是最好的情况。李昂有些遗憾地想着,如今的自己比过去强了无数倍,但现在的自己仍然只是决定胜局的筹码,而非奠定胜局的基石。
不管是借助全能的力量也好,还是本身的境界达到了相应高度也罢,如今主导其余三方的,都是某种程度上超脱了伪多元半格,有能力直观影响多元宇宙的强者。
在皇帝的影响下,原本比自己差了些许的都市司书有能力与自己僵持。皇帝并未赋予司书什么力量,他只是给予了都市的可能一个终极解决方案。
一个以战火裹挟一切,一个以力量决定地位,一个以胜负决定成败的未来。
李昂与都市司书的互相攻讦最多只能算平分秋色,甚至,因为自己否决了可能性最理想的模样,自己还这么占据了一定程度的优势,但通过战争这种手段,司书可以轻而易举的决出一个胜利者。
可能性的纷扰能够被战争这一终极答案包含,当战争的胜败奠定,当战火的硝烟散尽,一个并非理想的未来便会诞生。
也许并不广大,也许不是最好,世界与生命的关系也许并不融洽,但他一定会是此时的最强。
战争压制了自己对可能性的影响,自己固然得到的可能性之光的承认,但由他我主导的都市并不适合如今的诸我界。
准确的说,李昂不会允许可能性之光主导诸我界的未来。
那么,皇帝、神明、三清,这三位超脱多元宇宙半格,并能够常态维持这种状态的强者是如何达成这一步?
皇帝的轨迹最是清晰,那场包含了大半个多元宇宙的战争,那一场将除了逐世者以外全部势力纳入其中的战火簇拥着皇帝迈出了这一步。
如果要仿造皇帝的轨迹,自己便要将理想世界扩散至七成以上的多元宇宙。在如今的战局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自己能做到这一步,自己便胜了这场多元大战,更进一步的力量只是锦上添花。
神明想到祂,李昂不禁有些默然。这几位强者中,神明是与自己关系最深的一人。
在某段时间内,英雄之神的残余,那超出寻常伪多元的视野是自己的底牌,也是自己观测多元宇宙并飞速完成自身范式、升格自身正确的底气所在。
虽然这份遗留被艾欧取走,英雄之神也放弃了自身的范式,选择完全承认神性的一切。但李昂了解神明过去的一切,了解身为英雄之神的戴蒙是如何看待多元宇宙的。
神明成就的根基在于过去的英雄之神曾经常挑战过全能领域,祂也的确引发了相应的影响,在那一刻,多元宇宙所有有英雄相关的世界观皆在与祂呼应。如果祂成功,英雄之神便会将自身的英雄范式升格为概念,应在整个多元宇宙。
虽然只是自家的片面理解,但李昂确定从那个状态跌落的英雄之神具备了某些超出伪多元的特质。这份特质结合了神的象征,英雄之神完全放弃了自我,才成就了如今的神明。
要模仿他,自己首先便要完成伪多元向全能的飞跃。
而三清,想到这里,李昂再度拉过的盘古道果。虽然只是一枚复制品,但其中的信息却与真货一般无二。
开天的记忆,鸿蒙开辟的造化,先天神圣的逐一显现与隐没,先天向后天演变的种种其中开辟、演变、终结三道气韵彼此化合、又彼此分割。化作红藕白花青荷叶的气象。
不自觉地,李昂开始将三清的气象与梵天一系的创造、维系、毁灭进行比较。虽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甚至很难说这三者诠释的是同一种宇宙现象或者概念,但李昂扔从中看出了某种共通之处。
两者同样在诠释宇宙从诞生到终结的过程,理论上,这两种方式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分,只是三清走的快些、站的高些,由他们所诠释的道比梵天一系的业力循环高些。
不可避免的,李昂的思绪从三清与梵天延伸到了其余诠释开始到终结的神话。中多元宇宙中已然势微的阿兹克,在冰天雪地中日渐衰退的黑白双神、从卡俄斯开始到赫尔墨斯终结的奥林匹斯
三清曾与道主相论,李昂仍不清楚他们当时到底论了什么,但三清融于道中,其本尊甚至分裂成了神、仙、人等无数个侧面。若非宿命星宿道君的大秘仪,三清想必会在道中寂灭无数年后方会在某个机缘巧合下归来。
这般想来,那尊道君的种种算计,到底是帮了自家的老师,还是打破了自家施展无数年的算计?
洪荒自盘古而生,但即使司见过盘古一面的西木,也无法说明盘古如今的状态。在这个时间点上,他无疑已经死去,但任何前往洪荒的伪多元都会直面盘古,任何试图从洪荒脱离的神圣亦会直面盘古,任何试图改造洪荒、更易洪荒的存在亦会遭遇盘古。
洪荒在,盘古就在,即使洪荒已经在道祖、玉皇的手笔下变得比昔日强盛的无数,即使仙道已然成长到曾经主宰多元宇宙1/4的程度,但洪荒仍是盘古,盘古仍是洪荒。
从这个角度出发,太清、玉清、上清三清合一而生的三清从某种程度上也是盘古的元神,他们所主宰的洪荒天地亦可视为盘古肉身,两相结合之下,他们几乎可以复现出盘古的全部。
由此推论,盘古是超出伪多元半格,以纯粹的力量突破伪多元极限的强者。就要走这条路,首先要有个超出伪多元半格的前世。
三条路似乎都是死路。不管是覆盖多元宇宙半数以上的正确,还是本身挑战过全能的经历,亦或是超出伪多元半格的前身,李昂都不具备。
真的,不具备吗?
李昂翻出了他我镜,镜身背面的他我二字一阵扭曲,化作昔日的昊天。作为曾经的昊天遗宝,作为玉皇昔日的前身,那尊昊天帝君无疑也是位强者。
虽然尚且不能确定他是否超出了伪多元,但以昊天与玉皇之间的象征性,自己将他我镜再度演化为昊天残境,并以其为凭,将昔日的昊天认可为自身他我,将如今的他我十人认定为昊天他我,是否可行?
西木开始访问洪荒天道,查询洪荒中关于道身的信息。道身是洪荒遍布多元宇宙的眼睛,诞生出相应道身的神圣却并不怎么在乎道身与自己的对应关系。
关系强些的,他们偶尔会化身降下。关系浅些的,当个与自己相似之人。对洪荒中的众神圣而言,他我是彰显自身影响力的渠道,是扩充洪荒仙道的便利体系。
作为成就他我之道。成就了他我象征的昊天帝君。作为在道中别出了他我象征,在仙道体系内强求逐世者体系并成功的天帝。
李昂的心中再度提高了他的评价,虽然已经在各种层面上确认了自己的穿越司巧合,但站在与昔日昊天帝君相似的境界和地位上,李昂扪心自问,如果自己要死,如果自己想要给自己的势力、自己所眷恋的地方留下些什么?
自己,会随手将自己的伴生至宝,将自己毕生所有成果的体现随意乱丢?
当然不会,对于达到自己这种程度的强者来说,哪怕是临死的一瞬,也够自己做无数的事。别说是与自己伴生,寄托了自己一生所有道行的至宝,李昂在临死前甚至能将诸我界及其内部的所有全都定好归处。
就算昊天帝君真的是将残镜随手丢向的多元宇宙,那自己的灵魂会与它互相吸引,甚至在后续接收了万神殿、都市势力的相关影响也一定不是巧合。
在昊天帝君死亡的一刻。他是否照见了如今的多元宇宙,看到了自己的转世之身成就玉皇,自己手持他我镜成就自身正确的一幕。
除了保留在虚手中的他我镜之外,其余他我手中的他我镜皆向昊天残镜天转化。众他我的本质象征纷纷从镜框上落下,已然被理想世界修补的镜面也再度生出些许裂纹。
动念之间,李昂便将万神殿与唯一帝国赋予的影响从昊天残镜中驱逐,他手中留下的唯有最初的、最纯净的、包含了他我象征的一面残镜。
李昂安静地注视着镜面,注视着镜中自己的倒影。在李昂的注视下,镜中的倒影缓缓变化。
属于强者的威严一点点消散,属于伪多元的微光一点点暗淡。梦中的人影逐渐变得平淡无奇,最终,他变成了一个李昂相当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存在。
镜中的人影缓缓行动,他似乎没有任何自我意识。只是某个过去的影子,只是某道来自过去的信息。
一栋平平无奇的居民楼中,某位假期中的青年睡了个昏天黑地之后出门觅食。这一刻,无形的波动自星球本身涌动,穿越的影响自天穹之上传来。
包括这位刚刚睡醒的青年在内,地球上无数人在这一刻成为了穿越者,成为了穿越撒向多元宇宙的影响,成为了至法天让多元宇宙自行决定命运计划中的一部分。
就像是心灵中的灰尘被缓缓拂去,就像是某道意识中的暗影一点点消无。穿越了无数年后,李昂终于想起了穿越最初的记忆。
在李昂从地球穿越,到他的灵魂向地星落下之前。还有一个过程,还有一次穿越。
在一次次的尝试中,昊天成功将他我从道中独立。在完成的一瞬,逐世者体系与仙道体系的互相冲突便撕裂了昊天的身体。
两种能在某种程度上诠释概念本身,皆有以一己之力诠释概念的雄伟壮志的体系互相碰撞,作为这种碰撞最直接的承载者,穿越者·李昂与昊天帝君立刻陷入了濒死的境地。
以天帝的权柄与主宰洪荒天道的伟力,昊天帝君强行弥留了一个瞬间。他在这个瞬间的安排了种种事宜,让洪荒不至于因为失去了自己而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以自己对穿越者这一系统的了解,昊天强行留住了穿越者的生命,就算其本人已经碎成了无数份,天帝的伟力仍然将他留在了生死的一刹。
李昂不知道当时的昊天想了什么,他所看到的,便是在一面镜子照射下,无数破碎的灵魂碎片落入了镜子之中,在他我的影响下,化为与本身同源却不同的模样。
一块稍大的,与洪荒体系结合最深的碎片留在了洪荒之中。李昂认出,这枚碎片便是日后的宿命星宿道君,其余的碎片却在昊天残镜逐渐成长,甚至有了再度合一,成为昊天镜器灵的趋势。
但仙道与世界体系的冲突从昊天帝君蔓延到了他的伴生至宝上,昊天镜越发破碎,变为了残境。甚至因洪荒体系与世界体系的冲突,蕴含了他我象征的昊天残镜不可能在洪荒中继续留存下去。
于是,一面破碎的镜子从洪荒中激射而出,于是,各方的目光悄然投来。于是,镜中蕴含的无数灵魂碎片和昊天镜的点点残骸一同向多元宇宙漂流。
有些碎片极其幸运,他们天生便于某块昊天镜的残片互相结合,也有的运气差些,仅有他们的灵魂本身投入多元宇宙。对李昂的众多他我而言,这便是有金手指与无金手指的区别。
这也算解答了李昂一直以来的某个疑惑。除自己以外,其余他我的金手指或多或少都反映在了控制上,或是控制自身,或是控制精神,或是控制可能性的激发,或是控制信息的流向。
在得知了这份穿越初始之后,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便诞生。那份控制力并非来自李昂的灵魂,而是来自昊天镜的遗留。
作为昊天帝君曾经把控大千、洞察所有的至宝。那一份对万事万物的把控和观测能力和各个世界不同的规则结合,成为了各位他我们各具特色的金手指。
在观测到最初的穿越者的瞬间,在明白自己穿越始末的瞬间。某种灵觉、某种福至灵心的预感便在众人心中泛起。
如果愿意,所有他我便能以最初的穿越者为蓝本再度复还最初的模样。众人所拥有的力量也能在瞬间叠加,以理想世界为顶点,以他我为参照,众人的力量能在瞬间结合,推动李昂向伪多元之上迈出一步。
确定昊天帝君转世为玉帝,玉帝是在道之中成就了仙的全能。李昂无需担心,昊天通过镜中的暗手复活自身,如今的他已经被一个全新的、更强的存在占据。
他我象征最初的成就者已经放弃了它,这份力量中无人比自己更强,无人比自己更为通晓,他所映照的穿越者·李昂是他我的起源。
“这就是心魔?明明他我象征不是仙道体系中的力量,但凡是和仙道沾边的修行者,成就的力量皆有心魔在其中。”
“的确,是让人不得不思索,不得不动心的诱惑。如果不是我一早就确定了自身与你们的不同,在超出伪多元半格的诱惑前,我真不一定能把持住自己的心神。”
“这甚至不是天魔之王的手笔,而是刻在洪荒之中,刻在仙道体系中的本能。修士突破,皆有心魔作祟。”
“这么说来,那些没有心魔,全靠能量硬顶的世界观,是否便不在洪荒之下?”
“想这个有点晚了,如今的修仙侧世界已经被洪荒囊括,不管昔日在不在,现在也都是在的。”
“真不想试试?要不你们切个分身出来,我用“他我”融了,有自我在,我保证你们分身的独立性。我不是一直以来都差点人性吗,说不定映照最初的穿越者·李昂能帮我把人性补回来。”
“对你来说,人性薄不薄有什么意义?有人性没人性,你都是这副好战成狂的模样。既然已经将心神寄托在了自我上,又何必再去追逐曾经。”
“从虚的思维模式看,它大概只是想要那份力量,而不是想要人性,这么说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看破不说破,你这样是没朋友的。”
久违的,他我连接中纷扰了起来。
李昂从善如流,久违的展开了名为同位体的世界观,将众他我与自己皆化出了一个100复刻本身的同位体。
理想世界的辉光延展,将这些同位体与理想世界、与诸我界之间的联系全数斩断。李昂赋予这些分身赋予了近乎绝对的独立性,分身与自己无比相似,除了与诸我界的联系之外,这些分身可以视为他我本人。
昊天残镜落下。在李昂、李绅、李、无限的亲密合作下,他们完全复刻了一面昊天残镜,以西木的混沌仙道,他们将西木理解中关于他我、道身、大罗、太乙的种种信息导入其中。
那种发现他我时,从无穷高处、无从远处的本质连接感再度萌生。而这一次,这种感觉比此前的任何一次都来得深入。
众他我的世界观齐齐展现,在理想世界的带领下,众人以各自的世界观分割了彼此,借助虚的存在,众人为彼此划分了绝对的、不可逾越的线。
同位体十人已然合一,昊天残镜上那破碎的镜面、残缺的镜框正在一点点恢复。众人都能感觉到,自己寄托在同位体中的经验和领悟正在被某种更加浩瀚、更加博大的东西理解、吸收、补全。
“他我象征。”
不知何时,都市司书来到了闪烁着他我辉光的同位体面前,她手中的书籍正不断增厚,他我复现而来的一切缓缓凝聚成一本《他我之书》。
“那位昊天帝君昔日的陨落果然别有秘密。虽然当时的多元宇宙公认这是两大体系互相对撞造成的必然,但都市之主却有某个推论。”
都市司书吊足了胃口,这才缓缓道:“我确信这个推论有着十足的价值。如果理想世界愿意放开自身的阻隔,让我观测他我复现的信息,我便将这个推论以及都市之主当时的各种尝试全数告知。”
“不可泄露给皇帝以外的存在。”
“可。”
达成一致的瞬间,信息在李昂心头浮现。他我之书的增厚速度也增长了些许。但都市司书与理想世界却齐齐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神色。
他我之书变得再厚,也无法复刻他我的所有。都市之主昔日的种种尝试不过是将可能性之光、劫、希望之光、科技进行劣化并互相组合。
虽然不是没有成果,但完全无法与昊天帝君的成就相比。毕竟,作为玉皇的前身,研究这一位的势力并不在少数。
都是司书拿着他我之书的右手猛地砸下。理想世界无声无息的踏前一步,一个由他我十人主导的,并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都市轰然砸出。
他我之书与十人都市融在了一起,双方的力量彼此切割。一个由他我十人构成的都市诞生又瞬间崩灭。一本暗淡的、残缺的、还有些许刀砍斧凿,火,水淹痕迹的书籍落入司书之手。
李昂晃了晃手,将那些许酥麻彻底赶去。在他身后,同位体十人复归最初,一个带着些许迷茫和恐惧神色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好,最初的我。”
他我象征自然而然地与他呼应,诸我界领域内,某些早就被李昂放弃,彻底斩断了他我联系的李昂身上,穿越者·李昂的神情再现。
理想世界冉冉升起,也不管一旁司书好奇的目光与双方彼此纠缠的力量。
“在正常的多元宇宙,你这逃生速度也算绝了。只要多元宇宙还有他我存在,你便能随时在他们身上复现。结合他象征本身的性质,可以说,只要还有世界存在,只要还有仙道存在,你便绝不会死,绝不会消失。”
“帝君的确赠了我们一份绝佳的礼物。如果没有万神殿和多元共和国的干涉,我穿越之后想必会是这般模样吧。”
“要是在地星时便有他我象征这样的力量麻,我又何必那么苦心费神?地星上的我也不必因力量的骤然落差落入那般下场。”
理想世界扫了司书一眼,并未发表什么言论。李昂缓缓道
“你刚刚跳跃了347次,跳跃的范畴皆在诸我界内,也知道在此时的多元宇宙我所有,我的他我皆在诸我这个领域中。即使被斩断了联系,但他我之间的丁点联系也会促使着他们来到此处。”
“若不在此,便只有洪荒中的西木与宿命星宿道君的残余。但对你来说,洪荒是个远比诸我界更加恐怖的去处。”
“冷静下来,好歹也是我们的起源。就算骤然从凡人跃升到了如今的地步,但只是象征的本能,也应该能让你理解我所说的一切。”
理想世界默默送去了一道信息,通过与穿越者·李昂之间的他我联系,这道信息越过了“他我”的保护,渗入了穿越者的意识。
他我连接中,圣哈哈大笑。
“我就说食色性也,这家伙看我的记忆比看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多。”
没去理会圣的狂笑,李默默德将自己的某段记忆盖得深些。
“我是你准备的第一张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