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是西山村新一代最痛苦的回忆。
冬炼三九,夏炼三伏,日日勤炼,不敢废弛。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这是陆家学堂门口的警示语。
“哼。”
“拳要快,背要直,马步要深。”
一个教习手中拿着教条,眼神锐利如鹰,环视着周围的学生。
他为陆家流过血,受了伤被分配到了这里。
所以他更加能知道实力的重要性,对于这些小屁孩,下手可没有一丝留情,近一半的学习都被他的教鞭抽过。
打完了还不敢告诉自己的父母,不然还要挨一次打。
“我年少时要是有你们这个条件,现在起码是宗师了,一个个的都打起精神来。”
队伍里不但有男孩,更是有女孩。
经过一夜的风尘仆仆,几度变换方向,陆玄终于回到了他忠诚于他的西山村。
如今说是西山村已经不合适了,毕竟周围几个村子都合并到了一起,现在村子里面的人对外都说的是陆家。
“葛叔,你再讲讲当初陆家和王家的那场大战。”
“就是你再讲讲,听说顾执事就是那个时候崛起的。”
“是啊,什么时候我们也能象他一样啊。”
“嘿,你这后生,你可是知道顾然那小子,当初可是差点死了,自己的爹也死了,我看到他的时候全身血呼啦差的,要不是家主拿了上好的药材,那小子可扛不过去。”
“你们这群人就是没有看过当初战斗的惨烈,你要是亲眼所见便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老葛叔,你就是上了年纪了,功劳马上取,荣誉刀中藏。
我们学了这些本事不就是要立功,为陆家做贡献。
你看顾然,和我们差不多大,人家都能在那里修一个祖宅了,说亲事的人每年都有好几十。
这才是男人该活的样子。”
一支五人小队在路上巡逻着,他们属于夜巡的队伍,这是他们最后一趟,巡逻完后便可以休息了。
“谁?”
一个眼尖的青年看到薄雾中出现一个模糊的黑影。
其馀四人听到了声音后也警剔了起来。
葛老根手中的铜锣也蓄势待发,一旦有了消息便开始狂敲,附近的巡逻队伍也会快速朝着他们集结而来。
“会不会是自己人?”
“平日里这个时候有人从外边回来吗?哪怕有也是三五成群,哪有独自一人。”
那领头青年,眼神死死的盯着前面。
手中的长枪被他死死握住。
陆玄看着将自己当成坏人的巡逻队也有些无语。
本想着靠近村子了就没有再隐藏自己的身形,准备看看这些年来村子里面的变化。
结果被当成坏人了。
不过他对这些人的警剔之心十分的满意。
他走近。
“我没有恶意,只是来走亲戚的。”
“你的亲戚是谁,住在哪里,门牌号是多少?
你又是谁,哪里来的?“
一连五个问题直接将陆玄给问懵了。
这让他想到了前世在天府广场连续被三波警察盘问的事情。
葛老根在原本十分警剔的握着铜锣,毕竟作为这支队伍里面唯一上过‘战场’的人,他的经验十分的丰富。
不过当陆玄靠近,露出真容后,他那记忆深处的模样顿时跃入眼前。
“是家主,是老家主!!”
他是见过陆玄。
刚想要激动给的开口,要知道陆玄已经有近六年没有出现在村子里面了。
很多人都猜测他陨落了。
几年前陆大福还带着他们这些老家伙清理了一批人。
如今没有想到再次见到了陆玄。
“赵极我认识他。”
他看到陆玄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便打着配合。
“葛叔,你认识?刚刚怎么不说。”
那青年明显有些不信。
“那么大的雾,我又老了,哪里看的清楚。
行了不要废话了,让人家快点走吧。
怎么连我你也不信了?”
“不是这个意思,葛叔。”
“行了,行了走吧。”
“多谢各位行方便。”
看到陆玄的抱拳行礼。
葛老根连忙回礼,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青云山。陆家。
一大早陆景明便带着陆家第三代习武。
“三伯,我能不能歇一歇啊?”
一个萌娃扎着马步,看着躺在躺椅上的陆景明,奶声奶气的开口道。
“不行!明远,你爹既然把你交给我了,我自然是要对你负责的,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爹从小对我的照顾呢。”
陆景明摇晃着躺椅好不舒服。
陆明兰则是骑在了他的身上看着自己的哥哥在那里哼次哼次的扎马步。
“三伯,这几天我看奶奶可高兴了,那天我问她,他说是爷爷要回来了。
可是这都好多天了,爷爷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陆明兰声音如佩玉鸣环,十分干净。
陆明远扎着马步,但耳朵却伸出的长长的,显然对自己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爷爷十分的好奇。
“你爷爷那个人心狠的很,走了好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当初走了时候还瞒着我们,就给你爹和你奶奶说了。”
“他老人家的事情我们怎么敢问,指不定在哪里逍遥呢,回来没准又给你们带个伯伯或者姑姑回来呢。”
陆景明对自己的父亲有气,当年瞒着他们出去的这个事做的不地道。
若不是二哥冲动,去了闭关之地看了,他们估计还当蒙古人呢。
当陆景明摇头晃脑的吐槽着陆玄的时候,却发现怀里的陆明兰仰着小脑袋看着自己身后。
不但是陆明兰,连陆明远也看着自己的身后,
他以为是自己母亲来了,或者是小妹来了,便仰着头。
这一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就看到一个脸黑如墨的中年人站在自己身后。
再仔细一看。
“爹!”
他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再弯一点,石锁举高一点。”
陆家所有人都到了。
陆玄抱着自己的小孙子和孙女坐在椅子上,喂着他们小点心。
陆景明则是扎着马步,每一只手上都举着几百斤的石锁,膝盖上还放了两个。
胯下则是燃着一支小孩手臂粗的香。
所有人看着陆景明的惨状,忍俊不禁。
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后。
没想到他这么倒楣,蛐蛐别人,被当场抓住。
“什么时候香燃完了,什么时候你起来。”
“啊,爹,我错了。”
见陆玄无动于衷。
声音婉转凄凉,试图唤醒苏婧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