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都懒得听他们废话,看向身边抱着父母头颅、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意的唐雅,缓缓开口道:“小雅,他们就交给你了!”
唐雅听后,眼中满是愤怒与杀意,她死死盯着地上那些仇人,尤其是面如死灰的铁力和铁唐,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因仇恨而沙哑:“好!谢谢你,雨浩!也谢谢你,遥茱姐!”
霍雨浩点点头,随后和冷遥茱一起转身离开了大殿,并顺手关上了沉重的大门。
殿内,顿时只剩下唐雅,以及被废了魂力、如同待宰羔羊般被捆绑起来的铁血宗上下共计二百三十一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大殿内传出了凄厉绝望到极致的惨叫声、求饶声、咒骂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唐雅将唐门典籍中记载的所有审讯、折磨人的手段,以及各种阴损暗器,都在这些仇人身上一一施展了一遍!
她要将父母和宗门众人所受的痛苦,千倍百倍地偿还回去!
足足两个小时后,大殿内的声音才渐渐平息下来。
最终,唐雅用一柄短刀,亲手割下了包括铁力和铁唐在内的所有二百三十一名仇人的头颅。
随后,霍雨浩帮她一起,收殓了唐门众人的尸身,妥善安葬了她的父母。
又将那二百三十一具无头尸体和头颅堆在一起,付之一炬,冲天的火光和焦臭味弥漫了很久,仿佛在祭奠着唐门逝去的亡魂,也宣告着一段仇恨的终结。
火光映照下,唐雅跪在父母的新坟前,泪水早已流干,眼神变得空洞而疲惫,大仇得报之后,是更深重的迷茫与虚无。
霍雨浩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打扰她。直到唐雅的情绪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身体不再因抽泣而剧烈颤抖,他才缓步上前,站在她身侧,望着那两座新坟,用一种平静却带着奇异力量的语气开口道:
“小雅,或许你的父母未必没有复活的希望。”
“复活?”唐雅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光,但随即迅速黯淡下去,她苦涩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有复活雨浩,谢谢你安慰我,但我知道的”
对她而言,复活之事无异于天方夜谭。
万年前的唐三先祖或许完成过类似壮举,但那是在灵魂尚存于魂环、肉身也未彻底损毁的极端特殊条件下。
她的父母头颅都被砍下,尸身分离,灵魂恐怕早已投入轮回,怎么可能还能复活?
“世界上确实存在复活之法。”霍雨浩的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曾听过一个传说,当你足够强大,强大到足以超越这个世界固有的规则束缚时,你便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将你所思念、所渴望的一切,从虚无中重新映照回现实。当然,这至少也需要达到神级以上的境界才有可能触及。
见唐雅眼中依旧充满了怀疑与绝望,霍雨浩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但无论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努力变强这条路,总归是不会有错的。
试想一下,你将来强大到足以制定规则,让世间万物都按照你的心意运转,那么,到了那时,想要复活你的父母,岂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力量,才是改变一切的根本。”
这番话,像是一颗投入死水中的石子,虽然未能立刻让唐雅完全相信复活的可能性,却成功地在她心中重新点燃了一丝微弱的火苗。
是啊,无论真假,变强总是没有错的!
如果自己足够强大,唐门就不会被灭,父母就不会惨死!
如果自己未来真的能强大到那种程度,或许或许真的会有奇迹发生?
更何况,她还没有报答霍雨浩和冷遥茱的再造之恩。
既然他们出手的条件是“自己”,那她就绝不能就此沉沦,必须振作起来,努力变得有价值!
“雨浩,谢谢你的安慰和点拨。”唐雅深吸一口气,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虽然身形还有些摇晃,但眼神中已经重新凝聚起一丝名为“目标”的光芒,“我会努力变强的!一定会!”
“你能这么想就很好。”霍雨浩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许。
他随即带着神情依旧悲伤但不再完全绝望的唐雅,走向一直在不远处静静等待的冷遥茱。
三人登上那架流线型的七级魂导飞行器,化作一道幽蓝流光,朝着天斗城别墅的方向飞去。
回到别墅时,夜色已深。
一直在客厅焦急等待的霍云儿,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立刻迎了上去,看到霍雨浩和冷遥茱安然归来,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突然消失这么久,着实让她担心不已。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到两人身后那个穿着脏兮兮暗蓝色衣裙、眼睛红肿、神色怯生生的娇俏少女时,不由得愣住了。
她疑惑地看向儿子,眼神里充满了询问:这怎么出去一趟,还带回来一个女孩子?
难道这是雨浩给自己找的儿媳妇?
可冷遥茱怎么办?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霍云儿早已看出冷遥茱对儿子绝非简单的姐弟之情,而是带着男女之间的倾慕。
不过霍云儿对此并不反对,冷遥茱年纪轻轻便是极限斗罗,寿命悠长,反而比自己更能长久地陪伴在儿子身边。
在霍雨浩简略地解释了唐雅的悲惨遭遇后,霍云儿眼中顿时充满了心疼和怜悯。
她立刻上前,温柔地拉起唐雅冰凉的小手,轻声细语地安慰起来,那母性的光辉让刚刚失去父母的唐雅瞬间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
霍雨浩见母亲主动接过了安抚的任务,便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晚餐时分,餐桌上摆满了霍云儿精心准备的菜肴。唐雅坐在桌边,显得十分拘谨和犹豫,拿着筷子却不好意思夹菜。
霍云儿见状,一边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一边温声开口道:“小雅啊,你的事情刚才雨浩跟我说了一些。别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
看着碗里满满当当、香气扑鼻的饭菜,唐雅轻咬着嘴唇,强忍着眼眶中再次打转的泪水,喉咙哽咽着,最终只能发出一个带着浓重鼻音的轻嗯声。
饭后,霍雨浩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棕褐色药汁,递到了唐雅面前。
“楼上房间给你收拾出来了,就在我隔壁,被褥什么的都是全新的。把这个喝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这这是什么?”唐雅看着那碗药汁,下意识回想起回来途中,霍雨浩特意绕路去了一趟医馆买的药材。
“安神的。”霍雨浩耐心解释道,“你精神受了很大刺激,喝这个能帮助你宁心安神,晚上能睡得好一些。”
“谢谢。”唐雅抿了抿嘴,伸手接过药碗,拿起小汤勺,一点点地喝着。
药汁入口是预料中的苦涩,但奇怪的是,苦涩过后,一股淡淡的甜意迅速蔓延开来,冲淡了那份不适。
“我加了点冰糖,应该不苦了吧?”霍雨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唐雅颤抖着,轻轻摇头,声音细若蚊蝇:“不苦是甜的”
她不断地重复着舀起、送入口中的动作,自始至终都深深埋着小脑袋,任由滚烫的泪水大滴大滴地落入碗中,与那带着甜味的药汁混合在一起,被她一同咽下。
这苦涩中的甘甜,仿佛是她此刻心境最真实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