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色微熹,晨雾还未散尽。
诸葛亮一身月白官袍,走入内阁府衙,刚在公案后落座,捧着茶盏暖手,一名属官便神色慌张地快步闯了进来,手里高举着一封急报。
“大人!天泉港加急情报!”
“是港口守备亲自传来的消息,说说出大事了!”
诸葛亮的眉头瞬间蹙起,天泉港乃是大秦沿海试点的核心港口,容不得半点差池。
他放下茶盏,沉声道:“呈上来!”
属官连忙将急报递到案前,诸葛亮立马展开信纸快速浏览。
不过片刻,他原本平和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猛地一拍公案。
“该死的海盗!”
“竟敢在海洋上劫掠我大秦商队,杀害数十名商户与船工,简直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锐利如刀,在厅堂内踱来踱去。
“出海贸易乃是大秦经济改革的重中之重!这些海盗猖獗至此,若不彻底铲除,不仅商户人心惶惶,沿海试点更是无从谈起!”
怒火稍定,诸葛亮的眼神迅速变得清明果决。
他深知此事刻不容缓,当即转身对着门外高声下令。
“来人!传我命令,飞鸽传书给水师都督周瑜!命他即刻调遣三支战船编队,沿天泉港至南洋航线清剿海盗,凡劫掠我大秦商队者,格杀勿论!务必将南洋海域海盗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是,大人!”
属官应声而去,不过片刻,一只游隼便从丞相府的信鸽楼冲天而起,翅膀划破晨雾,朝着水师大营的方向疾飞而去。
诸葛亮长舒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正准备重新落座处理政务,门外的侍卫又快步进来通报。
“大人,府外有一位姓沈的先生求见,说是陛下亲自派来,协助相爷推行沿海新政的。”
“沈先生?”诸葛亮微微一愣,“快请!”
没一会儿,一道身着锦缎长袍的身影便缓步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沈万三,他面带浅笑,举止从容,目光扫过厅堂内的陈设,最后落在诸葛亮身上,拱手躬身行礼。
“草民沈万三,见过诸葛首辅。陛下有令,命草民前来辅佐首辅大人,共推沿海新政。”
诸葛亮打量着沈万三,见他气度沉稳,心中先有了几分好感。
“沈先生不必多礼。”
两人分宾主落座,侍女奉上香茗。
诸葛亮也不绕弯子,直接将天泉港遇袭与清剿海盗的决定告知沈万三。
随即话锋一转,谈起了沿海资本主义试点的具体章程。
沈万三听得极为认真,时不时接过话头,从商户扶持、税赋分级,到港口建设、海外贸易布局,句句切中要害。
他提出的“以皇家资本撬动民间商户”“建立商船护卫队自保”等想法,更是与诸葛亮的规划不谋而合,甚至有多处补充,让诸葛亮眼前一亮。
两人越聊越投机,从晨光微熹谈到日上三竿,厅堂内时而响起激烈的讨论声,时而传来会心的笑声。
诸葛亮看着沈万三,心中愈发欣赏——此人不仅精通商贸,更能洞悉资本主义精髓,绝非寻常的逐利商人可比。
他端起茶盏,对着沈万三敬了一杯,眼中满是赞叹。
“沈先生之才,当真名不虚传!有先生相助,这沿海试点之事,定能事半功倍,新政推行指日可待!”
沈万三举杯回敬,“大人过誉了。草民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能为大秦新政添砖加瓦,乃是草民的荣幸。”
诸葛亮放下茶盏,沉声道:“沈先生,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官推行沿海新政的副手,专司负责商贸统筹与皇家资产的投资运作。”
“往后在试点之事上,你有任何需求,无论是要协调地方官府,还是要调取人手物资,尽管来找本官。”
“本官定会为你扫清障碍,给你撑腰,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干,不必有半分掣肘。”
他微微前倾身子,眼底满是期许。
“希望沈先生能发挥你的经世之才,盘活沿海的商贸脉络,让资本主义早日落地生根,也让大秦的百姓能早日过上富足日子。”
沈万三闻言,当即起身拱手。
“大人放心,草民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大人与陛下所托!”
话音刚落,诸葛亮便起身笑道。
“沈先生,经济改革推行非一人之功,内阁之人皆是国之栋梁,今日正好引你相见,往后共事也能少些隔阂。”
沈万三连忙应声,紧随诸葛亮身后,穿过丞相府的抄手游廊,往议事的偏厅走去。
偏厅内,几名身着绯色官袍的官员正围坐议事,见诸葛亮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诸葛亮抬手虚扶,侧身将沈万三引至众人面前,朗声道。
“诸位,这位便是陛下亲自举荐的沈万三先生。沈先生乃是商界奇才,一手盘活南北商路,更曾执掌过富可敌国的商业版图,此番前来,便是协助我等推行沿海资本主义新政,专司皇家资产投资与商贸统筹之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愈发郑重。
“沈先生的才干,陛下都赞不绝口,往后新政之事,还望诸位与沈先生多亲近、多配合,共襄盛举。”
官员们闻言,纷纷打量起沈万三,见他气度沉稳,虽身着常服却难掩干练,当即拱手见礼,言语间满是客气。
沈万三亦是从容回礼,言谈举止间分寸得当,倒让众人先添了几分好感。
一番寒暄过后,诸葛亮便唤来一名心腹主簿,嘱咐道。
“你带沈先生去皇家资产库与户部存档处,将各地商号、田庄、港口的明细账目。
还有沿海试点的规划图册,都一一给沈先生讲解清楚,务必让先生了然于胸。”
主簿躬身领命,转向沈万三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万三朝着诸葛亮与内阁众人再次拱手作揖,这才跟着主簿,大步朝着府内的库房方向走去。
交代完事情后,诸葛亮便转身回了办公书房。
刚跨过门槛,扑面而来的便是堆积如山的奏折,从六部的政务呈报,到各地的民生急报,满满当当地铺满了整张大案。
诸葛亮抬手揉了揉眉心,褪去身上的月白外袍,只留一件素色中衣,便径直坐到案前。
他没有急着下笔,而是先将所有奏折分门别类——红色封皮的是六部要务,黄色封皮的是地方急报。
待整理妥当,他才拿起一份兵部的奏折,细细读了起来。
窗外的日头渐渐升高。
他手中的朱笔起落不停,遇到含糊不清的表述,便在旁边批注几句追问的话;碰到可行的提议,就写下“准”“可依此行事”的批复。
不同于其他官员的引经据典、咬文嚼字,诸葛亮的批注向来平实直白,哪怕是小吏,也能一眼看懂其中的意思。
一份奏折批完,他便随手放在一旁,再拿起下一份。
偶尔有属官进来请示事务,他也只是抬头,三言两语便把事情交代得明明白白,从没有半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