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
大秦皇宫。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鎏金铜鹤香炉里燃着安神的龙涎香,暖融融的气息驱散了殿外的寒意。
明黄色的龙纹地毯铺满地面,踩上去悄无声息。
苏云一身玄色常服,盘膝坐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面前的紫檀木案几上摊着密密麻麻的奏疏,皆是各地呈报的民生与商税明细。
诸葛亮身着一袭月白锦袍,手持羽扇,端坐于对面的梨花木椅上,眉眼间带着几分思索。
“陛下,臣近日梳理了全国商税与农税的帐目,发现了一个症结——自海禁开放以来,南洋贸易虽为国库添了不少进项,但得利者多是世家大族与豪商巨贾。
寻常百姓,依旧只能守着几亩薄田,遇上年景稍差,便只能勒紧裤腰带度日。”
苏云闻言,沉声道。
“孔明所言极是。
自古以来,各朝皆重农抑商,视农耕为立国之本。
可如今看来,这种模式早已桎梏了国家发展。
小农经济固然能安稳民生,却也让财富失去了流动的活力。”
“那些豪商大族靠着海外贸易赚得盆满钵满,银子都囤在自家库房里,或是用来购置田产,形成土地兼并。
而民间呢?
无数百姓找不到活计,手里没有馀钱,既买不起东西,也无钱缴税。
钱不流通,整个大秦的经济就成了一潭死水。”
诸葛亮颔首,羽扇轻摇。
“陛下洞察秋毫。
如今大秦看似富庶,可财富尽聚于上层,民间凋敝,国库税收也因此受限。
长此以往,百姓怨声载道,于国于民,都绝非好事。”
苏云点了点头,开口道。
“所以,朕决意推行深层次的经济改革!
不再将商业视为末流,而是要把它作为推动国家繁荣的重要支柱!”
“朕要提出一个全新的理念——资本主义。
鼓励民间经商,扶持中小商户,让百姓有门路赚钱,有能力消费。
但市场绝不能完全放任自流,朝廷必须加以调控。”
“放任自流?”诸葛亮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不错。”苏云转过身,目光坚定,“若是任由市场无序发展,必然会出现世家大族拢断行业的局面,届时,百姓依旧只能任人宰割。
朝廷要做的,就是制定律法,限制拢断,保护中小商户的利益,让财富真正流动起来。”
“钱只有流动起来,才能惠及万民。
百姓手里有钱了,才能拉动消费,商户赚了钱,才能缴纳更多赋税,国库充盈了,才能强军富民,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诸葛亮羽扇猛地一顿,随即起身拱手。
“陛下此策,可谓是前无古人!臣愿为陛下鞍前马后,辅佐陛下推行此策!”
苏云目光落在诸葛亮身上。
“孔明,此事非同小可。
这资本主义乃是前所未有的新事物,历朝历代从无先例可循,贸然铺开,很容易引起世家大族的反弹,更会让百姓因不解其意而心生徨恐,稍有不慎,便会动摇国本。”
“所以,朕决定先不急于全面推广,而是采取试点之策。
沿海那些港口城市,如天泉港、明州港之流,本就是海外贸易的前沿之地,商民思想活络,百姓也早已习惯了商贾往来,正好作为试点的首选。”
“先在这些地方试行新政,放宽商户准入门坎,出台律法限制豪强拢断,引导财富流向民间。”
“待积累足够的经验,摸透其中的利弊得失,再逐步向内陆推行,为日后全面铺开政策打下坚实的根基。”
“明年,朕便要发起统一全国的战争,待扫清寰宇、一统天下之日,便是新政全面推行之时。
而这试点之事,朕准备全权交给你去做,旁人资质平庸,格局不足,根本把握不住其中的精髓,唯有孔明,能担此大任。”
苏云太清楚资本主义这东西的底细了。
这根本就是一把双刃剑。
既能凭着活络的商贸、流动的钱财,让国家经济变得有活力,百姓兜里能揣上实实在在的银子。
又能因为它的逐利本性,生出无数难以管控的乱象。
他想起当年的大明王朝,那时候江南的作坊遍地都是,商船往来如织,明明已经有了资本主义的苗头,眼看着就要兴盛起来。
可偏偏那些当官的和豪门大族勾结到了一块儿,借着权势拢断了赚钱的行当,偷税漏税成了家常便饭。
结果呢?
民间的富商巨贾赚得盆满钵满,口袋里的银子堆成了山,可朝廷的国库却越来越空,连军饷、赈灾的钱都拿不出来。
到最后,百姓没捞着半点好处,反而被苛捐杂税压得喘不过气,好好的一个王朝,就这么一步步走向了衰败。
苏云轻轻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警醒。
他要推行的新政,绝不能走大明的老路,既要让钱流动起来,又得把权力的笼子扎紧,绝不能让那些蛀虫再掏空了国家的根基。
诸葛亮闻言,当即起身,对着苏云躬身拱手。
“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必竭尽所能,将试点之事办得稳妥周全,为大秦新政铺就坦途!”
“孔明,这资本主义看着是让百姓经商赚钱,实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
它不是凭空冒出来的法子,更不是让大家随心所欲去逐利的幌子。”
“你一定要拿捏好其中的分寸,不能把它当做一门只管赚钱的生意来做。它不同于咱们以往的老路子,也不是放任世家大族拢断牟利的工具。”
苏云顿了顿,又细细交代起来。
“试点期间,你要多盯着那些中小商户,帮他们避开豪强的欺压;
制定的规矩要细化,税赋怎么收、拢断怎么防、纠纷怎么断,都要一一记清楚。
遇到拿捏不准的事,别自己扛着,随时派人向朕汇报情况,我们商量着来。”
诸葛亮躬身应下:“臣明白。”
他听过无数治国之策,却从没听说过“资本主义”这个名头。
可陛下说的那些话,他细细咂摸,却又觉得句句在理——钱要流动起来才能惠及百姓,不能让富人把钱都囤死,也不能让小民被欺负得没活路。
说到底,无非就是既要让大家能赚到钱,又要守着规矩,不让这事儿乱了套。
毕竟,治国理政,不就是在百姓生计和国家安稳之间,找个最稳妥的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