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秒？
他做了一辈子梦，都不敢做这么狂野的梦。
他看着周围。
那些平时对他毕恭毕敬的年轻技术员，此刻一个个眼冒金光，象是看到了神迹。
那些平时对他爱答不理的领导，此刻一个个挺直了腰杆，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红光。
那是自豪。
那是扬眉吐气。
魏文明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不是年龄上的老。
是心老了。
是被时代抛弃了。
他一直跪着看洋人，觉得洋人的月亮都比国内圆。
可现在，林舟站起来了。
不仅站起来了，还一巴掌把洋人的月亮给打碎了。
“这小子……”魏文明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哭腔，“真他娘的……是个天才啊……”
台上。
林舟并没有因为台下的震惊而停下。
他知道，这还不够。
这只是数据。
洋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他们会怀疑数据造假，会怀疑这是录像。
必须给他们来点更刺激的。
“看来，大家还是有点怀疑。”
林舟放下竹杆。
走到那台服务器旁边。
“布朗教授，您刚才问，是怎么解决散热的？”
布朗教授下意识地点点头。
这是内核问题。
五万个晶体管，密集堆栈，发出的热量足以煮熟鸡蛋。
林舟笑了。
笑得很坏。
“其实，没怎么解决。”
“因为……”
他伸出手，直接把那个连接着“灵境”的数据线拔了下来。
然后。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
他把那个正在高速运转、理论上应该烫得象烙铁一样的“灵境”……
扔进了一个装满水的玻璃杯里！
滋——！
没有想象中的白烟。
没有爆炸。
那个黑色的方块，就那么静静地沉在水底。
屏幕依然亮着。”，依然在水中闪铄着幽光。
“因为它根本就不热。”
林舟指着水杯。
“龙芯一号，低温超导架构（伪）。”
“当然，这是商业机密。”
“我只想告诉各位。”
“在这个杯子里，装着的不仅仅是一个芯片。”
“而是……”
林舟抬起头，目光如炬，扫视全场。
“是我们龙国人，被压抑了一百年的智慧。”
“是我们不想再看别人脸色的决心。”
“史密斯先生。”
林舟突然点名。
史密斯浑身一颤，象是个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
“你刚才说，这是昂贵的暖气片？”
林舟指了指身后那台依然在轰鸣的大服务器。
“没错，它确实是个暖气片。”
“因为真正的计算，根本不需要它。”
林舟手一挥。
老陈会意，直接拉下了服务器的电闸。
咔嚓！
轰鸣声戛然而止。
风扇停转。
指示灯熄灭。
整个大礼堂，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那个水杯里的“灵境”，依然亮着。
依然在运行。
依然在闪铄。
原来……
刚才那台巨大的服务器，真的只是个……充电宝？！
或者是为了配合演出的道具？！
真正的算力，真的就在那个小小的黑盒子里？！
这一刻。
史密斯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他看着那个水杯。
就象看着一个外星科技。
“这不可能……”
史密斯失声惊呼，脸色煞白，象是刚吞了一只死老鼠。
“这绝对不可能！这是魔术！这是障眼法！”
他想冲上去检查。
但他不敢。
因为他看到，林舟的眼神里，有一种让他胆寒的东西。
那是强者的眼神。
是俯视。
是碾压。
“没有什么不可能。”
林舟的声音在寂静的礼堂里回荡。
“在龙国这片土地上。”
“奇迹，才刚刚开始。”
杰克手里的相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镜头摔碎了。
但他没去捡。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台上那个年轻人，看着那个发光的水杯。
他知道。
明天的头条有了。
不。
是这个世纪的头条有了。
标题就叫：
《东方巨龙睁眼，西方科技……颤斗！》
水珠顺着黑色的外壳往下滑。
滴答。
落在讲台上。
林舟随手扯了块抹布——那是刚才擦黑板用的，上面还沾着粉笔灰——在那台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灵境”上胡乱抹了两把。
就象擦一个刚洗完的苹果。
台下几百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史密斯还在喘粗气，刚才的“水冷”表演差点让他心梗。布朗教授正蹲在地上找眼镜片。
“算得快，那是脑子好。”
林舟把“灵境”往桌上一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但光脑子好不行，还得耳朵灵，嘴巴快。”
他指了指大礼堂角落里的一台老式电话机。
那是个黑色的大块头，摇把式的，想打个长途得先摇到接线员，再转接，运气不好还得排队，喊话基本靠吼，听筒里永远伴随着像炒豆子一样的杂音。
“咱们现在联系人，费劲。”
林舟吐槽道。
“发电报？按字算钱，多写个‘的’字都心疼。打电话？那是领导的待遇，还得看线路给不给面子。写信？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那是诗人说的，咱们搞建设的，信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台下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笑声。
是苦笑。
大家都深有体会。在这个年代，距离就是最大的敌人。出了差，家里老婆生孩子都不知道。
“所以，得改改。”
林舟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玩意儿。
象个火柴盒大小，银白色的金属片。
他把它咔哒一下，插在了“灵境”顶端的一个卡槽里。
“这是啥？”
后排，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个子低声问。
他是来自北极熊那边的记者，叫伊万。
伊万长得象头熊，手里捏着一支钢笔，那笔在他手里跟根牙签似的。他一直没怎么说话，因为在他看来，这种小巧玲胧的东西都是玩具。
只有傻大黑粗的钢铁洪流，才是男人的浪漫。
“天线？”旁边的翻译小声嘀咕。
“这么小？能收着啥？收音机都不行。”伊万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们那边的军用电台，天线得背在背上，三米长！”
台上，林舟按下了几个键。
屏幕上的界面变了。
不再是刚才的数据流，而是一个绿色的拨号盘。
“咱们找个老朋友聊聊。”
林舟一边说，一边输入了一串数字。
不是那种短号。
是一串很长的、奇怪的编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