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黎伊一刚刚的那番话让许灼和赵明曦都愣住了。
两人完全没想到，在他们看来已经足够惊艳的效果。
但在黎伊一这个设计师本人眼中却是不合格的。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缺乏自信了。
而是一种源于创作者对作品的深刻理解和专业判断。
这让两人不得不重新考虑。
许灼静静地听完。
他没有象赵明曦那样急着反驳或安慰。
这话虽然听着有些奇怪，但他知道，黎伊一说的是真心话。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条裙子应该呈现出怎样的感觉。
当她发现自己无法达到那个标准时。
那种失望和无力感，是外人无法体会的。
至少他无法体会，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小院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有些沉重。
黎伊一低着头，手指无措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她为自己无法完美展示母亲的作品而感到深深的自责。
就在这时，她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猛地抬起头。
目光直直地看向许灼。
那双总是带着些许怯意的眼睛里，此刻却燃烧着一团执着的火焰。
“许灼，你你能不能，把上次来的那个人那个叫era的
找来试试？就是送你手表的那个女人，上次来过。”
她语气严肃却又格外认真，说出这句话仿佛耗费了她的毕生勇气一样。
在听到这句话后，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明曦。
她本来还沉浸在悲伤中，但现在只剩下震惊。
“伊一你、你说谁？era？就是之前那个模特？”她结结巴巴地确认道，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兴奋出现了幻听。
黎伊一迎着她震惊的目光，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赵明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许灼，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赵明曦脱口而出：“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合适，但我知道我们肯定请不动她。”
era是什么人？
自从赵明曦入圈后，她便听说过她的各种事迹。
这位模特行事古怪，有时候甚至连她小姨的面子都不买帐，十分的特立独行o
虽然最近因为许灼的原因接触过几次。
但赵明曦身为圈内小白，哪怕亲自给她拍过照，但她还是对这位老前辈抱有几分敬畏之心。
赵明曦的这番话非常现实，也是在场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孙雨辰和闫丽在一旁听着，已经完全不敢插话了。
光是听到era这个名字，就感觉和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两人想起上次这位女模特突然造访时发生的事情。
人家开的是几百万的豪车，出手就是十多万的表。
许灼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黎伊一。
他知道，黎伊一不是赵明曦那种头脑一热就胡思乱想的人。
她既然能说出这个名字，就一定有她的理由。
果然，黎伊一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
她看着许灼，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
“这条裙子是我妈妈的作品，它不是一件普通的商品，它有自己的灵魂，我能感觉到，只有最顶级的人，才能把它的灵魂穿出来，如果找不到那个人，我宁愿宁愿就这样直接上架，不用任何模特。”
这话听着和她平时的那些发言一样中二，但语气却格外认真。
许灼听不懂什么灵魂之类的话，他只知道黎伊一十分看重这条裙子。
这下，连赵明曦都安静了下来。
她看着黎伊一脸上那种混合着悲伤与骄傲的神情，忽然就理解了。
是啊，那不是一件普通的裙子。
那是一位天才设计师的遗作，是一个女儿想要延续的梦想。
对黎伊一来说，这件事情的神圣性，远远超过了商业本身。
赵明曦不说话了，但心里却开始活泛起来。
她撇开那些现实问题，脑子里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幻想起来。
清冷孤傲的era，穿着这条充满东方神韵的水墨裙，站在镜头前
如果真的能拍成，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淘宝店，就是直接登上时尚杂志的封面都绰绰有馀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赵明曦的心就跟猫抓一样，痒得不行。
她眼巴巴地望着许灼，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仿佛在说：万一呢？万一能成呢？
赵明曦下定决心。
如果许灼解决不了，那她今晚就去求她小姨。
哪怕是撒泼打滚也要把人请来。
许灼感受到了两道灼热的视线。
一道来自黎伊一，另一道来自赵明曦。
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许灼比赵明曦想得更清楚。
这件事的难度系数非常大。
他冷静地开口：“先不说钱的问题，era那个级别的模特，身上都背着好几个大品牌的独家代言合同，其中很可能就包括竞品服装品牌，她不可能冒着违约的风险，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淘宝店当模特。”
“其次是时间，她的档期估计已经排到明年了，我们等不起，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是咖位，让一个准一线超模来拍淘宝，这传出去对她自身的商业价值是一种折损，她的团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说到这，许灼突然想起，顾星野的团队好象是她自己说的算。
但哪怕是这样，她大概也不会同意。
许灼一条条地分析着。
每一条都象一盆冷水，浇在赵明曦刚刚燃起的小火苗上。
赵明曦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的兴奋也渐渐变成了沮丧。
是啊，许灼说的都对，这事儿根本没戏。
哪怕找小姨帮忙，也基本没戏。
黎伊一听完许灼的分析，却只是沉默了片刻。
她再次抬起头，眼神比刚才更加坚定。
“我知道很难，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这是我妈妈的作品，它值得最好的，如果如果连试都不试就放弃，我会后悔一辈子。”她轻声说道。
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许灼的心被重重地敲了一下。
或许他不需要分析利弊。
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许灼的脑海里浮现出顾星野那张脸。
她的脸和小说里的扇形霸道总裁一样，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傲慢，百分比分布均匀。
那个女人，从来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不然上次也不会来帮他的忙。
她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
许灼也明白。
顾星野对他好象一直都挺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