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国公府内一片祥和。
吃饱喝足的小平安,此刻正趴在王翠翠的怀里,眼皮子直打架。
“嫂嫂,这就麻烦你了。”
李灵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孩子粘人,今晚怕是要吵着你了。”
“嗨,都是一家人了,说啥两家话!”
王翠翠爽朗一笑,轻轻拍着小平安的后背,“我稀罕他还来不及呢,反正我一个人在房间也实在无聊,正好小平安陪陪我,你们俩……咳咳,去忙你们该忙的事吧,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说完,王翠翠给了林凡一个“我看好你”的眼神,抱着迷迷糊糊的小平安,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回她和李剑人的房间去了。
正厅里,只剩下林凡和李灵儿两人。
少了孩子的喧闹,气氛陡然间变得有些……旖旎起来。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叠在一起。
“夫君。”
李灵儿转过身,那双水润的眸子在灯火下显得格外明亮,透着一股子平日里少见的妩媚。
“刚才闻到你身上馊了,水早就备好了,一直在炉子上温着呢。”
她走到林凡身后,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替他捏了捏紧绷的肩膀,柔声道:“我也好久没伺候夫君沐浴了……今晚,让我给你搓搓背吧?”
林凡只觉得肩膀上一阵酥麻,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似乎都被这温柔的指尖给揉散了不少。
他反手握住李灵儿的手,放在掌心里摩挲着。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你是国公夫人,又不是丫鬟。”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林凡那嘴角却已经咧到了耳根子。
“咱们老夫老妻的,还讲究这个?”
李灵儿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反手拉起林凡,“走吧,别让水凉了。”
……
国公府的浴室,是林凡特意改造过的。
没有那种狭窄憋屈的小木桶,而是一个足以容纳两三人的大浴桶,底下还铺了鹅卵石,旁边引了活水,甚至还搞了个简易的排水系统。
此刻,浴桶里热气腾腾,水面上飘着厚厚一层玫瑰花瓣——这是李灵儿的小情调。
林凡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跨进浴桶,缓缓坐下。
“嘶——”
滚烫的热水瞬间包裹了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这一刻舒张开来,那种舒爽感,让林凡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舒服……”
他靠在桶壁上,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晒干了咸鱼又重新泡回了大海里。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片刻后,一双温热细腻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灵儿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肚兜,外面罩着一层半透明的轻纱,若隐若现的肌肤在水汽的蒸腾下泛着诱人的粉红。
她拿着一块丝瓜络,沾了点澡豆,开始轻轻地在林凡背上擦拭。
“夫君,这个力度行吗?”
“行,太行了。”林凡哼哼着,“左边点……对,就是那儿,这几天一直酸着呢。”
水声哗啦,热气氤氲。
在这个私密的小空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静谧与温存。
过了一会儿,李灵儿一边给林凡搓着手臂,一边轻声问道:“夫君,今天……是不是不太顺利?”
林凡睁开眼,看着面前飘荡的水雾,苦笑了一声。
他就知道,瞒不过这枕边人。
“是啊。”
林凡叹了口气,也没打算隐瞒,便将今天在试验场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那个海水淡化装置,原理是没问题的,就是这材料……太难搞了。”
林凡掬起一捧水,看着水珠从指缝间流走。
“铜管生锈,还有股子怪味。木桶也不行,密封也漏气。造出来的水,又苦又涩,根本没法喝。”
“我想着要是用银子打管子,效果肯定好,还能杀毒。可是……”
林凡肉疼地咧了咧嘴:“那得多少银子啊?咱们虽然现在手头宽裕了点,但也经不起这么造啊。几万大军,几十艘船,光是这一项,就能把国库给吃空了。”
“而且时间也来不及。一个月,要把所有的设备都换成银的,还要调试,还要安装……难啊。”
听着林凡的诉苦,李灵儿的手动作稍微慢了一些。
她虽然不懂什么化学反应,什么冷凝原理,但她听得懂丈夫的焦虑。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李灵儿轻声问道,“除了银子,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能代替?”
“我也在想啊。”
林凡烦躁地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
“铁不行,锈得更快。锡太软,容易化。瓷器……瓷器倒是干净,也没味儿,但是太脆了,稍微磕碰一下就碎,船上晃得那么厉害,根本用不住。”
“要是能有一种既便宜、又耐用、还没味儿的东西就好了……”
林凡嘟囔着,脑子里把元素周期表都过了一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李灵儿看着丈夫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中一阵心疼。
她放下丝瓜络,转而用双手轻轻按摩着林凡的太阳穴,柔声安慰道:
“夫君,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我知道你着急,可是这种事情,哪有一蹴而就的?”
“你还记得咱们在马头县的时候吗?”
李灵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的温馨。
“那时候,咱们刚开始做‘火龙烧’。你也是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那口大锅发呆。第一次蒸出来的酒,也是又苦又辣,根本没法喝。”
“那时候你也急,也说要放弃。可是后来呢?”
李灵儿笑了笑,手指轻轻划过林凡的脸颊。
“后来你不是一点点改良,换了酒曲,改了火候,甚至连蒸馏的管子都换了好几次,最后才做出了那天下第一的‘火龙烧’吗?”
“我知道,你是可以的。”
李灵儿低下头,在林凡湿漉漉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你是林凡,是无所不能的镇海国公。这一点小小的困难,怎么可能难得倒你?”
“蒸馏……管子……换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