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3日，03：30
塔尔门第11军军部内灯火通明。
他板着脸，眼框上还带着黑眼圈—一凌晨3点钟被人从被窝里薅出来，换作任何人，心情都不会太好。
“将军阁下！”周围的参谋和士兵纷纷敬礼示意。
勒布上将摆摆手，来到了战役地图旁。
“谁能解释一下，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阁下，我军第18步兵师，于1小时前遭到了波军来自东西两个方向的大举进攻。”
勒布上将眉头一皱：“波军反攻？他们的反应未免太快了吧”
塔尔门第11军沿着波黑兰尼罗兹集团军撤退后形成的防线缺口迅猛穿插，前锋于12日中午抵达维斯瓦河、封闭包围圈。
结果部队白天抵达预定位置，波军在夜晚就发起了全力反击。
虽然军部距离交战前线的距离，已经超过了20公里，却依旧能够看见远方交战产生的闪光。
这种快速反应能力，是塔尔门人在战争打响后从未预见到的。
勒布上将见波黑兰尼人如此果断，本能感觉有些不妙。
“前线情况如何？防线是否能够支撑？”
库尔特上校连连摇头：“情况很不理想，第18步兵师下辖的51、54团尽数失联，克兰茨中将在战斗打响后离开师部去往前线视察战况，至今联系不上”
霍普纳的第16装甲军虽然在华沙城南挨了李察当头一棒，但是战役总结报告只在该军内部流传，尚未扩散到第十集团军，乃至于整个南方集群的部队。
所以勒布上将暂时还不了解，一旦波军指挥换作李察·希米格维时，己方高级军官抵近侦查就需要承受巨大风险。
他只是不安地来回踱步：“克兰茨这家伙可不爱往前线跑，看来形势严峻啊
”
勒布上将最终停在了地图桌旁，看着第18步兵师的标记，以及上面呈品字形布防的三个步兵团。
“有哪些单位是我们能直接联系上的？”上将问道。
情报与通信处长布赫霍尔茨少校急忙回复“我们与第30团一直保持连络。”
勒布上将：“30团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们面前的波军有多少人？”
布赫霍尔茨低头看向手中的电讯纸。
“通过审讯俘虏得知，当面波军为大波黑兰尼、波莫尔斯卡骑兵旅主力，大量波军骑兵越过布楚拉河，正在全力冲击30团防线。”
即便优势再大的进攻战役，战场也难免有士兵走散，误入敌军阵地成为战俘。
比如布楚拉战役这个德军对波军实施的大规模歼灭战，竟也被波军俘虏了400
0人。
所以只要战斗打响，波军试图突围的消息就会直接暴露。
李察才会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迅速撕开塔军防线。
只不过，现在发愁的并不是波军一方，反而是手上没有任何情报，被打了个措不及防的塔军将领。
听见上述两个隶属于波兹南集团军的骑兵番号后，勒布上将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真是见鬼南方集群司令部白天不是还说，这两个旅正在对第8集团军实施进攻吗？怎么跑到我们这里了？”
他当然不知道，白天波兹南集团军看似在猛烈进攻，其实是库特热巴根据李察的指示，在塔军面前摆出的迷魂阵”。
真正实施攻击的，只有数个骑兵连，只是配属了整个集团军的炮兵支持，表面上声势浩大。
两个骑兵旅的主力却在白天一直养精蓄锐，直到太阳即将落山，这才全力奔袭，最终才能在夜半准时参战。
然而，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
布赫霍尔茨少校继续说道：“第30团表示，他们联系不上师属炮兵，无法获得火炮支持，请求军炮兵直接提供援助。”
“你说什么！？”勒布上将瞪大了眼睛。
虽然从理论上讲，想要师属炮兵提供火力支持，需要提前向师部申请。
可是塔军一个步兵师直辖的炮团，分为3个105榴弹炮营和一个150榴弹炮营。
看编制就能知道：那三个105榴弹炮营，明显是为了让每个步兵团都拥有一个炮营，步兵能够及时享受到大口径身管火炮的援助。
所以调用105毫米榴弹炮时，不需要走太多程序。
基本步兵团长一个电话，后方火炮就能根据测地班预先测量的坐标参数，对整片局域实施火力复盖。
如果想要师属的150重炮，流程可能稍微麻烦一些。
可现在的问题是，所有炮兵营都失去了联系，步兵提出的炮击请求石沉大海o
勒布上将急忙让人与18师的师属炮兵连络，结果不出所料，无论有线电话还是无线通信，全部无法接通。
“真是活见鬼，那可是整整四个炮营！”
且不论一次损失48门火炮，会对目前仅有2个步兵师的第11军造成多大影响，只说第11军部署防御时严重依赖于后方炮兵火力，意图对进攻中的敌步兵集群实施火力复盖。
第18步兵师没有足够时间构筑防御工事，步兵失去后方的大口径火炮后，如何才能抵挡规模庞大的敌军骑兵？
勒布上将首次感觉到，自己手上的牌居然会不够用。
他一边紧急向第十集团军汇报这一紧急情况，同时命令第30步兵团坚守布楚拉河一线。
“30团必须守住，我会立刻让军属炮兵提供火力支持，集团军的支持很快就将抵达！”
虽然目前第十集团军尚未作出任何回复，可事态紧急，勒布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只不过，战况的恶化速度远超他的预料。
凌晨4时，30步兵团发来一封急电。
布赫霍尔茨少校：“阁下，30团汇报说，他们后方出现了大批波军步兵！博内上校已经没有可用兵力。”
“这怎么可能？51团呢？54团呢？这才只过了2个小时，他们总不能被波军全歼了吧？”
“阁下，博内上校再次要求撤离！”
勒布上将极为焦虑，他在指挥部内转来转去。
“准许他后撤，但是只许撤至布罗恰夫以南5公里处！自那往后，他们一步都不准后退！”
这是勒布上将经过计算后，军属炮兵能够发挥作用的最大距离。
即便包围圈无法完全合拢，但是能用炮火实施封锁，波军也休想成规模逃出包围圈。
虽然他手下还有一个完好无损的第19步兵师，可是该师负责防守第18师侧翼。
如果波军突破19师负责的防御地段、向纵深地域迅猛穿插，那么整个第11军也会被波军反包围。
勒布上将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拆东墙补西墙。
似乎是坎皮诺斯森林一带传来的激烈枪炮声，引起了周边塔军的注意。
不久后，布赫霍尔茨少校再次现身。
“阁下，第19师来电询问，第18师方向究竟发生何事。
勒布上将低声骂道：“他们问我？我还想问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