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青就这么开始了,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一些安排
马寻溜达着,看到不远处有一串鲜红的花,他忍不住过去摘了。
不是要送人,而是扯掉了花蕊,将花瓣塞进嘴里嚼着。
“舅舅,吃什么呢?”
“皇兄,杜鹃花可治跌打损伤、风湿关节痛。”
朱标和朱的声音响起,这俩人的踏青活动好象很局限啊,怎么老是跟着我?
马寻赶紧打断,“没事,就是嘴馋了,没老五说的那么悬些。”
这老五是有些走火入魔了,我也就是闲着没事而已,结果在这小子的眼里似乎就是神医尝百药。
朱标笑着说道,“我倒是听闻不少山花、野草都能吃。”
“这倒是,刺泡这些暂且不说,确实好吃。”马寻笑着开口,“还有刺苔、
茅针等等,这些也都能吃。不过你们还是注意点,别乱吃。”
吃?
“爹,你吃什么?”
“舅爷爷,我也要吃!”
“舅舅、舅舅,还有我!”
马寻瞬间头大,我就是嘴馋而已,哪知道招惹到了一群贪吃的。
“扯掉花蕊,只能吃花瓣,知道吗?”马寻还能有什么办法,细心叮嘱,
这不好吃,尝一下味道就算了。”
马祖佑不管那么多,扯下花瓣往嘴里扔,大概是没吃出来什么味道,但是不防碍他吃的津津有味。
朱雄英有些好奇,吃了几朵花后纳闷,“不好吃呀。”
“好吃。”马祖佑给出自己的观点,“就好吃!”
孩子们又跑了,出来踏青他们显然是最开心的。
这些无拘无束的小野马,现在就是在漫山遍野的瞎跑了,兴致来了还可以在草地上打几个滚。
朱标笑盈盈的开口,“李太白是不是写过杜鹃花?”
这李白也真是的,动不动写诗,而且质量还那么高。
乍一听朱标这么提起,马寻都反应不过来,主要就是因为李白的代表作太多,和杜鹃花有关的肯定没上课本。
旁边一个侍读立刻回答,“回殿下,是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
看着朱标期待的眼神,马寻笑着说道,“李太白才华无双,我时常感慨着他们这般的人物太出众,以至于我都不敢轻易的去触碰一些词牌等。”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标下意识的想要说自家舅舅文采第一。
不过还好只是想了想,就算是再觉得马寻诗才无双,也不敢拿去和李太白、
苏东坡这些人比啊。
有些词牌名等等,也就是这这些人给毁”了。
元夕,谁敢和辛弃疾去比?
秦观的《鹊桥仙》,苏轼的《江城子》、李清照的《声声慢》,还有词帝李煜的一些作品,那就是让人无从下手”啊。
朱标看着马寻,满眼期待,“舅舅,您就作首诗如何?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给雄英撑台面。”
最希望马寻人前显圣”的,除了马秀英之外,就是刘姝宁了,然后就是这些个外甥们了。
马寻仔细琢磨了一下,“我倒是有一首桃花诗,只是那玩意儿的立意和现在不太合。”
朱标连忙追问,“怎么不太合?”
马寻看着朱标说道,“那啥,你们怕我跑、觉得我喜欢当隐士,大概是这类。”
朱标和朱对视一眼,兄弟俩满是担忧。
果然啊,舅舅还是想跑、还是想要当隐士。
去年才让他出去游山玩水大半年,结果没能让他平息当隐士的心,反倒是又想跑了。
马寻想了想,还是对远处喊道,“静茹、静娴,你俩过来。”
朱标也大声开口,“带着笔墨,舅舅要作诗。”
这一下女眷那边骚动了,公主们暂且不说,蓝氏和一群勋贵命妇也浩浩荡荡的跑了过来。
这是一群老大嫂啊,很多都是出身比较低,但是不防碍她们偶尔觉得读书人挺风雅,也羡慕。
一张小案已经布好,朱静茹研墨、朱静娴提笔,都期待的看着马寻。
包括刘姝宁、观音奴,更是两眼冒光。
马寻缓缓开口,“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世人笑我忒风骚,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做田。”
随着马寻一句句念着诗,不少人觉得意外。
因为这首诗怎么说呢,算是新规”,语言浅显,差不多完全是白话,这就是不拘成法了。
看热闹的马祖佑看了看手里的映山红,“爹,卖钱!”
马寻瞬间破功,“这个卖不了,这不是桃花。”
朱雄英也凑热闹了,手里也是一支映山红,“舅爷爷,作田。”
你是亲耕了一回,现在是血脉觉醒了,动不动想种田了?
朱标也抱着胖儿子,笑着说道,“你得记得前一句,这五陵说的是五陵原。
这五陵原啊,是西汉皇帝的陵寝。”
马祖佑抢先开口,“大哥,姑父要埋这里。”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你这小子不只是要坑你亲爹,还要坑你大哥。
马祖佑继续滔滔不绝,“姑父和我说了,大哥要是不埋他,我就去哭,雄英也哭。”
马寻赶紧捂住儿子的嘴,心里也忍不住的在埋怨。
这皇帝整天在孩子跟前不知道说些什么,要知道马祖佑这个年龄的孩子是懂一些事情的。
而且可能不会撒谎,但是会鬼扯,会胡说八道。
朱静茹非常开心,对马寻说道,“舅舅,这诗我得拿回去,母后肯定喜欢。”
“这诗你们听听就好,太过淡泊功名、隐世安逸了。”马寻笑着开口,“真想如此逍遥自在可不成,得有钱有权才能安稳隐世,要不然就是穷死、饿死、病死。”
要不是人多,刘姝宁真的很想和马寻讨论一下。
你写的诗是隐世的美好,是淡泊名利,或者是现世快乐。
但是呢,你现在非得说隐世的不好,意境一下子没了。
马寻要是知道刘姝宁的吐槽,他也得吐槽,唐伯虎就是又病又穷才死的,这天下闻名的大才子靠卖字画都活不下去呢。
福成公主拉着侄儿,笑着说道,“舅舅,您再指点指点铁柱。”
看着打油诗爱好者,马寻笑着开口,“铁柱不急,他还是书多少了。读书百遍,其义自见。真有了修养和底蕴,诗词就作出来了。”
福成公主和朱铁柱都在用力点头,舅舅(舅爷爷)说的肯定是对的。
但是有些人心里就嘀咕了,我们读的书可不少,甚至很多大儒更是厉害,他们也不擅长作诗啊。
作诗这事情,还得看才情。
洪武十年的踏青,算是多了一桩盛事、雅谈,徐国公总算是舍得作诗了。
马寻的任务其实就是陪着朱标,这两人的身份特殊,他们可以看皇子们嬉闹。
也可以去女眷那边稍微的过问一下,或者是看看勋贵子弟的习武,去看看士子们的文章也没问题。
马毓就靠在马寻的怀里,小声说道,“爹,娘不会写诗。”
“你娘骑马厉害,比我都强。”马寻也小声回答,“你的这些伯母里头,就你娘最厉害。”
马毓开心了,也十分骄傲,“娘还教哥骑马射箭,哥学不会。”
这一下马寻稍微有些心塞,自我安慰就是驴儿现在还小。
主要是孩子太稳重了,有些胆小。
让他骑着旺财,这孩子是一身的劲,在驴背上可以滔滔不绝,可以扭动着身子。
但是骑马的话,不要说自个儿坐着了,就算是别人抱着都不行。
不只是觉得颠的厉害,也是因为马匹的速度快,稍微高一点,这就让人觉得害怕了。
马祖佑跑了过来,跟屁虫朱雄英也跑了过来。
“表姑。”
马毓看了看,才掏出手帕,“脏。”
马寻顿时乐了,有些时候也不得不感慨男孩和女孩区别真的挺大。
马毓和朱雄英相差也就是几个月,但是马毓斯斯文文的,平时都是雪白于净。
朱雄英大部分情况下也是如此,可是玩疯了的话,满地打滚也正常。
马祖佑拿过手帕胡乱擦了擦脸,然后像画地图一样在朱雄英的脸上擦着。
马寻看的都肉疼,这小子的动作有些粗暴啊。
朱雄英一边晃着身子、一边哇哇乱叫,但是也不反抗。
旁边的蓝氏就笑的开心,“看看,看看驴儿是如何当长辈的。你啊,实在不争气。”
常茂有苦难言,“娘,您是不知道。我以为平时老是带着驴儿已经很有把握,我现在腿肚子都跑软了,他俩倒是不累。”
这也不算太夸张,有些时候孩子玩起来了是真的不觉得累。
“舅爷爷,我爷爷的坟在那边。”朱雄英忽然想起来大事,指着远处说道,“奶奶说了,给你也挖一个。”
等等,等等。
朱元璋总算是开始修帝陵了,这事情没什么问题,很多皇帝是刚登基就修陵,朱元璋是拖了很多年才算动工。
但是给我挖一个算什么意思?
让我以后也陪葬孝陵?
不对啊,我不是该回宿州吗,我家是有祖坟的!
最主要的是这事情,怎么我不知道,你们都安排好了?
本来坐在旁边的朱标直接起身就走,觉得以后在孩子面前还是小心点说话,因为这些孩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秘密泄露了。
“标儿!标儿!”马寻急了,看着朱标质问,“这事情你也知道?”
朱标充耳不闻加快脚步,别以为只有舅舅会这一招,我也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