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赔不赔?”
对面的老大爷抓起顾青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
其他人顾及脸面没有动手,但都用冰冷的目光盯着顾青。
“我没钱!”
顾青脸颊抽搐。
眼前这群人平日里一个个对他和和气气,谈生意时又一个个大方得不得了。
此刻见他破产在即,便纷纷变脸。
上门讨债也就罢了,竟然还撕破了脸。这是吃定了他顾青会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没钱?你官司都打赢了,听说还有不少赔偿款,怎么会没钱?”
“你们不知道人家已经上诉了吗?”
顾青瞬间明白了。
这群人,根本就是来提前瓜分他那笔还没敲定的赔偿款的。
“那笔赔偿款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先给我打个欠条。”
“你想得美!我不欠你的钱,凭什么给你打欠条?”
……
折腾了整整三天,顾青承诺出让部分未来利益后,才总算挣脱出来。
此时的他早已疲惫不堪,重新核算账目后更是心凉。
多年来的积蓄,大部分已经搭了进去;未来会不会再往里贴钱,全看终审能不能赢,能不能让执行局顺利帮他拿到赔偿款。
他能混到如今的阶层,靠的就是 “选择性赖账”。
熟悉的人尽量不赖账,能赖掉的账则全赖了。
那些央企工程,向来是自己人先赚大头,再给手下人分口汤喝。
至于其他人的欠款,就慢慢拖着。
那么多钱躺在银行里,光利息就不少,拿去再投资赚钱不好吗?
至于别人的死活,关他们什么事?能让这么多人有口饭吃,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那个陆凡的钱必须拿到手,听说他在秦安有两套别墅。”
陆凡的资料就摆在桌上。
通过警局内部关系和侦探所买到的信息,比陆凡老家的村长知道的还要多。
南山上,立春已过两旬,山上的桃花早已谢落。
陆凡带着陆康一家和不少本地人准备登山,可两千多米的主峰被封了,他只能改道去南五台,或是往南再走几十公里,穿过几个保护区登山。
“猴子有什么好看的?”
陆凡不解地问。
“我从来没见过金丝猴!”
陆康兴致勃勃。
看着陆康这副少年心性,陆凡无奈地摇了摇头。
留下陆康他们看猴子,自己则独自往山上走。
南山除了的野山桃子、不老松和柘木,他还发现了一片金竹林。
金竹的韧性比其他竹子强,是仅次于柘木的优质弓胎材料,古代的槊杆就是用金竹打散后秘制而成的。
再往上走,是一片片箭竹林。
箭竹也是制作箭矢的材料之一,需挑选合格的竹子劈开、重新黏合,箭尾翼则用大雁羽毛制作。
而最好的弓胎材料自然是柘木。
需先阴干,再浸泡桐油处理。
古代出土的尸骨中,不少被箭矢劈开,甚至有箭矢直接钉在骨头里。
古人的骨质密度比现代人高得多,能拉开八石弓的人寥寥无几。
陆凡找了几根金竹和柘木,又在路上砍了几根笔直的木棍,才悄悄下山。
他这么做,纯粹是忽然起了玩心。
除了竹子直接架在车顶,柘木被他藏在了车厢底下。
这东西现在是保护植物,当地人砍了或许没人管,外人砍了就得被罚款、批评。
山野桃木则被他放进了后备箱。
回到家后,他把这些东西搬到楼顶的房间里,随手关上门。
秦安比南方干燥,这些木材阴干时不需要特意通风,慢慢放着就行。
次日上学。
陆凡刚走出小区大门,就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门口徘徊。
这几人模样歪瓜裂枣,眼神精明又警惕,浑身透着猥琐的气质。
本来陆凡没太在意,可对方见到他后,气息瞬间变得更加紧张谨慎。
“这几人不对劲。”
陆凡皱起眉头,往前走了几百步,确认对方没跟上来后,立马给物业经理打了电话。
“您说的这几个人,我们早就注意到了。他们一看就不是好人,我们的保安一直盯着呢,绝对不会让这种陌生人进小区。”
“麻烦你们了,谢谢。”
挂了电话,陆凡还是不放心,又找了一家安保公司签订了保护合同。
等保安赶到家后,他给奶奶他们打了电话说明情况,还特意派了两个保镖跟着陆康。
某附属中学内,陆康抬头死死盯着黑板,生怕错过老师说的每一个字。
下课后,其他同学都在下棋、打游戏,他却抓紧时间埋头学习。
可即便如此,他也清楚,马上到来的月考,自己大概率还是垫底。
他所在的是小班,全班只有二十多人,教室却大得能容纳七十人。
这样设计的原因,是担心学生太多,青春期的孩子呼出的二氧化碳过多、吸入的氧气不足,容易昏昏欲睡。
尤其是那些身体强健、从小营养充足的孩子,他们呼出的二氧化碳更多,吸入的氧气也更多,课堂上的专注力更强,思维运转也更持久。
没错,很多学霸从出生起就赢了。
除了先天的高智商,还有先天的营养优势、优质的教学环境等。
农村的孩子拿什么比?
别说七八十人挤一个教室、氧气不足,就算是精力,也未必比得过城里孩子,更别说从小培养的专注力了。
陆康看着班上那几个学霸。上课睡觉,下课疯玩,老师还没讲的课程早就自学完了,再难的习题,一眼就能想出好几种解题思路。
这种差距让他自卑到了极点。
在马竹湾,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可到了这里,就算和最后一名比,也差着一大截 。
哪怕他已经补了好十多天的课。
除了学习上,班上其他同学出门都有轿车接送。
天天爸爸妈妈叫喊,心底宛若扎针一般。
他不是买不起车,舍不得花这个钱外,也没人接他上下学。
就算买了,他也不会开,难不成还要再请个司机?嘎公嘎婆要是知道了,非得气哭不可。
尽管同学们从没在他面前攀比,可陆康的内心敏感脆弱到了极点。
前几天放假,他执意要去看金丝猴,也是因为这个。
班上同学有的去看了熊猫,有的去山南瀛湖坐了游艇,回来后聊得热火朝天。
熊猫多可爱、游艇上吹风多舒服、金丝猴的脑袋多柔软。
每次听到这些他都插不上话,根本没法融入他们的圈子。
“唉……”
陆康轻轻叹了口气,拿起习题册,慢慢研究起来。
样样不行。
连考试也干不过人家。
该怎么向堂哥交代?
收拾起心情,再度扎入学习中。
他不奢求能想出多种解法,只希望能把学到的知识熟练运用就好。考个能交代过去的分数就行。
“陆康,你出来一下。”
刚做完一题后,上课铃声起,门口同时传来班主任的声音。
“出去一下?”
什么事儿?
陆康不由的心头一紧。
但抬头间发现班主任的眼神格外温柔,没有往日的严厉。
好事?
坏事?
不管什么事儿,他现在心底更紧张。
心里犯嘀咕,颤颤巍巍起身跟在班主任身后出了教室。
与此同时,学校外的几个青年正死死盯着校门。
“这学校进不去,围墙也翻不过去,怎么办?”
“打听清楚了,那小子在学校就是个闷葫芦,找几个人弄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