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嘟起嘴叫了声。
“回去好好吃饭，想办法练武。”
孙哥白了一眼。
“功法都没有。”
少年嘟嘟囔囔道。
“功法我还在想办法，先把我教给你的拳脚练好了。”
孙哥愁眉一闪而过。
想要淬体练武，没有法门是入不了武道的。
更何况现在他们吃饭都是个问题。
那些拳脚，还是看到帮会中几个大头目没事时练过，悄悄记下来教给弟弟的。
总之，他这辈子已经没希望了。
若是努力一下，从帮会中得到只言片语的武道法门，弟弟的未来或许就能站在更高阶段。
运气好的话，多活个几十年，他家第二代可能就有机会有高成就。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所想所计划的，没有意外才有机会。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微叹一口气。
“孙哥，长这么大我还没吃饱过，能否在我死前让我吃饱一次？”
边上的程凯忽然哀求道。
反正都要死了。
何不满足一次自己的愿望。
孙哥再吐一口气。
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若是连这点愿望都满足不了，那他真的就是畜生。
不过一想到要拿出口粮，心也是疼了一下。
饭刚做好。
院门被敲开。
脸色蜡黄的十四五岁少年，牵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女孩站在门口。
两人身材消瘦，与程凯那因营养极度缺乏出现的浮肿完全不同。
“牛二娃，你来干什么？”
孙哥讶异。
“孙哥，我活不下去了，我想把自己卖了给妹妹换一口饱饭。”
正在吃饭的程凯抬起头。
他缓缓将嘴角的黄色大米塞入口中，细细咀嚼。
一小碗饭，他吃得很慢。
除了想记下大米的味道外，还因为他的胃已经接受不了粮食了。
一小口饭，他需要吞咽半天时间。
“孙泽，再煮一小碗饭。”
孙哥朝屋里喊了一声。
回头时，院子里又多了一个身材消瘦的青年。
这青年看起来比他小一些。
“孙泽，再加……”孙哥上下打量青年一眼，“再加一大碗吧！”
往后的半个月，就吃糠吧！
相比其他人，能有糠吃已经不错了。
“不用加，我肚子饱的。”
院子中的青年说道。
“肚子饱的？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收徒！”
“啥？”
孙哥愣住了，似乎觉得自己幻听了。
少年孙泽从屋内出来，眨巴着好奇的目光在院子内扫了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陆凡身上。
“你？好像不缺钱财，干嘛要卖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不缺钱？”
陆凡好奇。
这次出门，陆凡的衣着十分普通，仅比普通人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但整体衣着单薄，甚至还有小腿暴露在外。在这个极为讲究的世界里，陆凡这种装束属于衣衫不整。
“你身上的皮扣。”
孙泽指了一下陆凡衣衫连接处的扣子。
“那你再猜猜我的身份？”
陆凡再问。
“强大的武者。”
孙泽一口道出，于其肯定。
“怎么讲？”
“你刚刚说过要收徒，我在屋里面听见了。
贫民窟道路泥泞，你身上却干净无比。还有那皮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妖兽皮做的吧！
另外你这衣衫款式从未见过，我听说很远的地方生活的人，他们的衣着与我们不同。
能从很远的地方到这里来，普通武者根本做不到。”
陆凡点头。
不过他身上的衣衫是古汉服。
汉服除了盔甲连接使用皮扣外，常服也用皮扣，而礼服用的皮带就多了。
腰带、裤带、帽带基本都是各种兽皮，另外还会扣上玉扣。
上次追缴红毛犼的时候，陆凡就细细观察过那个唱大戏的人身上的戏服。
上面有挂剑的、佩刀的扣子，另外还挂着旗幡，简直是作战常服与礼服的集合。
说起来就是衫与袍的结合。
皮扣非常实用，穿好衣服扣上皮扣，衣裳就紧紧贴在身上。
常见的各种古老扣子，也就只有在袈裟上能看到了。
“都说聪慧是从视力、听力、记忆力中体现出来的，你到底够不够聪慧……”
“孙泽拜见师父。”
陆凡话未说完，孙泽就跪了下来磕头。
“你就这样拜师，不怕所托非人？”
“能来我贫民窟收徒，人品又能差到哪去？更何况你肯收徒，已是我孙泽天大的机缘。就算是个大坑，我也认了。”
孙泽神色坚决。
这送上门来的机会再抓不住，那他真就是傻子。
“反应倒是很快！”
“师父，弟子有个条件！”
半天后，陆凡的院子中多了七个孩子。
孙泽程凯这两人本是陆凡看中的。
牛二娃等人则是孙泽提出的条件。
陆凡想想，院子中确实缺两个打杂的，他又不缺这点吃的，便应了下来。
七人战战兢兢地站在院子内，低头大气不敢喘。
脚下，带着各种花纹的砖石在阳光下显得十分好看。
砖，他们黑虎帮帮主的房屋好像就是砖砌成的。
但这么好看的砖，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然而却被铺在地上任人踩踏，几人心底越发局促。
院子中，卢林风与卢玉瑶闻声连忙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
正要拱手作揖时抬头一瞧。
七个乞丐？
疑惑间，两人脑海中蹦出一道声音，“我给你们找个活，教他们武道基础。”
“是，前辈！”
只是教几个孩子武道基础，不算什么难事。
“屋里面的金银你们看着用，先给他们买点衣物吧。”
陆凡交代一番，身影再度消失。
有两个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卢林风抬头，“既然是前辈交代的，那咱们就好好办。”
这辈子没机会报答前辈大恩，能帮前辈做点小忙，他们是百分之百愿意的。
这是个两进的院子，前后院加起来有数十间房，安排七人绰绰有余。
更何况牛二娃要与妹妹住在一起，其他几人还有些怯懦，便也安排在了一个房间。
卢玉瑶上街采买，卢林风则安排几人熟悉院子、烧水洗澡。
卢林风不在，程凯脸上的局促褪去，开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对于富豪武者住所，他心头没什么概念。
“是。”
孙泽没有多言，觉得程凯问的是废话。
不是有钱人，谁会住这么大的院子？
这里有花园假山、亭台楼阁，显然这个师父身份不简单。
“城内的老爷，生活都是这样奢侈么？”
“不清楚！”
孙泽摇摇头。
此刻的他对未来有些迷惘，又有些期待。
至于城里人的生活？
只要睁开眼，出去看一眼就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