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左右开弓
“朋友，我好心招待你，但你却这样回报我！这就是你的为客之道吗？”
绿发巫师正坐在沙发上，见海泽尔进来便懒洋洋地抬头：“您这是说什么话呀，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要说为客之道，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向来与人为善，不平白与人起争端。徜若有人从我这里得了不痛快那肯定是他罪有应得。”
海泽尔动作矫健地闪过石拳李昂和苦修士卡西姆的间隙，自在地跳坐在朱利尔斯对面的沙发上。
“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这么较真吧？不过我们确实有了你同伴的消息，他最近在我们的一处产业现身了，并且现场出现了死伤。我本来已经打算看在你的份上对他从轻发落，可要是事情再闹大，我就做不了主了。也许你能在情况恶化前去从中调停？”
“你的人没准弄错了。”朱利尔斯盯着这张笑容洋溢的脸，思维加快了数倍。
因为在北区废屋发生的事，海泽尔知道他有一个同行者，但在那事发生前，他和克雷顿一路上错开时间入住，连旅店老板都不知道他们是同行者，见过他们站在一块儿的只有一些警察和犯人，而海泽尔并不信任这些下等人。
也许他会突破习惯和他们接触，但更大概率是夜莺在行动。
“也许是认错了也说不定，那你愿意去澄清这一点吗？”海泽尔还在询问。
“我说过了，他的事和我无关，何况此事还可能白跑一趟，我是半步也不想挪。”朱利尔斯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暴露了维护同伴的态度，干脆厌烦地闭上眼睛：“那儿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为什么你们不自己处理他？还是说你们处理不掉他？”
“我们的人手绝对够用，但他带了个小孩当盾牌，我们的人就不敢对他开枪了。”海泽尔不无遗撼地摇了摇头：“同情心啊”
朱利尔斯本来已经排除了克雷顿的嫌疑，此刻却又说不准了。
一般人可不会带着一个小孩战斗。
从朱利尔斯认识这头狼人以来，他每次出事身边都会多出一个小孩，那么在魏奥底出现同样的事似乎也不奇怪。
朱利尔斯心思急转，但最终没有改口。
“你们什么时候起诉孔里奥奈家族？这里的空气和水让我有些水土不服，我想我得在作证后早点回去。”
“法庭已经创建，我们也把通知送去伯达拉比克了，不知道那时候谁会来出庭。”说这话时，海泽尔还在微笑着。
伯达拉比克的孔里奥奈城堡管家，或者说总管站在欧庇罗斯的办公室门口，为他带来一条坏消息，
“老爷，有个邮差找您，说是有人要起诉我们杀人。地方法庭已经组织完毕了，要求我们隔几日出庭，法庭托他把通知文档送来，现在需要您在文档上签字以示同意。”
欧庇罗斯吃了一惊，他抬起头。
“哪个死人被发现了？！”
“邮差没说。”管家老实地回答他。
这样的事再小心也必然会发生，欧庇罗斯叹息着伸出手：“那把文档拿过来。”
“文档在邮差手上，他不肯交给其他人。现在他在门口候着。”
欧庇罗斯当即起身和管家出门，从螺旋楼梯一路向下，路上又传唤了一位效忠于氏族的人类青年，他是没能继承狼血的血亲，也是在大学学习过法学的专业人士，为了应对现在这样的情况，欧庇罗斯刻意培养了这么一位青年才俊。
就是欧庇罗斯自己也是从大学里走出来的，要应付这样的情况也有自己的一套。
在白天，狼人们都出门做事，城堡里空荡荡的。
欧庇罗斯一路畅通无阻来到门口，那名邮差正背对他们抱着个挎包哆嗦个不停，城堡里的野兽气味和嚎叫显著地让他不适应。
欧庇罗斯咳嗽一声提醒他转身。
“我来了，把你的文档取出来吧。”
那邮差走进来，吸着鼻子把挎包打开，在取文档前忽然又停下。
“您是谁？”他问欧庇罗斯。
“那您没资格在这份文档上签字。”
欧庇罗斯和两个随从对视一眼，接着脸上露出的笑容不太和善。
“除了我还有谁？”
管家上前一步：“你刚才说要见孔里奥奈家族的主事者。”
欧庇罗斯不笑了，他严肃得可怕。
“把苏摩请来。”他对管家说。
知道族长感到受辱，管家健步如飞。
在明面上，这个年轻人才是孔里奥奈家族的家主——真正具有贵族身份的人。
无论黑爪氏族内部几度变更权力，人类社会都不承认他们权力更替的结果，按照人类的继承法来看，孔里奥奈家族的族长只能是最初那位贵族的直系后裔。
在血眼氏族还没有来到魏奥底时，黑爪氏族在维护这个身份时就已经做出许多牺牲。
如果氏族的族长被自己的次子挑战成功，他的长子就必须自觉离开氏族，到其他地方去，并且彻底销毁自己的人类身份，否则人们就会质疑原来的族长为什么不把头衔和财富交给长子。
现在血眼和黑爪氏族合并，这又成了两个氏族之间的一根刺。
血眼氏族的狼人在明面上是以远亲的身份回归伯达拉比克，根本不具备家主之位的继承权，因此连做戏也无用，当血眼狼人上位，孔里奥奈家族就不得不同时存在两名当家人，这就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事务紊乱，更让真正的氏族族长感到不快。
名为苏摩的狼人很快赶到，作为人类社会承认的孔里奥奈家族族长，他倒是完全服从狼人的规则，对欧庇罗斯的态度相当躬敬，这让欧庇罗斯终于有些宽慰。
在邮差面前，欧庇罗斯点点头，允许苏摩在文档上签字。
而托这位的福，他们这时才看到文档上的具体内容。其大意是来自萨沙市的两名帮工在伯达拉比克失踪，有人指证其为本地贵族子弟所害，而还有其他人物同样举证自己有亲友在伯达拉比克附近遇害，现在法庭允许孔里奥奈家族的成员自辩，但也要求搜查城堡，检验这里是否有死者遗骨存在。
欧庇罗斯仔细观看失踪者名单，再与记忆对照，找到了他们死亡的痕迹。
在伯达拉比克本地，黑爪氏族的狼人们在精神上仰仗着本土优势，的确失去了几分谨慎，被人查到也不奇怪。
不过这些人的死期有先有后，却在这时统一举出，显然是有人要刻意对付他们。
欧庇罗斯看着文档上萨沙市这个词冷笑。
这几年来氏族和萨沙市挂钩的事没有几件，而两位帮工失踪这件事的原委他们只和一人说过。
爱德华兹。
没想到这个来自萨沙市长老会的狼人不仅还没有逃走，还和圣心友爱会勾结在一起。
想要报仇吗？那就来吧。
欧庇罗斯恼恨的情绪愈发深重。
等到邮差走后，他和苏摩、管家都返回室内。
“还记得组织法庭的那几个人的姓名吗？”他问管家。
管家点了点头。
“派几个小伙子盯着他们，我们要把开庭的时间拖几天，先想办法收买那些陪审团成员，如果不成，那就去处理证人和证物。”
“我们的空馀人手不足，已经有五个年轻人要去捕杀爱德华兹了。”管家说。
“不要紧，他就在证人里面，再多派两个人去执行这件事。”欧庇罗斯的眼里凶光毕露，不复贵公子的模样：“我们的主力要对付东区的近卫，如果顺利，他们也会过去帮忙，我亲自在旁边监督。”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