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好房门,尽量不要外出。我会让府上送些吃的过来。”
“把孩子藏好,别让他出门再多坚持一下,总会有办法的。”
“快起来,只有吾王才值得你们跪拜。”
沙城的袭击刚刚结束,老城主拧着那张布满沟壑的脸,挨家挨户、蹒跚地走过。他低声安慰着,目光扫过一张张麻木而绝望的面孔,鼻尖充斥着挥散不去的血腥气,只觉得心如刀绞。
他只能强打着精神,一遍遍说着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
可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哪里还有什么希望?连他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
【圣杯】的充能,马上就快要达到足以许愿的地步了。无论对方选择恢复神力,还是直接许愿杀掉他这个城主,结局都一样:沙城将失去最后的防御力量,子民彻底沦为【圣杯】的祭品。
而这个时刻,已经迫在眉睫,大概率就在下一次入侵的时候。
可他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
“这便是乌鲁克一族的诅咒吗我们生来注定不平凡,是以凡人之躯铸造出至高神器的一族,但也因为如此,最终沦为神明的食粮。”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后悔没在国王过世后,将所有的神器毁去尤其是那注定会引起杀戮的圣杯。
一位浑身染血、拄着断矛的战士踉跄走到他身旁,声音沙哑:
“城主,找到入侵者尸首16具,已经认不出人形了。”
“不应该是17具吗算了,大概是被黄沙掩埋了。”老城主摆了摆手,将那支金色权杖拄在地上,当做拐杖支撑着身体,蹒跚离开,
“尽快烧了吧,要警惕瘟疫。”
老城主穿过坑洼的街道、途经破破烂烂的矮屋,最终站在了一座神殿门口。
这是一座完全由黄沙建成的巨型神殿,二十四根三人环抱的擎天沙柱,支起浑圆如盖的百尺穹顶。
通体金汤凝铸,烈日流火。
神殿的中央,
屹立着一座英俊青年的雕像,他端坐骏马之上,左手虚握高举,右手按在腰间,头戴王冠,视线望向无尽的远方。
老城主默默注视良久,跪下叩首后,蹒跚踏了进去,他没有登上神殿的阶梯,而是进门后,拐入了一旁给奴仆住的小院,这便是他的城主府。
他是国王忠诚的奴仆,即便国王已逝,仍然如此。
沉寂在悲痛中的老城主,丝毫没有发觉,他身后偷偷跟着四个人,也随着他来到了这里。
苏言抬头注视着雕像,良久开口吐槽:
“这是吉尔伽美什?太夸张了吧,这胸肌雕刻的比屁股还大,我关注的那几个女主播都没他大,真不要脸!”
“”
林七夜虽然没说,也深表赞同,将视线投向雕像空空的双手。
如果没猜错,
巅峰时期的乌鲁克王国,吉尔伽美什活着的时候所向披靡,无惧入侵,这雕像的左手里虚握的位置,想必放置着【圣杯】,右手虚按着的,是另一件至高神器【宝剑】。
【权杖】插在马匹武器槽中,而王冠的中心的凹槽,镶嵌着【星币】。
如今,
四件至高神器,只剩下老城主手中的【权杖】,其余的全部被抢了去。
安卿鱼忽然“咦”了一声,从背在身后的裹尸袋中拖出一具尸体,轻轻放倒在地上,然后不停地低头、抬头,对比着雕像与尸体的相貌。
这尸体正是来自方才的入侵者,被老城主用神威压成了一团。
安卿鱼偷了一具,硬是凭借着高超的缝尸手艺,还原了一具。此时不禁奇怪道:“这具尸体的样貌与雕像有六分相似,难道是他儿子不成?”
“不能吧,我看看。”
苏言好奇的凑了过来,越看越惊讶,认为安卿鱼说的对。
自己可是见过真正的吉尔伽美什的,觉得这尸体与他的相似程度,至少在七成以上。
“别胡说,吉尔伽美什没有后代。”林七夜摇了摇头解释。
苏言挑了挑眉:
“你怎么知道,他结扎了?”
“其实我也是听布拉基说的,好像神界都在传说,说他神之血脉与人类血脉产生了冲突,存活率基本没有。”林七夜小声说道。
“什么存活率?”江饵探头问道。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苏言伸手又给她按了回去,啧啧道:
“那就是不孕不育喽?可惜如果他当初进了亚特兰蒂斯,一定会欣喜若狂吧咦?我忽然有个问题,如果他在你的体内怀了孕,那是究竟算你怀上了,还是算他怀上了你的孩子?”
“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正事要紧。”
林七夜脸当时就黑了,转身向着殿内走去。
左转进入那小院中,耳力超凡的众人,远远便听到了老城主在与一声音是萝莉音的女孩对话。
“爹爹,你受伤了吗,我来帮你上药。”
“乖女儿,你怎么还没有陪你弟弟离开,快走吧,爹爹撑不了多久了”
“爹,我不想丢下你,嘤嘤嘤”
哎,最讨厌这种欺负小女孩的感觉,总感觉是反派干的事情还是让苏言干吧!林七夜果断向苏言点了点头,
“这事适合你,快去吧。”
“什么脏活累活都我干,真服了。”
苏言翻了个白眼,猫着腰潜了进去。
屋内很简陋,但算得上宽敞,三室一厅的格局。
此时老人正在外厅上药,苏言精神力探入卧室,「午马」发动悄然闪了进去,稍一环视,便在桌上看到了王之【权杖】。
没有人类把持,它从金灿灿的模样退化成一根普通的木杖,就那么孤零零躺在那里,毫不起眼。
“这是寻找破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苏言眼睛一亮,快步靠近,探手将【权杖】攥入手中。
“滋——”
刚刚攥紧,下一刻,一股激烈刺激从掌心汹涌而起,如同一股无可抵挡的电流,猛地冲进苏言身体,将他电的浑身抽搐,直翻白眼。
“诶诶诶,尼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