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
走出会议室,叶梵迈步就往军营方向走去,身后跟着一大群人,谁也不敢超到他前面,只能走三步停两步,队伍拖拖拉拉。
眼看路线越来越不对劲,苏言在众人眼神催促下,硬着头皮开口:
“司令,这是要去哪儿?”
“去食堂。”
“啊?真去食堂吃老毒做的饭?我能不能不去”
“不去腿给你打断,回去养伤就不用去了。”
“”
所有人顿时一脸苦相上京总部的院内,有一座上下三层的大型食堂,原计划供着总部接近八百多人的伙食,饭菜不收钱统一报销,菜量还大,听起来就很不错。
但其实,鲜有人愿意去吃。
就连丢五毛钱就能当场切腹自尽的林七夜,宁愿自己窝在宿舍做饭,或者等饭点过了,徒步二十公里外,去吃一家半价盒饭,也很少去食堂。
原因无他,实在太难吃了!
苏言只吃过两次。第一次是刚到上京那天,兴冲冲跑去吃免费餐,结果站在打饭窗口前就愣住了,惊为毒人!
板蓝根炒月饼是什么鬼,还特么是板蓝根冲剂,这是人吃的吗!
量还贼大,盘子堆得直冒尖!
第二次苏言仍然不信邪,拉着林七夜又去试了一次。
然后就赶上了食堂名菜:鸡头炖菜。
一盘菜整整放特么三十三个鸡头!
那一顿饭吃得苏言和林七夜泪流满面,直嚷嚷被资本做局了,
“谁家厨子走后门进的守夜人,拉出去砍了啊!”
后来还是邵平歌解释了原委:这位厨子,其实是叶梵早年还在当和尚时,在山门外遇到的一位智力有障碍的流浪者。
叶梵观察他很久,见他常年住在荒郊,靠拾荒为生,日子过得极其艰难。
但有一天,这人却把十多年来拾荒攒下的一万三千三百一十八元七角七分,全数捐给了一个急需手术的流浪儿,自己差点冻死在无人角落。
叶梵大受震撼,以此悟出‘慈悲为怀’,为了报答顿悟之恩,从此便将这人常带在身边,让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当上守夜人司令后,更把他安排进了食堂。
守夜人们其实都很尊敬这位无私的老人。
但尊敬归尊敬,吃饭这事吧实在有些痛不欲生。
数十年的流浪拾荒生涯,加上认知障碍,让老人对“食物”的理解有些特别。比如总去买肉摊上最便宜、没人要的鸡头,或是中秋节后卖不掉的月饼,
板蓝根是他流浪期间,唯一有人送给他的药,安慰他治百病。
这才诞生了种种黑暗料理。
他没有名字,但渐渐有了个‘绝命毒师’的称号,被大伙群称为老毒。
苏言鬼鬼祟祟,小声说道:
“小南,你要不开个传送门,出去偷偷买点盒饭,我实在不想吃毒食。”
司小南探头探脑,同样小声:
“我不敢,我怕叶司令揍我要不你去小卖部买罐老干妈拌着米饭吃?老毒的米饭还算能蒸熟诶呀,好痛!”
窃窃私语间,只见叶梵忽然虚空中拍了下手掌,
顿时,司小南上空一团金光砸在她脑袋上,她疼的抱头痛呼。
“什么老毒,难听。”叶梵皱眉。
“司令你偏心,苏言也叫老毒了,你怎么不打他。”司小南秉着有难同当,当即告状。
“哦?是吗?”叶梵抬手,作势要拍苏言。
我去,叶司令的修为又精进了,这挨上一下可有些痛哦眼看着司小南头上,眨眼间起了个大包,苏言大惊失色,赶忙转头用鄙视的眼神瞥了眼司小南:
“胡言乱语,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龌龊吗!我叫他老毒是因为尊敬!”
叶梵一愣,手悬在半空。
“哪里尊敬啦,你胡说八道。”司小南抱着头不服。
“我哪里胡说了,你不懂可不要胡乱说《周易·师卦》有云,‘以此毒天下,而民从之’,此处 ‘毒’即‘治’,意为治理、安定之意!”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我是个天才苏言‘啪’击掌叹道:
“而老毒就是这么纯粹的一个人!
“以自身受到老天的不公为‘治’,去治愈其他人受到的不公,乃是菩萨心肠啊!老毒老毒,他的‘老’不是年龄,是阅历深厚、火候纯青的老!而他的‘毒’就是救苦救难的济世良方啊!
“呼——”
苏言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仰天长叹。
“我苏言打心眼里佩服他啊!”
司小南:???
“嗯,非常不错。”叶梵缓缓点头,脸上露出笑意,“你们看看人家苏言!整个守夜人里,就他最让我省心你们什么时候也能懂事点,少让我操些心?”
“”
身后一众人同时凌乱,怒视苏言高傲的背影。
你他娘的真是狗啊!铁骨铮铮的守夜人里,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挨千刀的玩意儿!
“红缨姐,你看他!他就一张嘴厉害!”司小南凑到红缨身边,噘嘴哭诉。
“小南,我也没办法呀。”红缨摸了摸她头上的包,爱莫能助地歪了歪头,“我不也输在他这张嘴上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红缨姐你变了,爱会消失!果然还得靠自己,我要亲自报仇!”
………………
………………
十分钟的路程,足够安卿鱼在灵魂链接中将一切交代清楚。
当众人在食堂落座,苏言便不紧不慢地,将关于“树人”的来历与应对之策徐徐道来。
“姆巴瓦树人,它的名字就叫这个,是克苏鲁体系中的一种生物。”
“传说这种生物会用树身上的‘年轮’作为种子,污染其他生命的灵魂,被污染者就会变成半人半树的怪物。你在泰山下面见到的那些,就是姆巴瓦树人的污染体。
“那要怎么才能彻底杀死它们?”夏思萌急忙追问。
“我说过,得从底层逻辑上破除它的污染机制。”苏言正色解释道,“你之所以杀不死那些污染体,是因为姆巴瓦树人通过‘年轮’这种媒介,自成一套时间循环。它本体可以在一年内的任意时间点设下锚点,将身体回溯到那个时刻,代价当然是消耗寿命,但树人动辄万年的寿命,可比咱们王面队长的命长多了。”
王面默默翻了个白眼。
“而它的寄生体,循环周期是一天。所以那些污染体, 只有一天的记忆,你需要做的是,”
“苏言,吃饭了!”
话还没说完,“咣当”一声,一个大盆被重重放在苏言面前,吓得他一哆嗦。
“这这是什么?”
司小南吸了吸鼻子,笑得像朵花儿:
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