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被打得晕头转向,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像个发酵的馒头,牙齿又掉了几颗,满嘴是血,惨不忍睹。
四周那些等待进山的武者们全都看傻了眼,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家伙是谁啊?
也太生猛了吧!
竟敢在神剑城的地盘上,当众暴打神剑城的守山弟子?
这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啊!
他就不怕神剑城的高手出来把他碾成渣吗?
“住手!我错了求求你”
最终,青玄彻底被打服了,强烈的疼痛和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带着哭腔,口齿不清地哀嚎求饶。
“我不阻止你们进去了,这样可以了吧”
杨明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像丢垃圾一样松开青玄的头发,拍了拍手,淡淡说道。
“算你懂事,我们是讲道理的人,和气生财。”
青玄瘫软在地,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气晕过去。
你这叫讲道理?
你这分明是暴力碾压!
走过高大的山门,踏入神剑城的地界,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被隔绝。
山门内灵气氤氲,古木参天,与门外的世俗仿佛是兩個世界。
刚才还咋咋呼呼的刘痞,此刻却异常地安静了下来,缩着脖子,眼神躲闪。
不时偷偷瞟一眼身旁的徐若曦,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杨明觉得有些好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痞哥,怎么突然变哑巴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打算改走安静美男子路线了?”
刘痞表情极其尴尬,搓着手,小心翼翼地看了徐若曦一眼。
见她似乎没有立刻追究的意思,才稍微松了口气,压低声音对杨明说。
“兄弟,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我那是喝多了胡说八道”
他连忙转移话题,愤愤不平地骂道:
“神剑城这帮孙子真不是东西!老子每年辛辛苦苦给他们供应优质猪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们竟然完全不大把我当自己人,太欺负人了!”
他越说越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拍着胸脯对杨明保证。
“我发誓,我要发动古城所有的猪肉贩子,联合起来对神剑城禁运猪肉!我看他们到时候吃什么!饿死这帮王八蛋!”
杨明忍着笑,对他竖起大拇指。
“痞哥硬气!就该这么治他们!”
刘痞见杨明捧场,顿时又找回了几分底气,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嘿嘿一笑,继续说道:
“我的面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往徐小姐身上泼脏水,我刘痞第一个不答应!”
他试图挽回一点自己在徐若曦心中的形象。
杨明故作惊讶:“哦?可我怎么记得,那些话最开始好像是从痞哥你嘴里说出来的呢?”
刘痞脸色一僵,连忙伸手捂住杨明的嘴,急声道。
“哎呦我的好兄弟!你可别瞎说啊!我那都是开玩笑,活跃气氛的!徐小姐的谣言,早就在神剑城里传遍了,根本不是我起的头!”
杨明目光微闪,顺势问道:“嗯?那痞哥你消息灵通,知不知道这谣言最开始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
刘痞撇了撇嘴,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压低声音道。
“这不明摆着吗?除了咱们神剑城的大师兄卢云霄,还能有谁?肯定是他为了整徐小姐,故意散播的!”
“卢云霄”
杨明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眼角的余光瞥向身旁的徐若曦。
虽然她戴着斗笠看不清表情,但杨明清晰地感受到,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
她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冷了几分,一股凛冽的寒意一闪而逝。
看来,就是这个家伙了。
刘痞没注意到徐若曦的异常,还在那自顾自地分析,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这谣言编得也太假了!就卢云霄那副尊容,坑坑洼洼的痘印脸,说徐小姐能看上他?除非徐小姐眼睛瞎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
杨明笑了笑,问道:“神剑城好像信了,还因此把徐小姐逐出了师门。”
刘痞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把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
“这还不简单?就是因为徐小姐的师傅武长老死了!大长老的人想接盘,所以就跟卢云霄联手,搞了这么一出,找了个由头把她赶走呗”
杨明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徐若曦,轻声问道。
“这就是答案?”
徐若曦抿着嘴唇,斗笠微微低垂,没有回答。
但她的沉默,本身就已经是一种默认。
杨明看着她这副隐忍的样子,心中不由地一疼。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垂在身侧,有些冰凉的小手。
徐若曦娇躯微微一颤,本能地想要抽回。
但当她触及杨明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关切和心疼时,心中那层坚冰仿佛被烫了一下,一种陌生的暖意涌上心头。
她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最终,任由那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包裹住自己微凉的指尖。
“什么不揭穿他们的谎言?”
杨明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徐若曦微微一震,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听着他温柔的话语,一直强装的坚强似乎有了一丝裂痕。
她轻轻吸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淡漠。
“没用的。我师傅一走,他留下的亲信很快都被调离了关键岗位。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就算说破天,又有谁会信?又有谁敢信?”
杨明看着她故作平静的侧脸,心中更加酸楚。
他能想象到,当时的她,师尊新丧,正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无助之中。
却要面对来自同门的污蔑,构陷,孤立无援。
那是何等的绝望和心寒。
所以她选择了一言不发,默默离开,不是认输。
而是不屑于与这些蝇营狗苟之辈争辩,也是一种极致的失望和自我保护。
“你可真不容易”
杨明忍不住叹息一声,握着她手的力道稍稍加重,仿佛要传递给她一些力量和温度。
“放心,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徐若曦沉寂的心底漾开圈圈涟漪。
除了早已逝去的父亲和师尊,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这一刻,她仿佛听到自己冰封的心湖,传来了一声细微的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