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后,许姨哼着歌儿往洗手间走。
白洋的回答很合许姨的心意,这种不做作不浮夸、有啥说啥的作风,许姨还是很喜欢的。
毕竟这侧面烘托出,初次见面的那句“姐姐好”不是刻意奉承,而是发自真心的。
眼神真好!许姨对着镜子美滋滋地喷了两下保湿喷雾,指尖轻轻点着脸颊。
“哎呀呀,四十岁还是一枝金花,这让我们小区那些老姐妹可怎么活呀~”
“唉,可惜小同学不是个坏心眼的孩子,要身高有身高,要头脑有头脑,性格又好,小鱼可难比得过她呀。”
然而没过多久,许姨又再次折返回家。
说是不管孩子们的婚姻幸福,可刚刚打麻将的时候偏偏总是摸错牌。
她心里象是放下了一块石头,又象是悬起了另一块。
“真是的,瞎操心。”
许姨摇摇头,又从冰箱里拿出一串葡萄,洗好装盘后准备送去给许知鱼二人吃。
敲了敲门,再次推开,房间里头的白洋和许知鱼同时抬起头来。
许姨带着笑问道:“小鱼,等下要跟妈妈一起去菜市场吗?”
“不”
“多买点,今晚叫道安一起过来吃个饭。”
“好啊。”
一听要给陈道安做饭,许知鱼瞬间就换了个态度。
“小羊同学你今晚也留下来吧。”
“不了不了,太麻烦您了。”
许知鱼这个主厨直接抓住白洋的手,认真道:“不麻烦不麻烦,多双筷子的事。”
白洋对上许知鱼亮晶晶的眼神,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咽了回去,“好好吧,打扰了。”
许姨又看向白洋,“那小羊同学要一起去菜市场吗?有没有去过菜市场呀?”
白洋点点头,“我跟你们一起去,留我一个人在家里也不好。”
“好,会做饭吗?要不要和小鱼一起做饭?”
许姨眼睛一眯,女方做饭这件事在其他家庭可能不算什么要求。
但陈道安这十几年来都被许知鱼投喂惯了,根本不会做饭,所以儿媳妇会不会做饭可是一个重要的参考技能。
“我会做。”白洋干脆回答。
许姨两眼一黑,又高又漂亮又真诚又会做饭
性格还不象小鱼这般内敛,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没没关系!万一白洋同学做的饭菜不合道安口味呢?
许姨把葡萄放在书桌上,问道:“小羊能不能吃辣啊?道安平时不怎么吃辣,不知道你的口味是?”
白洋有些奇怪,许知鱼的妈妈怎么一直提起陈道安,三句不,两句就不离陈道安了。
连晚上买菜的口味,首先考虑的也是陈道安的偏好?一般家庭妈妈问客人忌口,不都该以自家孩子或者客人为先吗?
这位温柔的女士,请问您到底是谁家的母亲?
虽然心中怪异,但白洋的礼貌还是让她回答了问题,“我不太能吃辣,口味和道安差不多的。”
许姨的温柔笑容有些破碎。
连口味都一样!这白洋和陈道安的相性怎么这么好!
许姨的手下意识摸了摸许知鱼的头。
冬天一到,白天便越来越短,不过下午四点多,太阳便是西斜,夕阳和寒意一起落在操场上。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南宫谣声音发飘,带着运动后的虚脱和撒娇般的哀怨,“陈道安……我感觉我的腿……它不是我的了……它说它要杀了你……”
两圈跑下来,南宫谣感觉自己像条上岸的鱼,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沾湿,黏在光洁的额头上。
陈道安站在他身旁,气息都没乱,“这就虚了?南宫同学,你这身体素质,配不上你七百三的智商啊。怕不是每天都在超频运转?”
南宫谣再往前迈出一步就“哎哟”一声,趔趄了一下,象是踩在棉花上。
“真的走不动了……都怪你!陈道安,你要负责!”
她的桃花眼里水气氤氲,也不知道是演的还是真的,但这幅画面看起来就是小萝莉被大哥哥欺负哭了。
陈道安看着她这副耍赖的模样,挑了挑眉:“怎么负责?帮你叫救护车?”
“背我!”南宫谣理直气壮地提出要求,“不然我将以七百三十分的名义让校长亲自来抓你!”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陈道安转了个身,屈膝下蹲,“上来吧。”
“嘿嘿,这还差不多!”计谋得逞,南宫谣瞬间笑魇如花,手脚并用地爬上了他的背,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将发红的小脸贴在他肩颈处。
陈道安托住她的腿弯,将她背了起来。
女孩的身体轻盈,带着运动后的温热和淡淡的茉莉花香。
其实,陈道安很久以前就想问一个问题了。
“你这茉莉花香”陈道安顿了顿,“是洗衣液?还是沐浴露?还是香水?”
“茉莉花?”南宫谣甜甜一笑,“是香水哦,你喜欢吗?要不要送你一瓶?”
陈道安轻轻摇头,“在你身上我才喜欢。”
南宫谣揪住陈道安的耳朵,“哇!你今天怎么说这么多情话?”
“上次你不是总说我没注意你吗?”陈道安背着她慢慢走着,几十斤的重量,轻得让人心疼,“我觉得多说几句,可以拉高你的好感度。”
“嘿嘿,还真是!”
冬日周末的夕阳下,连体育生都变得懒散了,操场上的人零零散散的,几乎是荒无人烟。
他们两人就这么安静地朝着校门口走去,那儿停着一辆小电驴,还有一个玩手机玩得傻乐呵的保安大爷。
“陈道安,”
南宫谣安静了一会儿,又忽然轻声叫他,声音就在他耳边,比平时多了几分柔软的依赖,
“你背上好暖和。”
“恩。”
“我今天超——级开心!”
“知道了,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要是每天都能这么开心就好了……”
“那你得先保证每天跑两圈不喊累。”
“喂!你这人真扫兴!”
南宫谣不满地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肩膀,隔着棉服,不疼,只有一点轻微的触感,不过留下了一个口水印。
陈道安没再说话,只是背着她,一步步走在逐渐暗下来的操场跑道上。影子在他们身后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
“如果每天都能被你背着的话我愿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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