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活剥人皮(1 / 1)

浓烈的猩红血气与灰黑色秽气,在庭院上空盘旋、交织,形成一片肉眼可见的阴霾。

整个阮府前院都笼罩在一片死寂的灰败色调中。

几乎在踏入门坎的瞬间,云昭就感觉到一股阴寒顺着脚底蔓延而上。

她停下脚步,双眸之中灵光微闪,迅速扫过整个庭院布局与那冲天的怨秽之气,心中已有计较。

沉吟片刻,她头也未回,对身后众人沉声道:

“此处怨气冲天,秽阵已成,凶险异常。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和干扰,除孙婆子外,所有人退至门外等侯。”

“不行!”萧启几乎是立刻斩钉截铁地反对。

他上前一步,与云昭并肩而立,目光扫过那悬挂的尸身与诡异的老树,眉头紧锁,“此等险地,我与你同进退。”

赵悉平日里虽有些吊儿郎当,此刻却也是神色凛然:“我好歹也是京兆府尹,查案缉凶是本分!把你们两个女子单独留在这鬼地方?没这个道理!”

一直默默跟在众人身后、存在感极低的裴琰之,此刻也抬起了苍白的脸。

他并未直接反驳云昭的命令,而是清淅平稳地陈述道:

“下官此前循着将家村线索追查,已查实阮家连同阮鹤卿本人、其妻殷若华、以及他们一双子女在内,府中共计应有十一口人。

阮鹤卿本人此刻既在殷府,想必殷若华和一双子女也在。

如今树上六具尸身,说明还有一人下落不明。”

云昭看着眼前这三个态度坚决的男人,一时有些头疼。

她转回身,目光再次凝重扫过庭院当中那棵老树与六具剥皮尸身,缓缓开口:

“并非我危言耸听。有人在此处,以阮家人命为祭品,布下了一种极为阴毒的炼魂阵。

此阵借活剥人皮时的痛苦与怨气为引,强行凝聚阴煞,炼化生魂,滋养邪物。

阵中煞气极重,若是不慎被煞气侵体,怨魂缠身,轻则大病一场,折损寿元,重则神智迷失,成为阵中新的‘养料’。”

萧启沉声道:“正因为凶险,我才更需在你身侧。赵悉与裴琰之皆不擅武,若阵中真有邪物暴起或突发变故,他们难以护你周全!”

见他态度坚决,云昭知道再劝无用。

她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一个莲子大小的珠子,递给萧启:“含于舌下。记住,进去之后,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要开口说话。”

倒不是云昭偏心,萧启身中恶诅,若无定魂珠护体,是极容易被邪祟率先攻击的对象。

云昭又转向裴琰之,从药箱中取出一套细长的金针。

她示意裴琰之解开前襟,露出心口附近的伤口。

指尖捻动金针,快如闪电,精准地刺入他伤口周围的几处要穴,深浅、力道妙到毫巅。

裴琰之只觉得几缕温热精纯的气息顺着金针渡入体内,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他长睫微颤,低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复杂神色,哑声郑重道:“多谢姜司主施针。”

“走吧。”

云昭当先迈步,朝着那棵悬挂着六具剥皮尸身的老树走去。

孙婆子无声无息地紧随其后,如同她的影子。

萧启、赵悉、裴琰之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也压下心中各自翻腾的思绪,迈过门坎,紧随而入。

“哐当。”

留守门外的军士们,依令关上了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

“老话说,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家中不栽鬼拍手。”

云昭的声音在死寂的庭院中显得格外清淅,

“鬼拍手,指的就是杨树。其叶宽大,风过时哗啦作响,如同鬼魂拍手,易招阴聚煞,扰乱家宅安宁。

寻常人家尚且避讳,阮家怎会在前院正中,种下这么一棵‘鬼拍手’?”

裴琰之闻言轻声道:“下官此前走访阮家旧邻时,曾听人提及,阮鹤卿高中之后,颇为得意,不止一次向外人夸耀,说新买下的这处大宅里,这棵杨树非常旺家!”

云昭忽而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不是阮家的祖宅?”

裴琰之摇了摇头:“阮家确实在京中有一处祖宅,但那宅子又小又破。

阮鹤卿高中探花之后,特意购置了这处大宅,用以让父母、弟弟弟媳和未出阁的妹妹一同居住。”

“据说自从搬进这家宅院,阮家接连迎来了两桩‘大喜事’。

其一,阮鹤卿与殷氏成亲不到一年,殷氏便顺利诞下一对龙凤胎,一时间传为佳话。

其二,更巧的是,同年稍晚,阮鹤卿那位原本子嗣艰难的弟媳,竟也诞下一对龙凤胎。

一年之内,阮家连添两对龙凤胎,此事当年在京中很是轰动了一阵,被视为阮家福泽深厚、双喜临门的美谈,阮家人也愈发将这棵杨树奉若神明。”

云昭听着,目光却再次落回那棵杨树,以及树上悬挂的六具血肉模糊、在阴风中微微晃荡的剥皮尸身上。

其中两具尸身形体明显矮小,骨骼纤细,约莫是七八岁孩童的身量;另外四具则是成人身材。

寻常人听了,只会觉得这杨树确实旺家;

可这段故事听在云昭耳中,却觉得惊悚莫名。

她盯着那棵枝繁叶茂、绿得发黑的杨树看了许久,缓步上前,伸出右手,掌心轻轻复在粗糙皲裂的树干之上。

双眸微阖,一丝精纯的玄力自她掌心悄无声息地渡入树干。

玄瞳视界开启,云昭“看”到了更多。

须臾,她收回手,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杨树本就属阴,易招引游魂野鬼、汇聚地底秽气。

但这棵树的根系与树干之中,缠绕着经年累月的‘血食’供奉之气,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香火愿力。

她轻声解释:“眼前这棵杨树,倒象是被人刻意‘养’在这里。”

她话音刚落,一直凝神观察四周的萧启,忽然眸光一凝。

他足下微点,身形已如鸿鹄般轻盈掠起,几个起落便跃上杨树虬结的枝干,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枝叶深处。

片刻,他似是发现了什么,剑眉微蹙,抬腿猛地朝一处枝叶最茂密、怨气也最浓的枝桠交汇处踢去!

“咔嚓!”

一声轻响,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应声而落,“啪”地掉在树下松软的泥土上。

众人定睛看去,皆是一惊。

那是一个不过巴掌大小、雕刻粗糙的黑色木制牌位,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小字,虽有些模糊,但仍可辨认:

冤妻薛氏小玥及未面幼子灵位

牌位前,还散落着一个已经干裂的圆形小木盘,盘中残留着一些彻底风干、颜色暗褐的块状物。

仔细分辨,隐约能看出曾是血肉的型状,只是早已失去生机,只馀浓重不散的腥气与怨念。

“以血肉供奉他们亲手害死的薛氏女牌位?”赵悉倒吸一口凉气,“这阮家人莫不是疯了?”

云昭盯着那牌位和干涸的血肉盘,眉头紧锁。

她没有回答赵悉的问题,反而象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蹲下身,开始用手直接挖掘杨树根部的泥土!

孙婆子见状,立刻明白她的意图,也毫不尤豫地上前,用随身的短匕帮忙挖掘。

两人动作很快,泥土纷飞。

萧启、赵悉、裴琰之虽不明所以,但也立刻警剔地环顾四周,以防不测。

不过挖了尺馀深,孙婆子的匕首便碰到了硬物。

很快,一个约莫一尺见方、密封严实的桐油木盒,从潮湿阴冷的泥土中起了出来。

木盒表面刻满了扭曲诡异的符文,入手冰凉刺骨,仿佛握着一块寒冰。

云昭取出一张黄符贴在盒盖缝隙处,口中默诵净咒,驱散附着其上的阴秽之气,然后才小心地撬开盒盖。

“嘶——”

看清盒内之物,连见多识广的赵悉也忍不住再次倒吸冷气。

盒内整整齐齐,并排摆放着十一个高约三寸、以槐木雕成的小人偶!

每个人偶身上,都用鲜红如血的朱砂,清淅无比地写明了姓名与生辰八字!

云昭迅速扫过——

阮父、阮母、阮鹤卿、殷若华、阮鹤卿的一双龙凤胎儿女、阮鹤卿的妹妹、弟弟、弟媳,以及他们的一对龙凤胎……正是阮家上下十一口,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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